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先前她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原来是这里。
齐敏慧被封为县主,就算她性子刁蛮任性也只会得罪一些千金小姐。这些人可没有能力把她从齐郡王府中掳走!
齐郡王在朝性子温和儒雅,交友甚广,就算他得罪了人也不会报复在一个后宅小姑娘身上。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盛清越激动的拽住左玉缇的手,问,“玉缇,敏慧失踪这件事,按理说百姓们是不应该知道的,为何会传得满城风雨?”
左玉缇蹙着秀眉,“这事我也纳闷,不过你放心,齐郡王和齐世子已经派人去查了。”
“已经派人去查了?”
左玉缇颔首道,“是的,不过流言这种事向来难以追根究底。”
盛清越手一松,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想到的线索又给断了。
左玉缇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别太担心了,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耐心等待敏儿回来。”
“我再想想,应该还有哪里不对劲才是。”盛清越垂头看着地面,呢喃道。
左玉缇一看她这样子,便知她是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见去,当下只得长叹了一声。
原本她还以为盛清越和齐敏慧交好是别有目地,可现在看她焦急的模样,左玉缇才知她是把齐敏慧当成真正的朋友。
想着,左玉缇心中又是一叹,敏儿,你看见了吗,这么多人都在盼望着你早点回来,你可一定要好好的。
“我想起来了!”盛清越蓦地抬起头大声喝道,清亮双眸像是要迸发出火光。
左玉缇被她吼得一怔,“什么?”
“玉缇,我知道该去找谁了!”盛清越快声说了句,旋即便朝外奔去。
“你去哪啊?”左玉缇一怔,担心盛清越这状态会闹出事,她刚想跟出去,身后就倏地传来隐隐的啜泣音。
是叶氏在哭。
左玉缇迟疑了一下,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盛清越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她面前。
里屋的啜泣音加大,左玉缇咬咬牙,只得进了里屋先去安慰叶氏。
——
东宫。
衾儿对着挡在身前的女子怒目而视,“夙夜!是太子妃要用人,你不过就是一个下人,竟然敢拦着太子妃?”
婳儿一回来,就撞见了衾儿,她告诉衾儿齐敏慧失踪的事,又将盛清越要派人手出去寻找齐敏慧的事说了出来。
二人一合计,就准备带些人出去。谁知中途被夙夜给拦了下来,更可气的是东宫的人明知道她二人是太子妃身边伺候的,仍是选择听从夙夜的吩咐。
穿着黑色劲衣的夙夜冷冷一笑,“东宫上下所有人都只听从主子一个人的命令,就算是太子妃又能如何,难道她还能将主子越俎代庖么?”
“再说了,太子妃自个都不在这里,仅凭你们两个,”夙夜斜着眼睛看了眼衾儿婳儿,淡淡道,“要是太子妃根本没下这样的吩咐,出了事儿我也承担不起。”
“你!”婳儿气得面色通红,恨不得直接撕了夙夜的嘴。
平时在殿下面前装得清高寡言,对她们倒是伶牙俐齿得很。
衾儿比婳儿理智一点,但仍是被夙夜的态度气得够呛。
看着一脸居高临下神情的夙夜,衾儿反常的微微笑道,“你可别忘了,太子妃也是主子!今天我二人把话带到,要是你一直不给人,等太子妃回来也没你的好果子吃!”
“呵呵!”夙夜闻言脸色一白,狠狠瞪了眼衾儿,“太子妃想要人就请她自己亲自过来,免得让我们这些下人给她担罪名。”
下人两个字夙夜咬得极重,像是对这个身份十分痛恨似的。
“我看你就是记恨小姐上次惩罚了你,你才故意扣着人不给。你也不想一想,小姐要是真的要罚你,怎么会只让你在院子里站半个时辰?”婳儿指着夙夜忿忿道。
她不说还好,一说夙夜就回想起当日东宫的人全部私底下指着她窃窃私语的模样,当下心中更恨。
夙夜一扭头,眼神中隐隐带着几分杀意。
“婳儿!”衾儿隐约察觉到夙夜气势的变化,将婳儿拦在身后,直视着夙夜问,“夙夜统领,您确定一个人都不给?”
“我说了,要人可以,但必须请太子妃亲自过来。”
“好。”衾儿点点头,拉着婳儿朝外走。
婳儿一怔,旋即停下脚步,“小姐说了要带人去找敏慧县主。”
“我知道。”衾儿头也不回,她自然也想带人,可是有夙夜捣乱,仅凭她们两个根本就不能做到。
更何况盛清越现在在齐郡王府,根本就不可能及时赶回来。
婳儿显然这会也想到了这一点,回过头恨恨的瞪了眼夙夜,方才紧跟着脚步走了。
“夙统领,方才那二位的确是太子妃身边伺候的人,您这般得罪她们……”夙夜身后,有一名暗卫站了出来低声道。
“闭嘴!”夙夜赫然转过头,眸光冷如冰霜,“她们两个算什么东西,暗卫直属主子名下,哪里是她们能够使唤的?”
“可是……”暗卫还想辩解,虽然如此,可她们是太子妃的人,夙夜这般不客气,等于也是再打太子妃的脸。
夙夜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够了,今日的事我会亲自禀告给主子,相信主子也会支持我这么做。”
夙夜话是这么说,手却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剑柄。自从她针对盛清越的事情被皇甫宸察觉,也是很久都没能得到重用了。
要不然皇甫宸现在忙得早出晚归,她还仍是守在东宫内……
另一边,盛清越离了齐郡王府,就飞奔来到了丞相府。
‘吁’的一声,盛清越从马背上跳下来,稳稳的落在了丞相府门前。
“来者何人,这里是丞相府,闲杂人等……”
“本宫才离开不到一月,丞相府的下人就不记得本宫了么?”门口守着的家丁话还未说完,就被盛清越冷冷打断。
说罢,她理也不理一脸惶恐要朝她行礼的家丁,径直往里面走去。
穿过花园回廊,直到走到一座精致的小院外,她的脚步方停了下来。
沉香园,除开上一次去抓盛清卿和沈约的奸,她平日里甚少来这个地方,今天居然会主动来这……
“太……太子妃,您今日来府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奴才已经派人通知了夫人,想来再过不久她就能来接待您了。”这时,跟在盛清越身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下人连忙道。
盛清越不欲理他,一脚踹开院门,旋即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下人看着被踢掉的大门好一番愣神,许久都还忍不住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方才,是太子妃把门给踢飞了?
“盛清卿,你给我滚出来!”在院子里停下脚步,她瞥了眼院子里被照养得格外好的名贵花朵,心头冷意更甚。
之前她思来想去,一直想不通会有人敢明目张胆的从齐郡王府掳走齐敏慧。
一般人就算是有这个胆子也没这份能力。
可盛清卿就不一样了,她有系统在身,从齐郡王府掳走一个人对她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更何况,盛清越回想起昨日盛清卿看齐敏慧的眼神,心头猜测愈发笃定。
但愿,一晚上的功夫,盛清卿还没来得及对敏慧做什么,要不然……
盛清越眉眼陡然转厉,旋即看向从屋里缓步朝自己走来的女子。
她穿着一袭雪色云锦绣百合花样的襦裙,表情无害,美得如同枝头的鲜艳花蕊。
可即便眼前这个人拥有最完美的皮囊,她皮囊之下的灵魂也早就腐烂掉了!
“姐姐,今儿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盛清卿在盛清越身前一丈处站定,捂嘴娇笑道。
盛清越面色沉冷,“明人不说暗话,盛清卿,你告诉我敏慧现在在哪里,我就不跟你计较你掳走敏慧的事。”
盛清卿笑容淡下来,手指缠着腕间的细珍珠手链,“姐姐,我知道你和敏慧县主交好,听闻敏慧县主失踪一事,我也非常着急。”
“但是姐姐,你不能因为着急就红口白牙跑来污蔑我,妹妹可承担不起这份罪名。”
“盛清卿,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盛清越眼神死死的看过去,此刻她正强行忍耐着暴打盛清卿一顿的冲动。
本来她和盛清卿是生死仇敌,盛清卿怎么对付她,她都只会觉得技不如人,偏偏她却要冲着无辜的齐敏慧动手……
莫名的,看着此刻面无表情的盛清越,盛清卿罕见的生起几分惧怕之意。
她微微瑟缩了一下,旋即想到那件事自己做得滴水不漏,方淡然笑起来。
“满京城都在传敏慧县主是因何失踪,依我看,姐姐与其有空为难我,倒不如及时去寻找敏慧县主的好。”
盛清越气急反笑,一边笑一边点头,“盛清卿,你好样的。一次又一次挑战我对你的忍耐心,本来我还不想这么早对付你的……”
她边说边朝着盛清卿而去,掌心中也有着一团内力在酝酿。
“你想干嘛?姐姐这里是丞相府,你可别胡来!”盛清卿被盛清越脸上神情骇住,一边大步往后退一边大喊道。
盛清越闻言冷笑,丞相府?她平生最恨的就是听到丞相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