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巧不巧的,臀部的玲珑曲线和背上仿佛发光般的珠白肌肤正正好映入眼中,皇甫宸顿时呼吸一窒,莫名就移不开目光了。
“谁?!”
敏锐的察觉到不对,盛清越眉头狠狠一皱,顺手捞过架子上的纱衣披在身上,猛地回头,就和一双幽黑深邃的眼睛对上。
“是我,此乃意外,你继续。”
皇甫宸尴尬的清咳一声,转身快走几步在边上的软塌坐下,拎起茶壶就要往嘴里灌水,刚刚看到的一幕还在脑子里晃荡,带着莫大的冲击力,他喉结滚动,急促的吞咽茶水,颇有些狼狈。
都这样了,盛清越怎么可能继续,正好也洗的差不多,没有呼唤宫女进来,自己把衣服整齐穿上,捋顺一头青丝,就走了出来。
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望着皇甫宸,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只听她开口说道:“殿下怎的就趁着臣妾沐浴就过来了?害我以为是毛贼闯进来了呢。”
“凑巧罢了。”
皇甫宸敛着一双眸子,声音平淡无奇,“孤想到哪里去,又岂容你在此置喙?”
“呵呵,可真是巧呢。”盛清越冷讽一句,看他脸色都有些发沉,也不再揪着不放,倒显得她很在意似的,转而问道,“宋嬷嬷还守在外面,今晚我们俩是必须凑一起了,不如这就安歇了?”
“嗯。”
皇甫宸微微颔首,看着她自然而然的倒了杯茶,放在唇角轻抿一口,红润唇瓣更富有光泽了些,好似顶着露珠的樱桃,引人……
猛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蓦地起身,步伐略显凌乱,临到门口时,匆匆留下一句,“孤想起来一件急事儿,要去书房处理下,你先安置吧。”
“成,那我就不等你了。”
盛清越悄悄松了口气的同时,总觉得皇甫宸背影有些狼狈,像是在逃避待会儿的事一样,是她多想了吧?
自己一个女人都不计较和他同床共枕了,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可怕的!
不再多想,她运内功把发丝烘干,没有再修炼,而是钻入了温暖的被窝里。
呼吸间都是皇甫宸身上混着着龙涎香和体香的特殊气息,盛清越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谁知……皇甫宸什么时候在她身边躺下的,她都不知道!
门外,宋嬷嬷足足守了大半夜,脸上挂着的笑容逐渐冷下,待到三更天,她招来衾儿婳儿继续守着,自己坐马车前去给皇后报信儿。
“娘娘,老奴很肯定,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两人没成事儿,您说这……”
宋嬷嬷话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她心中担忧,但有些话却不是一个奴才能妄论的。
“宸儿他,不会是……不举吧?”皇后想到这个可能,一下子揪紧了手中的帕子,喃喃道,“当年他知事儿时,本宫派送去的两个侍女,也没……且不说别人,盛清越可是他一意求来的,当是喜欢,可也……”
宋嬷嬷跪在底下,隐隐听到她说的,吓得把头低的更低了。
皇后思忖片刻,下定决心道:“这样,你回去,盯着小厨房给太子进补些,再换一换熏香,法子不用我一一教你吧?一定要促成两人好事儿。”她对盛清越分外不喜,可当下的情况,只能咬牙撮合两人。
宋嬷嬷连连点头:“老奴明白,一定不伤殿下和太子妃的身子。”
“你亲自做,谨慎些,此事不可外传,否则……”皇后眯了眯眼睛,不惜出口警告,一旦皇甫宸那房门有恙的消息传出,影响就太大了!
宋嬷嬷再三保证,另一边,醒来时温香软玉在怀,静心良久才压制住体内燥热的皇甫宸还不知皇后给他挖了个大坑。
——
凉亭下。
盛清越接过盛北安递来的柑橘,送一瓣到口中,细细咀嚼咽下,笑着道:“哥哥,这些让婳儿她们来就成了,你难得来一趟,就别费事儿了,咱们好好说说话。”
“不碍事儿,我想为你做点什么。”
看他态度坚定,盛清越只能由着他去,只是唇畔扬起的弧度更大了。
盛北安一边给橘子去白丝,边关切的问:“太子对你怎么样?”
“都说好几遍了,很好,哥你就别担心我了。倒是你,在府中千万要小心,尤其是盛清卿。”盛清越不好多说盛清卿的诡异之处,只能再三强调。
盛北安笑了笑,透露道:“无妨,我现在给殿下做事,又到底是父亲唯一在身边的儿子,她们不敢轻举妄动。再者,我有时时防备着。”
盛清越惊讶:“给皇甫宸做事?做什么?”
“在军中。”盛北安顿了顿,犹豫着道,“如果遇到战事,会奔赴边关。”
“这样啊。”
盛清越捏在手里的柑橘转了个圈,眼睑半垂,前世,盛北安就是跟着皇甫宸,在军中打拼,建立了赫赫战功。
没想到今生她都改变了那么多,居然还……如果一切都会回到原轨,那盛清卿呢?!
转念一想,学的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盛北安为皇甫宸做事,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且不提她而今是太子妃,单皇甫宸是储君,未来皇帝,就已经是盛北安的最佳选择。
盛清越释然的笑笑,语调轻快:“那我就等着哥哥建功立业,封赏大将军了,娘亲泉下有知,也会快慰的。”
“哪里就那么容易的事儿。”盛北安莞尔一笑,在她发顶摸了摸,郑重许诺,“哥哥会努力,做你身后最坚实的支柱。越儿,你就负责开开心心的,和殿下好好过日子,娘亲的仇,交给我……”
话没说完,衾儿婳儿拜见太子殿下的声音响起。
盛清越趁势道:“哥,先不说这些了。”
拉着盛北安给皇甫宸见了礼,三人复又落座,没避着盛清越,又聊了会儿朝中大事,眼看午膳时间要到了,盛北安赶着回去拜见盛文舟,才匆匆离开,留下盛清越两人。
她心头一直压着沈太师谋反一事,索性让人把午膳摆在亭子里,自个儿压低了声音同皇甫宸道:“殿下,可还记得,我先前与你所说,沈家谋反?”
皇甫宸因为她的凑近,鼻尖闻到一股好闻的体香,正有些心猿意马,忽然听到这话,眼神一凛:“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他已经派人查证过,盛清越当初所言,属实。
只是,沈太师一家在朝中根深蒂固,不是轻易能动的。
再者,父皇已经对他有所忌惮,若是再功高震主,即便是亲生父子,也难保不会做些什么。
为避免兵戎相见,皇甫宸只能徐徐图之。
盛清越抿了抿唇,干脆道:“如果我说,沈家会在六月底谋反,你信吗?”
“可有证据?!”皇甫宸声音顿时加重了许多,六月,距今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了!
盛清越当然没有,这是上辈子切实发生过的事儿,那会儿她刺杀盛清卿失败,身受重伤,好容易养好,迫切的想提高武力报仇,哪有心情关注沈家谋反,不过是后来听说,留心了一点。
彼时,已经尘埃落定。
沈家一族叔身为主谋,被抄家问斩,而本应该诛杀九族的大罪,因为沈约检举有功,沈太师被贬为平民留了命,而沈约本人,应当是在盛清卿的保驾护航下,仕途非但没受影响,还得到了皇甫宸重用!
收敛心神,盛清越仔细想了想,道:“沈家此时应当在加急铸造兵器,收买禁卫军,你可以从这两方面着手看看。”她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
当初事发,禁卫军就站在沈家那边,而事败后不久,朝廷就找到了两座铁矿……
皇甫宸锐利的视线直直落在盛清越精致明艳的小脸上,毫不掩饰的探究之色,让盛清越心中一紧,她知道自己没凭没据说这些却偏偏能说准,对当权者来说是个威胁,但是——
自己不可能将所有和盘托出!
“总之,我不会害你就是。”
“我信你。”皇甫宸没有多犹豫,就如此说道。
盛清越紧绷的心弦一松,有微风吹来,后背凉凉的,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居然紧张的出汗了。
扯了扯嘴角,她拿起大汤勺给自己舀了两勺汤,细细品味着。
因为要说秘事,没让人在近旁服侍,亲自动手也没什么,觉得今个儿的汤羹着实鲜美,就顺手给皇甫宸也盛了一碗:“尝尝这个,挺不错的。”
皇甫宸吃的有些心不在焉,一门心思想着该如何处理此事。以至于盛清越给他投喂什么吃什么,乖顺的很,倒让她发觉其中乐趣,把人整顿饭都给承包了。
晚间,皇甫宸忙于正事还没回来,盛清越本想睡自己寝宫,却被宋嬷嬷以帝后期待着抱皇孙为由,再次到了皇甫宸这边。
一只脚刚踏入房间,她脸色一变,目光游移过室内,直直落在扩散着袅袅烟雾的香炉上,菊花纹圆珠钮三足玉炉晶莹剔透,富贵清雅,放在半人高的红木雕花架上,平时不会引起她的注意,但此刻——
“这香有异,连炉子一起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