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气温持续升高。
她很清楚自己身体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香水?毒药?
或许,都是。
不然,为什么就连失忆,也对她纠缠不休呢?大概是最原始本能唤醒他内心深处掩盖的记忆,他忘了她这个人,却记得她的味道,从而想要再次掠夺。
果然,在她靠近,身体贴近他的刹那,她听到男人呼吸声加重。
这是男人的劣根。
更何况她现在已经不是垃圾堆里的臭虫了,而是经过眼前这个男人的精心打磨,上得了台面,应对得了大场景的女人。
她唇瓣贴近男人的耳廓,距离只有零点零一毫米,暧昧的气息喷洒在男人耳侧,她刻意压低了音量。
“有夫之妇,萧少难道不觉得刺激吗?”
“……”
萧祁炎的车一前一后停到独孤家大门处。
独孤少卿身上受了伤,披着外套来迎接,在对上萧祁炎视线刹那,明显感受到对方眸底的敌意。
不用多说,独孤少卿也知道那份敌意从何而来。
他礼貌性地朝萧祁炎微微颔首后,凑到晚夏身侧道:“嫂嫂这是背着我和萧少达成了什么协议吗?萧少这看我的眼神凶神恶煞的……”
晚夏抱过小秋,顺着独孤少卿所说的望去,不由地觉得好笑。
萧祁炎看独孤少卿的眼神什么时候凶神恶煞了?
晚夏朝萧祁炎微微颔首后,抬脚朝独孤家走去,独孤少卿亦趋亦步跟着,等到听到身后车离开的声音,独孤少卿又忍不住问道:“我们可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嫂嫂。”
晚夏顿住脚步,叹了口气,将小秋交给佣人,叮嘱放自己卧室婴儿床后,才转身对独孤少卿道:“我记得你说过你娶我的目的。”
夜风有些凉,刮得晚夏发丝浮动,脸颊有些深深刺骨。
四下无人,路灯映射出俩人冗长的影子,有些对立的孤凉。
“让独孤家不得安宁,是吧?”
独孤少卿微笑着点头,“是啊。”
“我和你领证,便是独孤家儿媳,在这期间却和萧祁炎牵扯不清,保持情人之间的关系,不正合你意吗?”
的确。
晚夏当初和独孤夜领证,就得来独孤九天的坚决反对,因为她的过去和身份,以及与萧祁炎牵扯不清的关系。
若现在,她能继续和萧祁炎牵扯不清,那对他的计划百里无一害。
晚夏和萧祁炎的牵扯,他应该举双手欢庆才对。
的确是该庆祝……
可这也太诡秘了吧。
自己新婚妻子告诉他,外面有情人了?他不仅不能阻止,还得配合?
嗯,这么传出去,他且不是很窝囊?
不过,他和晚夏这诡异的组合,以及窝囊的人设能够败坏独孤家颜面,倒也不错。
独孤少卿双手插兜,笑容邪魅,“嫂嫂真是位好妻子,事事都为为夫着想呢。”
晚夏瞥了眼独孤少卿,收敛视线后才冷声道:“你还是想想该怎么把我这个上一秒还是嫂子,下秒就成为老婆的女人昭告天下吧。”
独孤少卿双手一击,顿时恍然,“嫂嫂提醒的是,这我得好好筹划筹划了。”
看着这个男人一头热,甚至有些小兴奋的神情,晚夏收敛视线,抬脚朝别墅内走去。
她的房间已经收拾干净了。
大床旁边便是婴儿床,婴儿床内躺着被玩具吸引,还没有丝毫倦意的小秋。
晚夏抚了抚孩子的脑袋瓜,目光悠长地看向窗外,“委屈你了孩子,我保证,今天是最后一次。”
以后她会自己花钱请人看着小秋,即便是她在的情况下。
晚夏这一觉睡得极其不安稳,除了梦到苏秋水,还有无数从黑暗处伸出来向她索命的血淋淋的手。
“啊——!”晚夏一声惊呼,从梦中惊醒。
头疼欲裂的她,熟稔地拉开床头柜,才发现今天已经换了家,药不在熟悉的位置。
“做噩梦了?是和昨天的萧少有关?”独孤少卿不知何时立在床沿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晚夏不甚在意,起身朝衣柜前的行李箱走去。
她蹲下身打开行李箱,翻找药瓶的功夫,男人又在耳畔笑道:“告诉你件好消息,我爸昨天住院了,估计是被昨天我们丢下的重磅消息吓的。”
“……”这算什么好消息?
晚夏总算找到药瓶,干吞了几颗,发现卡在喉咙咽不下去,药的苦涩袭得她喉咙一阵难受。
她转身便朝床头柜走去,迅速喝了口昨晚未喝完的凉水。
大清早的,太凉的水喝下肚,虽然减轻了口中的苦涩和喉咙的干裂,但太冷了,令她头皮一阵发麻,倒是消匿了不少噩梦带来的恐惧。
独孤少卿蹲下身拿起药瓶,端详了下,语气透着一股漫不经心,“你一直在吃这药?”
晚夏缓过神来,快速走到行李箱旁,挤走独孤少卿,并夺走他手中自己的药瓶,“偶尔吃。”
“看情况不像,刚刚你吃了不少。”
“……你来我房间干嘛。”
“我刚刚还看到瓶身备注这药有上瘾和伤胃的副作用?”
晚夏捏了捏眉心,“我们好像只是合作关系,我的身体状况与你无关吧?”
独孤少卿突兀的靠近,那张妖孽脸在她眼前放大无数倍,她真一时没反省过来。
“嫂嫂这话说的,就算是装样子,也得装得像,不然怎么再把我父亲气到入院?把我母亲气到再次心狠手辣连我也不放过?”
“……”晚夏倒是忘了,眼前这个男人昨天才刚受到一顿毒打,今天又生龙活虎了?
晚夏狐疑地瞥了眼独孤少卿,“你伤口怎么样了。”
独孤少卿难得神色闪过一丝异样,快得让人扑捉不到,下秒,这个男人又没个正经起来。
“我怎么样啊……其实我体力现在好到能一夜七次不停歇,我不介意嫂嫂亲身经历。”
晚夏若有似无地顺势点头,“身体好了啊……”
“是啊。”
晚夏自然而然地绕到男人身后,一巴掌狠狠地拍向男人受伤的部位。
“咳咳咳!”独孤少卿疼得龇牙咧嘴,神情瞬变:“你这个女人!想谋杀亲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