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越本就是好心提点一番,媚才人不相信,她也懒得多说。
很快,如媚就被林薇薇劝走。
婳儿在一旁嘟囔着小嘴,“小姐,您怎么不干脆给她们一个教训啊?”
“为何要教训她们?”
婳儿跳脚,“您和太子还未成亲她们就敢叫嚣,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盛清越皱了皱眉,轻声说了句,“不过是些可怜人罢了。”
“什么可怜人?”皇甫宸忽然出现,询问道。
盛清越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回了句没什么。见皇甫宸身后还跟着一个白胡子太医,这才不甘不愿的坐直了身子。
皇甫宸并未在意,对太医道,“秦太医,你过来帮越儿瞧瞧。”
婳儿上前替盛清越揭开面纱,露出一张满是毒疮的容颜。
秦太医神色未变,伸指触摸了下盛清越脸上的毒疮,随即闻了闻,肃然道,“是血手花之毒!”
“血手花?”盛清越一顿,回忆起那日在主院见到的酷似婴儿手的花,暗道一句名副其实。
秦太医正在给她把脉,闻言点了点头,笑得十分慈祥,“血手花剧毒无比,幸好盛小姐身边有高人护住了你的心脉,你修炼的内功又有解毒之效,这才能安稳至此。”
闻言,盛清越的眼神霎时冰冻下来。寒心诀是她能够复仇的重要手段,她不能暴露与人前!
想到此,盛清越眼中悄然生出几分杀意。皇甫宸似有所觉,冷冷的警告了她几眼。
“秦太医,血手花之毒只有与之同出一宗的雪手花可解,不知你可有其他解毒的法子?”皇甫宸问道。
雪手花顾名思义,是与血手花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为白色的解毒圣药。
秦太医微微摇头,“老臣也没有,不过太子无需担心,臣早年研制出一味解毒秘方,或许可以压制住盛小姐脸上的毒疮。”
皇甫宸眉头皱了皱,看着满脸毒疮,面露希翼的盛清越,她心中诡异的生出几分怜惜。
虽这份怜惜很快被尽数抹去,却留下了深深的影子。
秦太医很快将秘方制成的药丸交给盛清越服用,不出半个时辰,她脸上的毒疮便消散得一干二净,又恢复到往日艳丽无双的姿容。
皇甫宸神色一恍,随即故作冷漠,“盛清越,此次你又欠了孤一个人情。”
“知道知道!”正照着镜子,显得神清气爽的盛清越不耐烦的撇了撇嘴,“太子殿下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我谨记于心,只是太子也不要忘了,清越于您也是有救命之恩的!”
这番话无疑让皇甫宸回忆起二人初见,皇甫宸神色愈发冷冽,斥道,“你这女人……”
“主子,肃王来访。”殿门外,夙夜神色复杂的看着多了几分人气儿的皇甫宸。主子,是真的对盛清越抱有异样的心思吗?
“肃王?”听见动静的盛清越搁下铜镜,美眸微闪,肃王皇甫宣是他活生生的盟友,她是应该想个法子拉近一下关系。
心中思量,盛清越倏地转头朝皇甫宸露出一个魅惑人心的笑容,“殿下,听闻您和肃王一向交好,清越马上就要嫁给你了,理应先见见肃王殿下熟悉熟悉。”
皇甫宸神色冷得如同九天寒窖,“男女有别,盛清越,你别给孤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盛清越并不畏惧他眸中寒意,只一味的笑着,“殿下您不必多想。”
“盛清越,你还记得你马上就要嫁给主子,就应该好好学习三从四德,遵从女戒!”夙夜低喃了一句,虽然她嗓音极低,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盛清越自是听见了。
她笑容幽幽的,“夙夜姑娘,好久未见。”
夙夜莫名周身一寒,抬头一看,就见皇甫宸正不虞的看着她。
就算皇甫宸并不在意盛清越,可实际上她马上就要成为他的太子妃。不管明里暗里,皇甫宸都不会允许有任何人看轻她!
转念间,想通了的夙夜心头霎时懊悔,直耿耿的跪在地上,“主子恕罪。”
见状,盛清越心头微讶,她倒是没想到,皇甫宸这厮竟然会舍得给她锄头,莫不是吃坏东西伤了脑子吧?
在心里恶意诅咒一番,盛清越露出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夙夜姑娘没有说错,殿下又何必怪罪她?”
夙夜一愣,怀疑的看过去,并不相信盛清越会替她求情。
盛清越朝着她一笑,不管如何,夙夜之前可是帮了她一次,她得还回去。
“夙夜,去刑司领三十大板。”良久,皇甫宸落下一句,同时起身朝外走去。
三十大板?盛清越暗道,皇甫宸还真是冷冰冰一个人,夙夜那样的大美人,也只有他能毫不怜香惜玉,只当她是一个属下了!
一边想着,盛清越一边急步跟了上去。
半晌,寂静的宫殿只余下夙夜一人,又是好一会,她方才低低的吐出声音,“是,夙夜谨遵主子旨意。”
在无人的地方,夙夜冷艳的面容上才露出几分哀伤。
东宫偏殿。
知道皇甫宸和肃王并无要事相谈,盛清越就厚着脸皮夹在二人中间。
还趁机与肃王手谈了一局,下棋可见人品,同时大开大合棋风的肃王不禁又对盛清越心生几分好感。
“盛姑娘棋风高洁,本王佩服。”肃王输了半子,面上并不显怨怼,反而对盛清越多加赞赏。
闻言,盛清越表情有些奇异。她听惯了旁人说她冷血无情,狡诈多端,倒是第一次听人夸她高洁的。
盛清越有些失神,笑容真诚了几分,露出左脸颊浅浅的梨涡,“殿下您的棋风才让清越佩服,清越一直听闻肃王您在边关的勇猛战绩,一直心生向往呢。”
肃王微微摇头,并未露出几分得色,“不过侥幸罢了。”
盛清越心思百转,另下一局又聊起了其他话题,二人相谈甚欢。同时心中暗忖,这一世,皇甫宸已经对盛清卿百般厌恶,应该不至于会愿意与其他男人一起分享爱人。
这样,肃王也不会再厌恶盛清卿。不过,盛清越呼出一口气,肃王拥护皇权,若是让他发现盛府有什么不忠之心……
啪嗒一声,盛清越手执白玉棋子落在棋盘上。
肃王观之棋局,黑子已经被白子重重围住,略微叹了口气,“是本王输了,盛姑娘棋艺高超,本王佩服佩服。”
短短时间,坐在一旁的皇甫宸就听闻他夸赞了盛清越好几次。甚至,在他面前一向巧言令色,伪装假笑的盛清越,似乎也对肃王另眼相看。莫名的,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种陌生的酸酸软软的情绪,直让他透不过气来。
这股情绪憋得他冷哼了一声,盛清越转过头,看到他似乎是有些意外,“殿下不是公务繁忙吗?怎么还没走,肃王这里我帮你接待就好了。”
皇甫宸眼如寒潭,整个人如同冰雕一般一丝热乎气都找不到,“盛清越,你给我适可而止!”
盛清越手一顿,吩咐衾儿收拾好棋盘,方才道,“殿下,清越又怎么得罪你了?”
似乎是意识到肃王还在场,皇甫宸勾起浅笑,眼神却仍旧森寒。
这时,肃王看着自家皇兄难看的脸色,有些明白他为什么生气,耸了耸肩开口,“皇兄,臣弟打扰多时,就不多加叨扰了。另外,皇嫂棋艺超群,若是空闲,皇兄不妨也与皇嫂手谈几局。”
说罢,他潇洒的站起身,告辞一番离开。
盛清越有些遗憾,对于肃王这个天然盟友,又能时不时的夸赞她一番。盛清越心底,还真是有几分不小的好感。只是可惜,太子妃这个身份更合她意,如若不然……
“既然这般舍不得,你当初为何要借故跟孤做名义上的夫妻。肃王手掌军权,不能更能帮你谋划?”皇甫宸眼含刀锋,阴寒的语气使得每一个字都让人心头凛然。
盛清越秀眉微蹙,打发丫鬟宫人出去,方才毫不示弱的瞪着他,“皇甫宸你什么意思?先前说好你我合作,我自然不会背信弃义。倒是你……”
盛清越嘴角扬起淡淡的嘲讽,“是,我盛清越是靠着你在丞相府站稳了脚跟,可我告诉你,就算没有你,我盛清越过得依旧不会比现在差!”
“你……”
“你什么你!”盛清越嗤笑,“我告诉你,上了我的贼船就别想着下去!我提醒你沈家谋反就是帮了你的大忙,你帮我几次小忙就想着互不相欠了?没门!”
皇甫宸怔然,默然无语,头一次感觉到无奈。
这个时候,他忽然察觉到自己之前的不对劲。盛清越这样的女人,无利不起早。她察觉到肃王对她有用,自然会百般讨好。倒是他,有些不理智了。
想到此,皇甫宸愈发理智,漠然置之,“孤会说话算话,只要你,还能记得住自己的身份。”
闻言,盛清越松了口气。太子妃这个身份确实好用,只要不是什么极端原因,她都不想丢弃这层身份。
“这是自然,殿下放心,您的话清越一直都放在心上呢。”盛清越复又露出美艳笑容,玉指抚上皇甫宸胸膛。娇小的身子整个依偎进男人怀里,柔声道,“殿下,你方才那般生气,是不是生气清越和肃王说话,没顾忌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