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调整了下自己的神色,抚摸起自己平摊的腹部笑了笑,“长姐说笑了,妹妹自然知道戴孝的礼仪,只是大殿下盛情疼爱,何况我腹中子嗣足有两月余,实在该正个名,阿娘泉下有知,也会原谅妹妹的。”
“妹妹说的也对,像大殿下这样疼爱妹妹,甘愿为了妹妹放弃人伦孝德的男子,也是世上难得了。”
凤央脸色又是一白。
她暗暗咬紧了嘴唇,面对凤离犀利的语言,有些说不出话来。
而从她进来到现在,也不见凤离邀她入座。
凤央站的有些疲乏,便不请自入,坐到凤离旁边的凳子上。
凤离放下茶杯,讥讽道,“妹妹就不担心,让大皇子知道妹妹你又与我一起会心疼吗?”
凤央听见她这样问,心底的不畅快放了放,“原来长姐还在为昨晚的事,跟妹妹记仇呢。
千错万错都是妹妹莽撞了,妹妹在这里敬姐姐一杯,就算是给姐姐陪个不是,姐姐可千万别放心底里去。”凤央作势给凤离倒茶。
凤离反手拈走茶杯,让凤央目的落空。
凤央神色有几份尴尬,提着酒壶倒茶也不是放下来也不是,目中波光粼粼道,“长姐还是不肯原谅妹妹吗?”
“妹妹即将嫁给大皇子,将来可是大齐国的皇子妃,我怎么受的起妹妹敬茶?”她把玩着茶杯,嘴角翘起一抹玩味,“再说,妹妹今天得了这么大一件喜事儿,应该去找大皇子才是。”
凤央一脸羞红道,不自觉的放下茶壶道,“姐姐说笑了,选婚大事,自当由殿下和父亲商议,哪儿能容我这时候去见殿下,让人听了可不好,所以就来找长姐说说话。”
凤离眉目一扬,面色微惊,“二妹不是身孕都怀上了么,还会在乎这点儿闲言碎语?”
做了婊。子还要立贞洁牌坊这就是她的不对了。
凤央自然是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面色血色一下子惨白。
春露忍着笑问,“奴婢见二小姐脸色极佳,莫不是动了胎气吧?
照奴婢看呐,二小姐大着个肚子,行动不便,还是少出来走动的好。
万一又在我家小姐这儿受伤了,那大殿下肯定又会心疼地来找我家小姐问罪了。”
凤央垂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腹部。
她身段姣好,怎么就变成那丫鬟说的大肚子了?
分明是存心挤兑她!
凤央又恶狠狠的瞪了春露一眼,手掌握得紧紧的。
她今天过来,原本准备报复下凤离。
想告诉凤离,她曾经的未婚夫,很快就要娶自己了。
依照她对容景曾经的热恋痴迷程度,一定会很伤心,很难过!
至少她看见凤离伤心难过,自己心底里也会好受许多。
没想到她却一点儿表情也没有。
那淡然的神色,依旧还是那么淡然。
无喜无悲,没有任何反应。
若不是亲眼看到以前的凤离,对大皇子的痴恋傻劲儿。
她几乎都要怀疑,凤离这番反应,听到的不是大皇子成亲,而是别的漠不关己的人要成亲!
再说,她怀上皇室的子嗣,本应该是件光荣的事儿。
如今却被一个凤离这对主仆,说的羞耻不堪,险些无敌自容!
凤央气愤不过,便委屈地说,“大皇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若不是先前顾及和长姐的婚约,怕是已经早早的迎妹妹入府了。”
“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凤离心底冷冷笑开。
她见过不要脸的,就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抢了自己姐姐的未婚夫君,到头来还要怨是人家缠着不放。
不怕人犯错,就怕倒三观。
跟这种连自己妹夫都抢的三观还不正的人说话简直就是浪费口水!
凤离连看她作戏都觉得恶心,便打了个呵欠赶人,“我有些困了,二妹请便吧。”
凤央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盯着凤离进里屋的背影,恨不得烫出两个大窟窿来!
凤离躺在躺椅上小憩,半眯起眸子睥着隔在珠帘外的人。
她脸色看着也滑稽,青青紫紫的,该是气的不轻。
不过这都是凤央她自找的!
凤离合上眸子,没一会儿便有脚步声踏出。
总算舍得走了。
……
容景和凤央的成亲日子,定在本月的月尾。
经巫祝算过,是贴合两个人生辰八字,最近的好日子。
虽说匆忙,不过容景执意要这么快成亲,将军府自然也要紧密筹备起来。
成亲前的礼数一大堆,光是三书六聘,红红绿绿大小箱子就要折腾死人。
不过拜凤离所赐,凤央这场婚事前的聘礼和送礼什么都没有。
无聘,无宾,到时候也就剩个本家吃饭和抬花轿的事儿。
所以将军府还是和往日无异。
最可怜的就是凤央。
她从大将军口中得知了,自己的婚事,凄凉到只剩下一顶轿子时,差些哭血来。
面如死灰的哀求了大将军好久,也只得到了将军府的一些送亲礼。
送亲礼不多也不贵,全是按照吕氏生前的最高夫人等级,给她筹备的。
凤央随管家看完那可怜的一小箱,轻得连她自己都能抱起来的送亲礼时,更是险些怄晕过去。
派夏蝉一打听,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凤离,心底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小姐,那咋们去找大小姐说理儿吗?”夏蝉担忧的问。
凤央脸色难看的要命,“不,那小贱人既然敢这么做,肯定早做了防备,我们去了也未必能见到人。”
“可是小姐难道就要这么寒碜地嫁给大皇子吗?奴婢有些为小姐不服。”
“不这么做,难道还能怎么办?”
“至少让我去帮阿姐你教训一下她!”凤瑶忽然从外面跑进来,气冲冲地挥舞着长鞭,“那小贱人实在是可恶,害死母亲不说,上次还害得我遭人围攻,险些被石头砸破相,这口恶气,我实在忍不下去了!”
凤瑶说完就要往外跑,凤央一手拉住她,“你就算去找她了又能怎么样?你上次拿鞭子被她反污蔑还嫌父亲关的不够吗?”
凤瑶脚步一顿,回头问,“难道就要任凭那小贱人猖狂吗?母亲还在的时候,阿姐你哪时不是穿最好用最贵的?现在母亲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