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世她屡次报仇失败一样!
每当她即将成功击杀盛清卿时,总会诡异的失败。
就像刚刚一样,盛清越对自己的箭术十分有信心,明明对准了盛清卿的胸口,可偏偏,箭身在抵达她周身时,诡异的扭曲。
导致箭身硬生生的在空中偏移一寸。
都是那个该死的系统!
若没有这个东西,盛清卿早不知道在她的手中,死过多少回。
“姐!你箭术好厉害啊!以后能不能找个机会教教我?!这样以后我上战场,就能在千里之外,取敌人首级!”站在一旁的赵墨叽叽喳喳跳脚道。
他原本还在为皇甫宸以他没有上过战场为由,派他来保护盛清越安全的事而生气,可现在看盛清越露的这一手,顿时心服口服。
“勤学苦练,以你的资质,练上个二三十年,就能有我的水平了,结束了,我们进城!”盛清越闻声,转头瞥了眼站在身边的赵墨,出声调笑道。
转而便往城楼的方向走去。
此时城楼外只剩下一小队的人,专门负责清理战场上的尸首。
城内百姓欢呼声连连。
却大多都是在说盛北黎,擒住璃国战神霍铭一事。
盛清越跟赵墨骑马随军缓缓在街道上走着,赵墨勒紧手中的缰绳,朝她靠近两步,低声疑惑道:“姐,这盛北黎跟盛北安,名字这么像,难不成也是你哥?”
“他是我的仇人!”盛清越微微一笑,轻描淡写道。
赵墨见状,神色一敛,下意识坐直身体,赶忙拽着马匹回到原先的道路上。
他清楚的知道盛清越的手段,生怕惹她不高兴了。
守城将府邸。
盛北安因为多日水米未进,进城时便昏迷不醒,找了大夫在厢房医治,盛清越带着赵墨守在一旁。
议事屋内。
将领围坐一圈,皇甫宸高坐在上座,面无表情,手搭在桌面上,指尖轻敲。
屋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做那只出头鸟。
“孤还是第一次听说,打仗把主帅一干人等,关在城门外数日之事,此事,众位觉得该如何处理?”皇甫宸神色未变,淡淡道。
他们皆猜不出如今太子殿下的心思,却也听说过,太子对太子妃及其兄长格外看重。
此次盛北安做主帅,便是太子殿下一例举荐。
这下完了!
“殿下!当日天黑,属下看不清是盛将军等人,不敢拿城内百姓的性命做赌注,只是让盛将军在城门外等上片刻,谁知话音刚落,璃国军队便立刻出现,其中关系,定不简单。”
盛北黎站起身,朝皇甫宸拱手作揖道。
言语间,还是将通敌叛国的屎盆子往盛北安的身上叩。
砰!
皇甫宸闻言,面色骤沉,猛地一拍桌面,冷声道:“盛将军!是孤一力举荐为主帅,难不成你是在说,孤通敌叛国!?”
“属下不敢!”盛北黎神色未变,跪地不起。
“这……殿下,盛将军到底是亲手俘下霍铭,功过相抵,还请殿下开恩!未免落人口舌!”其中一位将领站起身拱手道。
其他人也纷纷复议。
呵!
皇甫宸冷笑一声,扫视在场众人,目光深沉。
他们这是打算以功胁主!
“孤身为太子,公私分明,若是众位心有不服,可上奏弹劾。”
“盛北黎带领众将领,以下犯上,有违军令,各罚军棍五十!”
“至于擒获霍铭之功,孤回京之后,自有封赏!皇上也会对各位论功行赏。”
话毕,皇甫宸便低喝出声:“来人!拖下去!”
从屋外冲入几个穿着靖州军服饰的士兵,拖着屋内的众将领出门,庭院之中,早已摆放了几个板凳,跟拿着木棍的打手。
人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趴在凳子上。
棍棒重重打在肉上的闷声传来。
皇甫宸站在门口背手而立。
周围充斥着惨叫声。
“殿下!我们也是为了城中百姓啊!”
“殿下,属下不服!”
“还请殿下手下留情啊!”
……
他却不为所动。
此时叶峰快步走到他身侧,凑上前低声道。
“太子殿下!霍铭已然伏法,身受重伤,该如何处置?!”
“找城中的大夫给他看伤,看住了,别再让他给跑了!”
皇甫宸冷声道。
“是!”
叶峰轻应了声,便转身离开,对一旁的惨叫声,视若无睹。
盛北黎没想到,自己已经擒住敌国主帅,却还要受此屈辱,暗自咬牙切齿,隐忍不发。
皇甫宸定睛看着一旁的盛北黎,眉头微动。
咬人的狗不叫!
他暗自找人看住盛北黎,看他要翻出什么风浪!
半晌!
五十军棍打完之后,众人早已气息奄奄,皇甫宸命人扶他们回房休养同时赐下金疮药,供他们涂抹疗伤。
转而前往盛北安所在的屋子。
咯吱!
他推门而入,走向内室。
盛北安双眼紧闭的躺在床上,盛清越正在一下又一下的往他嘴边喂着清水。
“大夫怎么说?”皇甫宸走到床边,轻声询问道。
盛清越手上动作未停,面露担忧之色,头也不回的转达大夫的话。
“大夫说,我哥因为多日未尽水米,所以身体有些虚弱,只要多休息几日,便好。”
“那就好!如今霍铭被俘,过几日等他伤好,便可启程回京,到时候北安也毋需再留在边关。”皇甫宸低声道,变相的安慰着盛清越。
盛清越不为所动。
她现在脑海中,都有盛北安被逼躲在城门外的狼狈样子。
以及那枚黑箭,若不是她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对了!之前在城楼外,有根黑箭从璃国之中,射向我哥,有个待在他身边的将领,挺身而出,挡在他的面前,殿下能否帮我找出这人,我好当面言谢。”
盛清越想起那时有个人影挡在盛北安的身前,赶忙出声恳求道。
“嗯!”
皇甫宸轻声应道。
他按照盛清越所说,找了跟盛北安一同困在城外的士兵询问,方才得知,那人叫李立权,是边关城的一个将领。
大堂内。
一个穿着将领盔甲的中年男子从外走进,神色凝重,拱手跪地,朝两人行礼:“属下李立权,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
“李将军请起!”盛清越上前两步,抬手虚扶。
可李立权却一动不动,低头冷声道:“属下有罪,不听盛将军军令,擅自带兵出城,陷入敌军的圈套之中,多亏盛将军舍命相救,李立权才能回来,还请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降罪!”
“这更是说明李将军忠君爱国,本宫这次找李将军来,是为了多谢李将军,在城门外,舍身挡在兄长身前。”
盛清越闻言,微微一笑,神情认真,双手抓着李立权的手臂,将他扶起身,随即双手交叠在腹部,朝他微微屈膝行礼。
“这万万使不得!属下那么做,也是为了报答盛将军的救命之恩,更何况,不是还没挡住那箭……”李立权受宠若惊,伸手欲扶,又觉得于理不合,赶忙拱手退步道。
皇甫宸看他这一瞬间的动作,倒也不像是粗狂,有勇无谋之人,心思一动。
等两人话毕,李立权走后,皇甫宸便找来叶峰打听这李立权的事。
“殿下,这是所为何?”盛清越闻声疑惑道。
“他既知礼数,眨眼间便能做出合适的反应,定不是什么有勇无谋之人,却不顾军令,擅自冲出城楼,其中必有隐情。”
“而且也不会在这里做个区区将领,看他对北安也算重情义,若是留在他身边,必定是个心腹!”
皇甫宸淡淡道,心中已有了计较。
半晌!
“殿下!”
叶峰从外面快步走进屋内,拱手作揖道。
“属下查清楚了,这李立权原不是边关之人,只不过是在官场上,为人耿直重义气,被以前的兄弟连累,下放至此,一直久不升迁,也是被以前的仇家压制着。”
“他后来在这安定下来,却在一次两军交战时,被虏去妻儿,以作威胁,这李立权倒是个热血汉子,竟直接站在城楼之上,拿箭亲手射死了妻儿,自此跟璃国,结下血海深仇。”
“而那次冲动,就是因为当时领军之人,正是他的仇人,杀妻杀子之仇,又被人挑拨,不满盛将军按兵不动的军令,便冲出城外,中了敌军的埋伏。”
“果然如此!”皇甫宸闻声,低声道:“他可还有什么家人?”
“只有一个瞎眼的老母亲,跟一个尚未成年的妻妹相依为命。”叶峰将打探到的消息如实禀告。
皇甫宸略微思索了片刻,挥了挥手,示意叶峰下去,心里已然有了打算。
盛清越也没多问。
几日后,盛北安的身体调养得当,璃国又因为失去战神,不敢再轻举妄动,皇甫宸便打算班师回朝,众人收拾行装。
却突然乌云压城,雷声滚滚。
没过一会儿,便开始下去小雨,雨势连绵不断。
盛清越坐在庭院中的走廊上,鼻尖是雨天独有的清爽气息,抬手掌心向上,伸进屋外,感受冰凉的雨水。
也不知道长安是否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