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炎的车内是最安静的场合。
晚夏坐上车后,便开门见山道:“你把我女儿弄哪儿去了。”
“女儿?我不太明白。”
晚夏咬着后槽牙,“别装了萧祁炎,你前脚刚对我放话,以后我会哭着求你,后脚我女儿就被人弄走了,未免太巧合了。”
“这位女士,你有证据吗?”萧祁炎好整以暇地看着晚夏。
又是这样。
他总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仿佛她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她也的确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就像他说的,没有证据,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测,就算报警,警方也会看在萧祁炎身份面子上,对疑犯抱纵容的心态。
晚夏死死地咬着下唇,脸色瞬间苍白下来,“你究竟想怎样。”
萧祁炎刚抬手,还没碰到她,她便明显性的后退。
男人眸子微眯。
晚夏胸口狠狠抽动了下,回想起刚刚听到的。
他说,女人分俩种,一种娶回家,一种玩玩。
在他眼底,她属于后者。
利用小秋,来掌控她,逼得她主动上门求饶,将她玩弄鼓掌之中。
之前她挺庆幸萧祁炎失忆的,可现在?她唯独没想过失忆后的萧祁炎还对她有兴趣,竟又用这么卑劣的手法强迫她回到他身边。
这样,还不如不失忆,至少这个男人表面上因为过去所做一切,对她或许有点歉意,或多或少的尊重她些。
男人指腹死死地捏着她下颚,强迫她迎上他漆黑的视线。
他冷声道:“我记得你叫晚夏。”
“……是。”
“晚夏,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敢拒绝我,记住了吗?”
晚夏目光一滞。
他做这些,是因为她没答应他的要求,让他男性自尊受损了是吗?
晚夏点了点头,“记住了。”
萧祁炎放开捏住她下颚的手,抽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骨节分明的手指,冷声道:“孩子不是我的人带走的。”
“不是你?那你……”为什么对她说这些让人误解的话?
萧祁炎打断道:“她在邓家。”
晚夏倒抽了口冷气,“小秋在……邓家?”
他只是失忆,没有失智,怎么拿捏一个人软肋,向来是他的强项。
他习惯了站在高处的位置,某天,情绪却被某个不怎么起眼的女人影响,虽说有些意外,但既然有那么丝在意,他不介意将这个女人养在身边,可这不知好歹的女人居然拒绝他?
从来都是站在主导地位的他,当然不允许例外再次发生。
稍微找黑影了解了下,便知道自己与晚夏以前的纠缠,可听了一半就听不下去了。
黑影口中这俩年的自己,压根不是他自己。
他会爱上一个人?愿意为了这个女人打乱自己所有计划?甚至不惜一而再再而三地违背最初意愿?
他的字典里没有爱情。
女人,永远是最麻烦的生物。
他确信,此刻的自己,不会在意这个女人,才会说刚才那番话。
还有这女人的女儿。
他不过让人给邓家隐约放出不会再插手晚夏的消息,那家人便迫不及待夺走这女人的女儿。
这女人动作比想象中要慢半拍,这个点才找上门来。
他会用时间证明,这俩年的自己会爱上这个女人是假象,根本不存在。
见女人拉开车门,转身就要走,他握住她的手腕,语气依旧透着漠不关心,“去哪儿。”
“邓家。”
“嗯?你一个人?”
是啊,她单枪匹马闯入邓家,邓家那些人指不定把她送到警局,到时候连晚秋面都没见到,还丧失与外界的联系,这就得不偿失了。
晚夏思忖了下,最好的办法是找唯一能帮上忙的独孤少卿,毕竟他们现在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去哪儿。”萧祁炎将她强行圈在怀中,断绝了她出去的路。
“你放开我!”
“先说说,你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晚夏明白萧祁炎的脾气,如果不说,他会纠缠不休。
和他继续在这里纠缠,放任小秋在邓家,若真出什么事,她怎么向下面的秋水交代?
她只能闷声道:“搬救兵。”
“这不有个现成的。”
“……”她丝毫不想用这个现成的。
“还是说,你想当着我的面,去找其他男人?”
听他这句话,晚夏隐约猜出来,这个男人的自尊开始作祟了。
既然他都主动提了,没道理会袖手旁观。
“那你会帮我?”
“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晚夏深吸了口气,“求求你帮我。”
“抬手。”
“什么?”晚夏一时呆滞得没反应过来。
“还是说,你想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
晚夏赶紧抬起自己右手。
男人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那双漆黑的眸却一瞬不惜地望着她,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绅士风度。
晚夏甩了甩头。
她是魔怔了吗?
她不是早就看穿萧祁炎是怎样的人吗?怎么会被他此刻的行为再次欺骗?
晚夏撇开头,就听男人嗓音沙哑道:“先讨定金,事成之后,记得放福利。”
“……”
司机上车后,在晚夏急色下,车总算缓缓开动。
邓家。
保安在看到萧祁炎刹那,客客气气地招呼着,顺便给邓老爷打了通电话确认后,才毕恭毕敬地放任。
她来过一次。
上次是以偷窥者的身份,此刻是正大光明的走正门。
小秋千万别出什么事,千万别。
正当她紧张之余,掌心被一只薄茧的大掌稳稳地握住,她抬眸就对上男人那双深邃的黑眸。
“有我在,别担心。”
他安慰人的话,并没有让她急色消减。
她对他本人就不放心,更何况今天这一出是他一手策划的。
推开了书房门,邓老爷起身,那双眯眯眼依旧让晚夏不舒服。
“等候二位多时,请。”
晚夏和萧祁炎落座对方对面。
佣人上了热腾腾的茶后,退出了书房,留给三人单独的空间。
萧祁炎开门见山道:“孩子在哪儿。”
“许久不见,萧少还是这么直接。”等老爷虽然在笑,但笑意并未达眼底,“我记得是萧少的人放话,不会再管晚女士的事情。”
萧祁炎面不改色、心不跳道:“我的人?饭可以乱吃,话可别乱说,我什么时候让人放过这种话?”
厚颜无耻,抵死不认,也是萧祁炎的作风。
晚夏心底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