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这是关心夏姐吗?”冯成辉凑近问道。
见萧祁炎缄默不语,冯成辉更确定了内心的想法。
但他还是想不通。
“不对呀,三哥你既然在意的是夏姐,为什么和浅浅姐牵扯不清?你就不怕以后挽不回夏姐的心吗?”
“心?”萧祁炎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如果有机会,我何必这么做?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苏志疯前的那些话,对他而言是致命一击,再加上他知道晚夏来过别墅。
晚夏是听到苏志那些话才离开的,既然彼此心知肚明,不见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以前,他可以顶着不在意,送她进监狱是误会,甚至是失忆,麻痹自己接近她,但任何误会、失忆、不在意都不能构成在知道去世孩子是自己的,还是他间接害死了自己孩子,对此视而不见。
那个孩子已经有俩三岁了,有记忆和分辨能力了。
母亲不能让他承受坐牢母亲这个事实,让他生活在监狱中,才把他送到了监狱外,谁知道监狱外的世界才是地狱。
立儿被人领养,被人凌辱,甚至被人杀害,整个过程,他初次听到有许波动,但那时候是站在仇人之子的立场上。
再次,是被晚夏得知真相后晕过去的反应动容。
那只是个孩子。
最后,在他知道孩子是自己的。
他终于能体会到晚夏当时痛彻心扉的感觉。
瞧瞧他都干了些什么,这么多年,让她们母子都经历了什么?
他恨不得将过去参与种种的人拉出来碎尸万段、千刀万剐。
可他终究不是女人,不若女人那般感性。
他要报复一个人,是要从身心开始折磨。
比如苏志。
苏志不是在意权利吗?不是想过人上人的生活吗?
他命人不动声色地找到与苏志百分之八十相似的傀儡,面部再进行微调,取代苏志现在的地位,再对苏志进行严刑拷打。
最后将疯掉的苏志流放。
他不怕苏志会说什么,因为不会有人相信。
至于盛浅浅,这还只是个开始。
“什么机不机会?”冯成辉一脸莫名。
萧祁炎叹了口气,背对着冯成辉后,才道:“你先出去吧,让我休息会儿。”
“那……”
“出去。”萧祁炎声线颇冷。
冯成辉这才摸了摸鼻头,离开了房间。
冯成辉走后没多久,黑影便敲门而入。
黑影如实汇报情况,“逃到国外那家人已经处理了。”
是迫害他孩子的那家人。
“嗯。”萧祁炎顿了下,喉咙微颤,出卖了他冷静的情绪,“尸骨呢。”
“已经化成灰了,至于他们名下遭受迫害还未去世的孩子,按照少爷的吩咐送回了国,请了心理医生进行开导,之后也会无条件抚养到他们成年为止。”
“嗯。”
黑影迟疑了下,最终问出了口,“少爷,你确定那孩子就一定是你的吗?晚小姐自己都不知道,或许是苏志骗你的也说不准。”
萧祁炎缓缓地撑起身,对上黑影的视线,脑袋里恍惚闪过晚夏的影子。
他缓过神来,缓缓阖上双眸,“他说的是实话。”
“可,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再加上孩子去世,骨灰只剩一点被晚小姐珍藏,滴血认亲就不存在,这件事无从查证。或许是那个男人想蛊惑少爷你,才说的那些话……”
“我大学时候闲来无事。”
大学?少爷怎么一下子扯到大学去了?
虽说岔开话题有点远,但黑影依旧保持聆听的态度。
“学过点心理学。”慕然想起他当时靠什么确定晚夏是否爱上自己,也是靠的大学所学。
萧祁炎睁眼的时候,望向窗外湛蓝的天空,笃定道:“或许有报复的成分,知道有今天,所以才在最后一刻说出真相,但他没说谎。”
他是真正的赢家吗?不是。
当他放手一搏这场感情游戏的开始,就已经溃不成军了,到现在连见她一面都没脸。
她大约也是。
他们中间隔着一堵高墙,再也迈不进彼此的区域。
晚夏换了束新鲜的花,瞥了眼窗外碧蓝的天空,风声叮铃,草坪上不少穿着病服的小孩来回跑动。
不由地感叹:“今天天气真好。”
结果,回头就见宋青直挺在床上。
医生推门而入,按照惯例,替宋青检查了下身体状况,还有肌肉萎缩等。
晚夏静静地看着,直到医生检查完,才问道:“医生,伯母她……”
“晚小姐,这个问题你问了很多次了,独孤夫人能不能转醒,我们也不知道,她脑中淤血,我们也不敢冒然做手术,毕竟家属不肯签协议书。”
“我明白了。”晚夏点头。
等到医生离开后,晚夏接了盆水出来,刚想擦拭宋青的手,就看到宋青睫毛颤抖了下。
晚夏还以为是幻觉,结果看向宋青的手,对方手指又颤抖了俩下。
哐当。
她手中的盆子坠地。
晚夏欣喜地跑出了房间,“医生,她醒了!她醒了!”
晚夏回到独孤家的时间,比平时都要晚。
将外套交给佣人,她疲惫地抬起下颚,就对上独孤少卿的视线。
“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晚夏眼神松动了下,“我有其他事,所以回来的比较晚……”
“是吗?难道不是大妈有转醒的迹象?”独孤少卿反问。
晚夏喉咙一紧。
他还是知道了。
既然独孤少卿知道,那其他人……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晚夏反问。
“只有我。”独孤少卿解释道:“我妈被禁足,爸呢对大妈的死活根本不在意,而舒忘忧一门心思在家产和孩子上,我派人看着,也只是防止大妈真出什么意外,到时候让小人得志了。算来算去,整个独孤家,好像只有你关心大妈。”
晚夏松了口气,“你会告诉独孤家其他人吗?”
“呃,原来嫂嫂是担心这个啊。”独孤少卿刚想说明,眨眼功夫,就瞥到晚夏略微期待的小眼神,他念头一转,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嫂嫂想我保密?”
晚夏呼吸一窒,声线冷凝了下来,“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嫂嫂都会答应吗?”
“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
“嫂嫂真是为大妈操碎了心啊。”独孤少卿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