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琼心中的嫉恨铺天盖地几乎都要压抑不住,却见男人转过头睁开了眼,她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即逝的失望,玉琼心中腾升起浓重的无力感,她深吸一口气后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燕靳抬手捂住眼睛,过了一会后他声音沙哑的问道,“本宫怎么了?”
他已经察觉自己的不对劲,想起之前那抵挡不住的汹涌困意,燕靳心中腾升起一股杀意。
玉琼闻言看了一眼角落里惶恐不已的罗琼,如实回答道,“罗侧妃对殿下用了迷药欲行不轨之事。”
“殿下,妾身一时糊涂,殿下绕过妾身吧……”
罗菲噗通一声跪下,哭得梨花带雨,然而燕靳已经由玉琼扶着坐了起来,冰冷的目光望过来,她听见男人语调中一点温度也没有,炎炎夏日她分明是吓出了一身汗渍,却感觉四周冷到刺骨。
“送到凤栖宫交由母后处罚吧。”
罗菲感觉一道惊雷从天而降,她满脸泪痕连连摇头,恐惧的磕着响头,“是妾身迷了心窍冲动之举,殿下妾室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殿下饶命……”
燕靳穿戴好了衣衫,外袍还没有系好,宫人已经进来了,他连看都不想看罗菲,“留她一夜,明日你送过去。”
“不要……”
玉琼听着罗菲撕心裂肺的哭喊,余光见她被宫人扭送出去,眼睫微微垂下,眉眼间是燕靳最喜欢的乖顺温柔。
“妾身知道了,殿下。”
燕靳满意的颔首,看着她眉眼间团着丝丝郁气,以为她是被罗菲的胆大之举气到了,他抚上她的后脑勺落下痴缠的一吻,低笑着安抚。
“无事,本宫这不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别担心。”
玉琼将方才他念叨着朝歌二字的情景忘掉,小鸟依人的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贪婪的享受着这温馨美好的时刻。
书房中安静了一会儿,忽然房门又被人敲了敲,燕靳闻声放开玉琼,待侍卫进来后,头颅低垂着不敢四处张望,恭敬的呈上一峰信函。
“殿下,这封信是被人用飞刀送来的,属下看到时就已经钉在廊柱上了,不知是何时送进来的。”
燕靳闻言接过,玉琼看他脸上逐渐阴沉下去,有些疑惑的上前想要看一眼,而男人却是下意识的将信纸遮掩住,玉琼见他防备的动作一愣,随即佯装镇定的浅施一礼,“妾身先下去备膳,殿下忙了一整日,也快些过来吧。”
燕靳眸光微沉,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玉琼不欲在这尴尬僵硬的气氛再待下去,匆匆退下回到自己的寝殿后,将殿门关上直奔内室,将软枕狠狠摔在地上。
现下她连性子都要向傅朝歌靠拢,发脾气都要防备着露出破绽,累,玉琼满心疲累。
她无力的跌坐在拔步床上,整个人瘫倒在床被上,看着绯红的纱幔,眼眸微阖。
这都是她拿命换来的,怎么能因为这些就放弃!
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燃起熊熊的火焰,玉琼咬着牙根盯着头顶的床帏。
她绝不能轻易被打败,傅朝歌有个燕亲王护着又怎样,锦州不过刚刚拔地而起的新势力,说不定轻轻一击就会坍塌,到那日她要傅朝歌爬也爬不起来,日后燕靳的眼里,这大燕,这世上只有她,没有傅朝歌!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夜幕中星月悄悄的爬上来,一舟居里弥漫着冷凝的气息。
阿九与剑墨跪在正厅里,阿六已经接替了老四的位子跟在燕白茶身后,他看着已经跪了快整整三刻钟的两人,不由得心软出声道,“主子,三王府说夫人已经走了是不是在说谎,这偌大的京城里除了傅家徐家,夫人也不可能再去其他地方了。”
正位之上,一袭白金锦袍的青年看起来矜贵清雅,但此时他浑身散发着浓郁的戾气,清俊的脸上面无表情,往日那双干净的丹凤眼里布满了狠厉,寒意刺骨。
青年身上那股强悍的气势十分骇人,粉黛在一旁都感觉不敢靠近,这与平时斯文温和的公子着实相差太大,那强势的压迫感令她心里打颤,总感觉公子下一刻就会暴怒发狂。
青年提了一口气,将心中的焦急和怒意压下,“即使知道清欢在三王府,你拿什么去救她出来?”
傅朝歌一下午都未归,现在天都黑了,燕白茶最怕的不是三王府扣住了傅朝歌,怕的是有另外的一股势力将她带离自己,未知更令人恐惧。
“这……”阿六语噎。
燕白茶烦躁的握紧了拳头,剑眉紧皱着,剑墨知道自己本就领了主子的命令要守着夫人,现在自己失职,亦是沉默着受罚等待处置。
这时一个灰袍人急匆匆走近正厅,阿六等人见他过来眼睛一亮,燕白茶出声道,“怎么样,夫人可在王府里?”
灰袍人抱拳一拱手,“回主子,夫人的确在王府中。”
燕白茶闻言,心中一直高高悬挂起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粉黛与阿九剑墨亦是松了口气。
那灰袍人继续道,“属下刻意观察了一会儿,感觉三皇子是单纯的不让夫人走,而且还有个婢女在夫人身旁侍奉,态度很是恭敬。”
阿九满心愧疚,气愤道,“是那个柳管家将夫人带走的,他对我们撒谎称夫人自己出了府,我看说不定三皇子就是心疼他的妾室,看夫人是个软柿子好欺负就把夫人软禁在府中了。”
“属下请主子下令,这就去王府带夫人回来。”
燕白茶闻言轻飘飘的斜睨他一眼,阿六给阿九使了个眼色,训斥道,“你先闭嘴别说话,主子自有主意。”
阿九只好丧气的垂下脑袋。
燕白茶挥手示意灰袍人下去,随即道,“粉黛,你带着他们都回去歇着吧。”
“可是姑娘她何时才能回来?”粉黛想着自家姑娘那圆滚滚的肚子,面上一阵愁容。
何时回来?他也想早点见到她,好安心的把她圈在自己身边好好照看着,他不过是进宫了一个晚上,回来后清欢竟然不见了,燕白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惊险的起伏着。
燕白茶抿着唇角,沉吟几许道,“放心吧,你家姑娘不会有事的,本王会将她安安全全的带回来。”
粉黛听到燕白茶给了保证,勉强安了心点点头,安静的退了下去,把厅门帮忙掩好。
正厅中,燕白茶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两人,冷声道,“起来罢,待夫人回来便去自行领罚。”
剑墨无声的拱手垂了垂头,阿九则吸了吸鼻子,响亮道,“好!”
燕白茶有些疲累的挥了挥手,“你们都先下去罢。”
阿九与阿六对视一眼,拉着剑墨离开了正厅,燕白茶侧头看着桌上的画卷,将它拿过来反复摩挲着。
他与简亲王被太后留在皇宫里住了一夜,他依然是住在了央音阁,临睡前发现了床榻下竟有副拆开了的画卷。
他将画从床底下拿了出来,将灰尘拂去后,发现这幅画正是与秦洋相认没多久后,他留下的墨笔。
画中青年笨拙的拿着针线想要将红豆串起来,他刻意隐藏在心底的喜欢完完全全暴露在温暖的阳光下,青涩又干净。
燕白茶还记得很清楚,当时他晌午因学试错过了皇后办的一场宫宴,自然错过了这难得见到傅朝歌的机会,后来过午偷偷溜出宫找秦洋。
他见他桌上有盘红豆,想起来那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便起了以物表心的念头。
只可惜手边只有一盘红豆,他还是找秦洋要了红线,将红豆串了起来,他笨拙,一盘红豆最后连手链都做不成,便将它收起来挂在自己的床帏上。
而秦洋这是调笑他少年相思,将那画面画了下来,他觉得很有意义便拿回了皇宫。
如今他在看这幅画,更是觉得当初年少的心思青涩稚嫩,但是依然很热烈。
燕白茶看着这幅画便想要和傅朝歌一同分享,想要告诉她自己年少时的小心思,而回到一舟居等了许久,女子依旧未归。
燕白茶眼底划过一道柔色,将画纸重新卷起,拿着细线将它绑好,拿着它起身往正厅外走去。
三王府的某处小院里,傅朝歌安静的坐在圆桌旁,两手捧着脸看着窗外发呆,白日里的三王府奢华富丽,入了夜后更是另一番美妙的光景。
因着即将的大婚之喜,每隔十几步便能看见游廊高高挂起的红纱灯,亭阁楼台里亦是燃着烛火,在傅朝歌这个角度看来,三王府好似一座绚丽多彩的不夜城一样,而且府中家仆婢女来来回回听着极为热闹。
傅朝歌看完景色后,扭头看一眼守在自己身旁的小丫鬟,想了想开口道,“你出去逛一逛吧,我用完膳洗漱完了,待会觉得0乏累就打算睡了,你无需在这儿守着我。”
说罢指了指外面,“去吧,回来你便在偏房睡下吧,我觉浅一有动静就睡不安生。”
“啊?”小丫鬟闻言眼睛一亮,随后又有些犹豫小声道,“我……我陪着姑娘罢。”
傅朝歌摇摇头说不用,这丫鬟性子看着比较老实,八成是新进府的的丫头,做事还有些腼腆怕生,说话都小到要让她多说几遍才能听清楚。
傅朝歌见她如此更是觉得小丫头好玩,不过她也没过分到逗弄小丫鬟解闷,她朝院子努了努嘴巴,“那你去院子也行,我有些累了,正打算上榻歇息。”
小丫鬟见她这么说了,不好意思的起身一施礼,然后欢欢喜喜去院子外面看花灯,自己玩去了。
傅朝歌也不是好心让那丫头出去玩,她的确有些累了,打算躺一躺就熄灯安歇了。
本来送走徐清风就打算回去睡午觉的,哪知道被三王府的管家请来王府,三皇子还将她软禁了不许走。
傅朝歌想着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今晚燕白茶回没回一舟居,知道她进了王府就没回去会不会着急……傅朝歌乱七八糟想了很多,最后全汇聚成——想念燕白茶。
傅朝歌越想越叹气,最后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了,起身将房中的烛火都熄灭,独留了床头那一盏照明,小心的摸索着坐到床沿边,傅朝歌放开胳膊让自己倒下去。
刚躺下闭上眼睛,忽然觉得鼻尖萦绕着一股熟悉的松墨香,随即便觉得自己身边躺下了一个人,傅朝歌有些不敢相信,她没敢睁眼,“燕白茶?”
那人没有先回答,他侧躺着将自己的的胳膊搭在她肚子上,手掌揽着她的腰,这才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傅朝歌睁开眼便看到那张清俊的脸庞,唇角情不自禁的高高扬起,连眉眼都染上欢快的喜悦之色。
自己方才一直在念叨的人与自己心有灵犀,转眼间就这样惊喜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傅朝歌心里的满足感瞬间爆棚。
青年看她笑得那么开心,一只胳膊直起身子,搭在她腰间的的手扶住她的后脑勺,热烈的吻便迅速落了下来。
女子的唇被青年含住吮吸到湿亮殷红,傅朝歌感觉自己的下唇都发痛发麻,但是青年凶狠的气势丝毫不减,将她压在身下,扶着后脑勺的手滑落到她光洁的下巴,紧紧扣住迫使她丝毫不保留的迎接着他的唇舌。
瞬间明白了青年失控了,随即就想起这是三王府,不是一舟居,顿时,傅朝歌从脸到脖子全都红了。
“你停一下……”
她无措又不安的的仰起脑袋,想要逃离他的热情,但是脆弱皙白的脖颈暴露在青年的眼中,他眼睛微微发红,上前轻轻咬住一块,几乎没用力气的在啃咬舔舐着,像是捕到食物的狮子在慢悠悠享用属于自己的美食。
“清欢那么香那么软,我不想停。”他压低了声音,染上情欲的嗓音酥麻的令人招架不住。
“燕白茶你……你冷静点……”她小声哀求道,然而换来的是青年变本加厉的欺负。
湿热的吻寻迹到女子的耳垂,燕白茶将她耳朵上的耳环摘掉后,迅速占领领地,傅朝歌身子控制不住的一颤,感觉半边身子都没力气了。
“燕白茶……”傅朝歌用着气音勉强能吼出声,“你……这里是三王府,你……你住嘴啊!”
她想要出声阻止燕白茶不要得寸进尺找揍,偏偏院子里有个小丫头,院门口还有个侍卫守着,傅朝歌拿手掌捂着脸,感觉自己已经没眼青年放肆的行径了。
挣扎了半天,青年一心二用小心着不碰到她的肚子,啃的很欢实,反观傅朝歌累的气喘吁吁的,额头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最后女子喘着气已经彻底放弃抵抗了,破罐子破摔的想这种亲密的事也不是没做过,就是换了个地方让人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