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夏蜷缩成一团,小脸苍白得有些病态,萧祁炎睨了眼,剑眉紧蹙,加快了步伐。
“祁炎,这是怎么了?”
半路碰上了盛浅浅,回应她的是萧祁炎的无声背影。
盛浅浅手缓缓地攥成了拳,随后赶来的陈蓉,朝盛浅浅微微颔首后,快步追上萧祁炎的脚步。
盛浅浅拧眉,缓和下情绪,也赶了上去,倒是收拾好残局的苏志,在看到盛浅浅侧影的时候,脑海闪过熟悉的画面。
苏志乐观的摇头,不会的,一个姓盛一个姓师,不可能有关系的。
萧祁炎用脚踹开的门,吩咐随后感到的侍者,“浴缸接热水,吩咐酒店准备好姜汤,再去请医生过来。”
陈蓉忐忑不安地看着萧祁炎,“祁炎哥哥,夏妹妹没事吧?”
萧祁炎看向陈蓉的视线冷飕飕的,令后者迅速阖上了唇瓣。
陈蓉还挺怕这个萧祁炎的,打小就铁面无私,没多少人和他说话,也就小时候没心没肺的她会往前凑,长大后听说过萧祁炎商场上的赫赫战绩以及不择手段后,陈蓉才对萧祁炎敬而远之。
这会儿萧祁炎看自己的一个眼神,陈蓉心底才笃定,那些传言百分之百属实,不可能是捏造。
“祁炎哥哥,那里是……”
嘭的。
萧祁炎将聒噪的陈蓉隔绝在外。
他亲手为晚夏换了衣服泡了个热水澡,抱着她出来的时候,陈蓉还面红耳赤不敢看萧祁炎。
萧祁炎倒是坦然地抱着晚夏上了床,揶好她被角,拿起座机给前台拨去,“把xxx号房间暖气开开。”
说完,不等对方有所反应,萧祁炎挂断了电话。
“冷,冷。”晚夏唇色泛白,萧祁炎俯下身凑过耳畔,才听清对方说了什么。
他粗粝的大掌执起她冰冷的双手摩擦,“这样呢?还冷吗。”
晚夏眼睛睁开了一条虚线,想要告诉萧祁炎什么,但她注意到房间还有人在。
萧祁炎顺着她视线望去,眸光微沉,“你怎么还在。”
陈蓉支支吾吾道:“我,她,夏妹妹因为我才落水的,我放心不下。”
“出去。”萧祁炎剑眉微拧,声线颇冷,显然动了怒。
“我……”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陈蓉耷拉着脑袋,懊恼的出了房间。
刚出房间,陈蓉就被苏志拉过手,“怎么没精打采的?”
陈蓉脸上挂着俩行清泪,扑到苏志的怀中,宽硕的肩膀颤抖不已,“老公,我被祁炎哥哥赶出来了,呜呜呜。”
毫不委屈,仿佛她才是落水的那方,有苦说不出。
苏志承受着不该有的压力,边安慰地拍着陈蓉背脊,“没事老婆,有我在,别哭了,走,回房间,我让他们准备了你最爱的甜食。”
这个时候能让陈蓉住口的只有甜食了。
陈蓉吸了吸鼻头,“真的?”
苏志深情地拨开陈蓉脸上的泪痕,“当然是真的,你老公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俩人很快忘记来晚夏房间的真正目的,恩爱地携手离开。
等人彻底走后,萧祁炎用棉签沾了热水反复在晚夏唇瓣摩挲,“你肚子里还有积水,等医生给你开过药后再喝水。”
晚夏眨了眨眼,唇瓣轻启,“戒指。”
“嗯?”
“戒指掉泳池了。”
萧祁炎岿然不动,“你想我帮你捡回戒指?”
晚夏再次眨眼。
萧祁炎嘴角泛起冷漠的弧度,粗粝的指腹摩挲女人起了死皮的唇瓣,眸底一丝狠厉闪过,“人长得一般,倒是会招蜂引蝶,刚走了个萧祁寒,现在又和前男友牵扯不清,还妄想着我替你取回东西?谁给你的自信。”
晚夏喉咙干涩的厉害,“我,我没有……”
“还敢说没有?”萧祁炎手中的力道加深,“除了我,你前男友也跳下水了,你说他为了什么?”
萧祁炎又回想起在假山里的场景,若他再晚到一步,若再晚一刻钟,这对奸夫淫妇事情就成了。
他到的时候,女人根本没有挣扎,好似已经认命。
认命?认什么命?她的命运掌控在他手中,她的走向由他决定!
他的女人,他还从未想过和其他男人共享,她倒是具有奉献精神,一点都不介意被俩个男人占据身体。
一想到当初她在红窝还答应过贱卖自己,供上流人士玩一夜,萧祁炎眸光一沉。
她倒是放得开。
“疼。”晚夏眼眶中泪水差点没忍住溢出。
男人指腹从她唇瓣缓缓地移向她脖间,逼得她难以呼吸,再加上腹部吸入太多水未排出,她快要窒息了。
萧祁炎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男人松开了手。
现在掐死她,太便宜她了。
“咳咳咳。”晚夏咳嗽了几声,才委婉地解释道:“我会在那里和苏志没有一点关系,全是陈蓉的缘故。”
“最好是这样。”萧祁炎起身,居高临下地瞥了眼晚夏,“水性杨花的女人在我这里不会有好下场,你最好清楚每次在决定豁出去后面对我时的下场。”
这是萧祁炎对晚夏的警告。
晚夏虚弱地撑起了身,脸色苍白,讪讪一笑,“老板,上次我就想和你商量这件事,你给我现身份地位,我很感激你,但也是这层身份地位,限制了我与苏志的交往。”
提到那个猪狗不如的男人,晚夏手猝然捏紧,眸底也夹杂着恨意,“他很在意和陈蓉这段婚姻,而破坏他们婚姻最快速方法,就是与苏志有实际关系,并且被陈家发现一切,只有苏志是理亏的那方,他净身出户,我才能替立儿讨回公道。我不介意自己怎样,就像你说的,我唯一怕的是你挨着我近点会脏了你。”
萧祁炎一怔,晚夏微微扬起下颚,对上萧祁炎的视线,“老板,我想结束我们的关系。”
静。
万籁俱寂。
晚夏甚至能清楚听到彼此间或轻或重的呼吸声。
萧祁炎笑了。
但他笑容不达眼底。
顷刻,她下颚被男人粗糙的指腹狠狠地捏住,她被迫扬起下颚。
“你想?我投入这么多培养你,你说你想结束这段关系?结束后谁来赔偿这段时间我的损失?”
晚夏神色黯然,她唯一谈不起的就是钱。
最大一笔钱是作为离开独孤夜,萧祁炎给她的,可早就没法用了,她想过找萧祁炎补一张,立儿的去世,让她淡忘了这些。
她即便有包装又如何?她是市长干女儿,是萧祁炎未婚妻,可她依旧没钱。
面对萧祁炎所要的赔偿,她还不起,就算卖了自己,也不值那个价。
她真是异想天开,理想和物质碰撞,可不就是她的理想败得体无完肤吗?
她提出的分手,可不就在萧祁炎眼中很可笑吗?
“我。”晚夏砸吧了下干涩的唇瓣,讪讪道:“我赔不起。”
“结束我们关系的话。”
“我收回。”
萧祁炎松开捏住晚夏下颚的手,“退一万步来讲,你跟了他,你拿什么资格去刺激他的婚姻?别到时候目的还没达到,就被对方毁尸灭迹了。”
晚夏浑身一震。
看向轻描淡写的男人,她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晚流宇也逼过苏志,威胁过苏志,最后呢?苏志不惜弄死蒋玉兰,追杀晚流宇,将晚流宇逼到红窝那块地儿限制其自由,若不是晚夏如今身份不一般,苏志的人说不定还会咬紧不放。
晚夏一旦失去现在这层身份,别说晚流宇了,她也知道苏志许多秘密,自己还不是任由苏志揉捏?还提什么破坏对方家庭,简直异想天开。
沾了血的人,总比一般人多了层狠。
她真糊涂。
如果不是萧祁炎提醒,她或许连这片自己设好的沼泽都逃不了。
她幡然醒悟,随之而来的便是劫后余生。
一步走错,步步错,以后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别说为立儿报仇,就连自己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在京都,她这种没背景的女人死了就死了,明天太阳会照升,大家日子会照常过,有什么大不了?
不,她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晚夏急切地看向萧祁炎,后者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想明白了?”
晚夏迟疑地点头。
“明白自己想法有多天真了?”
晚夏再度点头。
萧祁炎眸色慵懒,看似漫不经心道:“可你的那番话,让我怀疑自己当初是否选对了人。”
晚夏跪着床爬到萧祁炎跟前,手紧紧地捏住萧祁炎的衣摆,“老板,我和苏志还是清白的,一切都没发生。”
“是嘛。”
晚夏竖起三根手指发誓,“我晚夏对天发誓,以后和苏志绝对不会再有肢体上的牵扯,否则天打雷劈。”
“口说无凭。”萧祁炎握着她的腰肢,一个转身,将她揽到大腿上坐下,“我会拟定个协议,到时候你签字。”
晚夏张了张口,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她还是太冲动了,把自己计划全盘拖出,即便对方提醒了自己,可造成她是理亏方的后果,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
“好。”晚夏乖巧的应声道。
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她就营造出什么样的形象,不负他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