晚夏挣扎地想要起身,还是在护士小姐的搀扶下,才坐了起来,“老板你醒了?”
等到医生报了钱数,萧祁炎依旧与医生继续交谈着,“是嘛。”他不甚在意关于金钱的事,“植皮和填充后,她手臂看上去会和以往有区别吗?”
“多少会有区别的,不仅如此,晚小姐受伤的这只胳膊,或许提不上重物,不过不影响生活。”
“嗯,多久可以进行手术?”
“只能等晚小姐伤口好转后。”
晚夏双眸微微一阖,再次睁开后,眸底透着一股坚定,“老板,我不做这个手术。”
萧祁炎总算拿正脸看向晚夏。
他挥退了其他人,直到病房内只剩下他俩时,他才轻描淡写道:“你是因为我受伤的,关于手术费你不用担心。”
“都是我自愿的,我不需要你来补偿。”
“所以,你是想让我一看到你身上这块疤就感到愧疚?”
晚夏抿着削薄的唇瓣,她没有那个意思。
萧祁炎坐在病床边,“听说当时谁都不愿意下那片悬崖,只有你冲下来了,如果不是你,估计我现在已经成了野狼的盘中餐了。”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萧祁炎将女人散乱的发丝捋到了耳后,“应该?作为员工保护老板应该?如果当时换做红姨,她肯定连悬崖都不肯下去,更别说替我在野狼面前挡下这一口。”
晚夏下颚快戳到自己锁骨了,便听到萧祁炎总结道:“晚夏,你喜欢我。”
不,她不喜欢!
晚夏急忙抬起下颚,对上男人那双毫无波澜的黑眸时,鼻头微酸,似乎有什么哽在了喉咙。
晚夏的苦笑化作淡淡的叹息,“老板,我现在没资格喜欢任何人,立儿是我间接害死的,我首要目的是为他报仇,可我之前和苏志的悬殊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是你给了我希望,就没有现在的晚夏,你是能为立儿报仇的唯一稻草,你不能出事,所以我舍命救你是有私心的,你不必感到愧疚。”
“原来是为了孩子。”萧祁炎语调听不出任何起伏,“你的确是因为我一个大男人受伤,如果不接受手术,晚夏,会有人说我闲话。”
她并不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会介意那些闲话。
“老板你为什么非要我做这个手术?我不在意外表。”
“手术目的在于我安心,我在你眼底真是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
晚夏最终同意了手术。
萧祁炎磨洋工的功夫更胜一筹。
在这期间,她一直在医院养伤,观察时事政治。
苏志倒是混的风生水起,凭借市长的关系谋的一星半职的位置坐着,并打通了不少人脉,现在电视上哪里有市长的地方,哪里就能看到苏志的影。
“跟着陈市长身旁的男人看着好年轻,一点都不想搞政治的,说是我学长都没人怀疑。”
“别搞了,人家可是陈市长的女婿,你还是打消心底那点小九九吧。”
晚夏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苏志确实长得人模狗样。
陈市长也来看望过她,不过满室的鲜花,以及闪过灯刺眼的拍照让晚夏适应不了。
陈市长也是做做样子,便领着这号人浩浩荡荡离开了,隔天会出现被自己手背遮住的脸在报纸小小角落。
苏志是陪陈蓉来的。
晚夏觉得陈蓉戴的戒指极其碍眼,但又忍不住多看俩眼,被陈蓉给抓住了目光。
“夏妹妹是不是也想结婚了?”
“啊?”
“啊什么啊?你不是盯着我手上戒指看了半响吗?”
晚夏瞥了眼毫无愧疚之心的苏志,收敛视线后,才无意笑了下,“姐姐这枚戒指我看着挺特殊的。”
“我上次不是说了吗?是我老公倾家荡产买的。”说着,陈蓉娇羞地拍了下晚夏背脊。
差点没给晚夏拍出结石来。
“我们婚后,我老公自己赚钱后,想过给我买新戒指,被我给拒绝了,那些戒指哪里有这枚有寓意?”
“那的确是有寓意。”
陈蓉抬手瞄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哎哟,光顾着和你聊天,都忘了老王做的下午茶时间到了。”
晚夏心底泛着冷意,陈蓉被保护得太好,连与人交往的基本礼仪都不懂。
来医院看望病人的时候,居然还惦记着家里糕点?看来,在这个女人眼底,什么都没有美食重要。
晚夏大方地言笑,“姐姐赶时间就回去吧,我这里什么都不缺,让你费神了。”
晚夏这么说,陈蓉才感觉到一丝歉意,按住起身的苏志,并对晚夏道:“我走了,还有我老公呢。”说着,和往常一样撒娇似的甩着苏志的胳膊,“老公,夏妹妹就拜托你了,好不好?”
苏志也不消瘦,可和庞大的陈蓉比起来,就如同大象对比蚂蚁般,陈蓉摇晃苏志的胳膊,晚夏都担心苏志胳膊折了。
偏偏苏志还宠溺地吻了下陈蓉脸颊,“去吧,这里有我,我不是一直代表你吗?”
“谢谢老公,老公你最好了。”
等到陈蓉撒脚丫子跑了后,病房内空荡荡只剩下俩人。
“你还好吗?”这是苏志开口的第一句话。
“还行吧,在这里萧少总不至于亏待了我。”
“夏夏,我和蓉蓉她……结婚也是不得已。”
好一个不得已,晚夏倒是想听听看苏志接下来想说什么。
“当初我学业读到一半,资金紧张,你知道我当时只是学生,没有赚钱能力,更何况兼职容易分心,直到我遇到了蓉蓉,她救了我一命。”苏志黯然伤神,“经过多方面的接触,她对我越来越上心,为了回报她,也为了完成我的学业,我只能入赘陈家。夏夏,我给你写的信都是真的,我想过娶你,只是造化弄人。”
“不要再说了。”她听得都快吐了,“阿志。”
该配合对方的表演,晚夏不会缺席,她装作苦命鸳鸯地演完,“我和萧祁炎现在这层关系,你也不介意吗?”
“当然不,你是为了接近我才做的傻事,夏夏。”苏志作势起身。
就在这个恶心的男人抱住她刹那,她眸光微冷,声音沙哑,辨不出几分真情,“可蓉蓉姐告诉我,她手上戴的戒指,是你大学时候买的,阿志,你那时候不是没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