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
盛清越刚迈进一只脚,就迎来林氏憎恶的眼神。
林氏目光在她身上转了转,瞧出她所穿衣物并不是离府时的那一套,呵呵冷笑,“大小姐这又是攀上了哪个野男人的高枝儿,衣裳都崭新崭新的,真是稀奇!”
盛清越眨眨眼,看来盛清卿自残这件事对林氏影响颇大啊。要不然,她怎么不照常装出一副伪善慈祥的嫡母面孔呢?
“这丞相府里是母亲做主,女儿有没有新衣裳穿,母亲不是最知晓吗?”
“你!”林氏气怒,左右一望,眸色一沉,“我是你嫡母,怎会短了你布料!念在你是长女对你多加看顾,没想到你却成了这样。先是毒杀生母,意欲谋害嫡妹,现在又空口无凭的诬陷嫡母。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罪过,你担当得起么?”
盛清越冷呵一声,眼神掠过跪在地上的所有下人,并不打算解释。
见她不语,林氏怒气更甚,“怎么?无话可说了?我告诉你盛清越,老爷可是说了,今天可不会放过你!”
林氏恨不得生吃了盛清越,她从小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险些就被盛清越这贱人给杀了!
一想到这林氏就心惊肉跳,看向盛清越的眼神便愈发的凶狠。
盛清越螓首微垂,百无聊奈的看着裙摆上的精致花纹。算算时间,给盛文舟传递消息的人也该把人带到了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盛文舟带着十来个人高马大的家丁过来,指着盛清越就喊,“来人,把我把这逆女给抓起来!她还反了天还!”
“老爷!”林氏眸色一喜,三步并做两步的走至盛文舟身边,她掏出绢布抹了下眼角,“卿儿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你先不忙着抓她,得先让她给卿儿道个歉才行!”
“夫人说的是!”盛文舟点头,转头阴戾的看着盛清越,“逆女你可听见你母亲所说的了?还不给我快点给你妹妹道歉去。”
盛清越几乎快被这夫妻两的一唱一和给气笑了,她伸手指了指自己,“我道歉?凭什么?”
“你说凭什么?”盛文舟愠怒难当,怒目圆瞪,“你刺杀你嫡亲的妹妹,这会她还躺在病床上。你是没了良心还是怎么的,一点都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忏悔!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盛文舟气得心脏疼,林氏见状知晓火点得差不多,出言劝道,“老爷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大小姐怪就怪在从根子上就坏了。一个出生卑贱的女子,哪里能生出什么……”
“林文漪!”盛清越倏地出言打断她,看向林氏的眼神如同看死人一般,“你强抢了别人丈夫,有什么脸面提我母亲!”
生母被人毒杀又诬陷到自己头上,母亲是盛清越的逆鳞,林氏她怎么敢!
盛清越话音一落,林氏林氏的面孔就霎时变得青青白白。丞相府的下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林氏就是不想让人知晓过往。
岂料盛清越竟然一次又一次的提起。
这件事不仅仅是林氏难堪,盛文舟的脸色也极为的难看,他气得双手发抖,“来……来人,给我把这逆女绑了去见卿儿!你给我跪着向你妹妹道歉!”
“跪着?”盛清越低喃一声,大声冷笑,“我是圣上钦点的太子妃,我倒是想看一看这个丞相府,还有谁敢逼我下跪!”
下人们闻言一愣,踌躇着不敢上前。老爷夫人敢得罪大小姐,他们可不敢啊!
“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愣着做什么!”盛文舟见状,怒气更深,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爹……不对,盛丞相,究竟是我谋害妹妹,还是妹妹妄图毁了我!”盛清越一把扯去脸上的布,露出下颚那狰狞的伤口!她眸光如同冬天的冰块一般寒冷,让人止不住的打哆嗦。
“不可能!卿儿心善,怎会对你出此毒手!”林氏欲咬碎一口银牙,怒道,“是你,肯定是你做的!就是想诬陷卿儿,卿儿手上的伤还在,是你想摆脱杀害嫡妹的嫌疑!”
“是吗?”盛清越嗤笑道,“我有这般愚蠢,会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你瞧瞧这,这么大伤口,妹妹可是想将我毁于一旦!若我当真毁容,太子殿下不要我了,我还有好果子吃?我在这盛府在这京都,可有生存之地?”
“妹妹如此歹毒心肠我都不曾说过什么,回了盛府你们却在指责我的不是,我为何以布掩面,你们却问都不问。母亲,我尊你一声母亲,却不是要你侮辱我的生母,在这盛府仗着主母的身份践踏我!”
“我好歹是未来太子妃,你这般对我,就不怕得罪皇家?”
林氏瞠目结舌,完全不晓得盛清越竟这般伶牙俐齿。
但她脸上的伤做不得假,只能气得发抖站在那,眼睁睁看着她离去。
盛文舟亦是不敢置信,但在他心中,盛清卿便是纯善的代表,怎会做这等恶毒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