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宸抬手抓住盛清越的手腕,眼睛微眯,整个人透露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殿下?”盛清越眉头微挑,疑惑道。
看着眼前媚眼如波的人,无形中便像是能勾人心魄一般的女子,皇甫宸面色骤沉。
世人该皆知,这是他的人!
“你莫不是真当孤是死的?!光天化日去勾搭别的男人!”皇甫宸冷声道,面露不悦之色。
只要他一想到这件事,胸口便忍不住气血翻张。
“额……殿下你说的是哪里话……”盛清越顿了顿,莫名的有些心虚。
看来他是知道了,知道她故意引那赵文言口说胡言,好借机找个由头,在这怀阳王府发难。
否则,单凭这怀阳王府世代功勋,要在这里找事,她们还真是不好办。
哼!
皇甫宸冷哼一声缓缓道:“那赵文言虽然是个酒囊饭袋的废物,却也不是个傻子,他既知道你的身份,是孤的女人,就算起歪心思,也不敢当面造次,若不是你点他,他敢吗?!”
“殿下知道,为何还下如此重手?”盛清越嘴角微勾,她就喜欢他这不用丝毫提点,便能明白她心中所想的聪明劲儿。
皇甫宸眼睛微眯,脸上闪过一丝狠劲,语气淡淡道。
“他,该死!”
盛清越心里一暖,轻笑了声道:“那殿下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孤的太子妃都这么用心的递刀了,孤怎好浪费你的一番心意。”
两人相视一笑,活像两只成精的狐狸。
庭院之中,叶峰命人将打完三十杖刑,已然半死不活的赵文言拖到王夫人的面前,便带着士兵转身走人。
“快!快去找大夫来!”王夫人眼看着赵文言有出气儿没进气儿,血肉模糊的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赶忙招呼下人去找大夫。
凑上前,无从下手,只能呜咽道:“我苦命的儿啊!”
“母亲!我没有动那贱人,都是她勾得我!”
赵文言恍惚间,还在为自己辩解。
王夫人闻言,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咬牙切齿道:“放心!为娘相信你,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赵文言气息一松,便昏死过去,吓得王夫人惊叫了两声,还是王总管踉跄的爬上前,伸手探息,才猛地松了口气道:“夫人!世子只是昏过去了。”
她眼冒寒光,冷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太子妃!她一开始便阴阳怪气,编排怀阳王府,奴婢一时没忍住,顶了几句她就拿乔起来,后来世子来了,也是太子妃,自己要世子带她游园,奴婢远远跟着,看的真切!”
王总管大致的说了个经过,她们这些个下人跟的远远的,虽听不到两人谈论了什么,但她却是眼看着太子妃突然变脸。
别说世子,就是她也没反应过来。
“该死的贱人!竟敢如此玩弄我儿,她莫不是真当我们怀阳王府是好欺辱的不成!”王夫人恶狠狠道,眼中充斥着怨毒的光芒。
“夫人,现在是紧要关头,她可是太子妃,而且看样子正得盛宠,我们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王总管虽然也看不惯盛清越,可她却有另一番计量。
“太子妃又如何!我有的是办法让她死的不知不觉,哼!逼急了,就是那太子,也别想走出这靖州城!”
王夫人已然不管不顾,伤子之痛,心头之恨,她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是,那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反正琉王那边……”王总管点头应道,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夫人抬手制止。
这种事她们自己心里清楚便是。
夜色微沉。
厢房外。
王总管手中提着一个灯笼,身后跟着两三个丫鬟,走到皇甫宸两人歇息的厢房外停步,抬手轻敲。
叩叩叩!
“谁?”从屋内传来略带慵懒的声音。
“太子,太子妃!我家夫人请二位到内厅用膳,为二位接风洗尘。”
王总管低着头,手中的灯笼忽暗忽明,映着她的神色晦暗不清,只听她轻声道。
“来了!”
屋内盛清越跟皇甫宸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了然的笑意。
终究是按耐不住了!
咯吱!
房门应声而开。
盛清越站在门口,面色微冷:“多谢王夫人的好意,本宫跟殿下车马劳累,就不多走这几步了,劳烦你们将饭菜送入房中。”
砰!
话毕,眼看着王总管张口欲言,盛清越索性猛地将房门关上,转身背靠着房门,朝皇甫宸微眨了眨眼。
皇甫宸见状,淡笑不语。
王总管只得忿忿的离开,去向王夫人禀报这件事。
怀阳王府内厅。
王夫人端坐在上座,周围围着一圈下人,王总管躬身走进屋内,掩嘴附耳几句。
砰!
涂有豆蔻的手猛地一拍桌面,王夫人的面容竟开始有些扭曲。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她们准备了送进去。”
她看着眼前的美酒佳肴,山珍海味,目光微闪:“倒是可惜了这一桌子精心准备的好菜!”
“是!”
王总管应声道,屈膝作礼。
转而便去着手准备这件事,她生怕出错,甚至不敢假手于人,亲手送至盛清越的手中,方才满意的转身离开。
另一边的厢房。
盛清越看着手中的菜肴,眉头一挑。
“殿下可敢一试?”
“毒门门主的女儿特意准备的菜肴,孤可没兴趣!”皇甫宸嘴角一勾,讽刺出声道。
盛清越撇了撇嘴,将端盘放在桌面上。
叩!叩叩!
随即窗户处便传来轻敲声。
咯吱!
窗户一开,穿着夜行衣的叶峰便翻窗而入。
怀里还拿着一个包袱,放在桌面上打开,里面赫然也是一件夜行衣。
这便是他们今晚的计划。
未免王夫人她们狗急跳墙,所以皇甫宸跟叶峰打算带人事先稳住怀阳王跟赵文成母子的安危。
三人的行踪,上次来怀阳王府时,皇甫宸跟叶峰早已探明位置,只是怕王夫人她们,谨慎小心,特意换了地方。
他们今晚便要再探一次。
而没了武功的盛清越,便只能待在这屋内,静候佳音。
“殿下倒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做梁上君子了!”盛清越出声调笑道。
皇甫宸知她这是在意没了武功之后,反成累赘的别扭,便没多做计较。
咯吱!
皇甫宸换上夜行衣后,跟着叶峰一起翻窗而出。
盛清越撑着窗户,环顾四周,未见什么可疑的人,便小心的放下窗户,转身找了块布,打算将她们送来的饭菜装好藏起来,免得露出破绽。
屋内一道剑光闪过。
盛清越身形微动,脖颈处便搭着一把长剑,她动作一顿,神色未变,缓缓转身。
难道是盛清卿?!
她竟追到靖州来了!
“别动!”
肩上的剑身骤然一沉,从身后传来一个略显稚嫩的男声。
男子!
不是盛清卿?!
那便好办了!
盛清越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淡定出声道:“来者何人?所图为何?”
“怀阳王嫡长孙,赵墨!”
他倒是丝毫不隐瞒,直言道。
闻言,她挑了挑眉,忍不住轻笑道:“你可知道本宫是谁?”
“哼!当朝太子妃,我自然清楚,得罪了!”
赵墨冷笑一声,言语却无半分恭敬。
“按理来说,你应该去找王夫人,或者赵文言,你来找我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做什么?”盛清越神色淡然,丝毫没有被人胁迫的紧张感。
如此坦荡的女子,倒是让赵墨高看三分。
不愧是太子妃!
“那贱人怕死,屋内周围都涂有毒物,我近身不得,听闻太子跟太子妃驾到……”赵墨没有丝毫隐瞒,直言道。
“所以你就打算胁迫我们,让王夫人放了怀阳王跟你父亲?”盛清越开口打断道。
却完全说中他的心思。
呵!
屋内出现女子清脆如铃铛声般的笑声。
赵墨疑惑间,只见盛清越抬手,指尖夹着剑身,微微外移,转过身看向来人。
一个看着约莫十一二岁,身高却与她平齐,穿着一身黑衣,并未蒙面,面容稚嫩,与其称作男子,不如唤做男孩的人站在她面前。
“你别动!”赵墨眉头紧皱,一脸警惕的看着她。
盛清越倒是不急,摊手道:“你不用紧张,我根本就不会武功。”
“就今天下午,太子还刺伤赵文言,打了他三十杖刑。”
“而且太子已经在想办法救你祖父父亲出来,你没必要多此一举,再说,你就算挟持我也没用,喏!你看着饭菜,拿银针一探就知道,她给我们下毒,我们根本不是一伙的。”
看她言语间煞有其事,再加上那被倒在布块中的饭菜,是他刚进来时亲眼所见,一时之间他半信半疑,缓缓收回长剑。
“真的?你莫要骗我!”
“自然不会骗你。”盛清越信誓旦旦道,随即趁机了解怀阳王府的情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诤!
一声轻响,长剑入鞘。
赵墨神情认真的坐在一旁,轻声道。
“王夫人是我祖父妾室,出生江湖毒门,前几日她给祖父下毒,趁机偷了他的印章,接手府中事物,暗中把所有奴仆皆换成她的人,等祖父病发时,她便发难,将我父亲跟祖母软禁。”
“那你怎么会无事?”盛清越疑惑道。
她可不认为,王夫人会不懂得斩草除根的道理。
“我跟着师傅在外习武,也是近几日,收到老仆传来的书信,才知道这件事。”赵墨眉头一皱,忿忿道:“若是我在,怎会容得那贼妇人嚣张!”
盛清越不敢苟同,就他这小孩样子,只怕早就跟其祖父一般,中招也说不定。
叩叩叩!
话音刚落,房门外便传来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