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凤离脸色微变，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这小子一直在暗中调查？
可他又是从何得知，是将军害死了公孙夫氏？
莫非……
“你听到了些什么？”她眯起眼，目光凝重问道。
凤冥深吸了两口气，把手中的茶杯放到一边，拿了把椅子坐在凤离跟前，目光严峻道：“自我记事开始，就一直住在荒院，在婆子过来之前，那里原本是另外三个人当差的。
那三个都曾是母亲院子里的人，母亲死后，他们就被后院的妾娘发配到了荒院里当差，我一直都记得我无意中偷听到那三个老奴说的话。
他们说，母亲生我的时本就难产，是父亲差人去请的大夫，生了两天两夜都没见好转。
父亲听信巫祝的话，认定我与母亲均为不祥之人，怕会给将军府带来灾难，所以就在暗中使唤大夫开了药物，让外面的人递了进去。
所以母亲才会在生下我后，就……”
凤离一诧：“府中的传言不是说，那巫祝出现在母亲病逝后吗？”
关于巫祝，还有不祥之人的说法，她之前有了解过。
只是和凤冥说的，相差太多了，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版本！
“我原本也是这样以为的，可那三个家奴是母亲出嫁时，从公孙府的大门带出来的，难道还会说假话不成？”
凤离虽然对她那便宜爹没什么好印象，不过……“事出重大，还是要先调查清楚以后才能下结论。”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在父亲回京前的一个月，吕氏早就派人把那三个老奴带走了。当时我以为那三个老奴只是被调去别的院子听差了，可事后却一直都没能找到他们的踪迹。
直到前两日趁府里奴仆忙着接待宫里来的人，我偷偷去了趟管家那里，查了下府中奴册，发现那三个家奴的名字已经从册子上划去了。
我心底惦记着这件事，想来寻丞相府走一趟，把这件事告诉你，可多番与父亲请示，父亲以应付皇后为理由一直没应允，直到今日丞相府的人正好找来，我才顺理成章出了府。”
凤离抿了抿唇。
还以为阿冥在将军府过的很好，没想到连出趟门都这么艰难。
看来她那便宜爹始终都没能信任阿冥，便是有她安排巫祝那场戏法，也难以消除大将军心中挤压多年的顾虑吧？
她就不信大将军遇到的那个巫祝说的狗爬鬼话！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公孙氏难产的时候来。
这分明就是有人存心对付公孙氏！
凤离结合凤冥的话，不由得想起凤央从前对她说的，忍不住心下一沉：“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再过两日你就要启程了，只管安心入伍，其余是都交给我。”
“阿姐真要接手？”凤冥眼前一亮，有些难以置信。
凤离一扬眉：“你来不就是跟我办交接的吗？”
这小子啥时候也学会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凤冥慌忙地站起身，激动地解释：“先前那是我不知道阿姐你受伤，眼下知道了，哪里还会让阿姐操劳。”
“你那么激动做什么。”凤离被他大幅度的动作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说道：“我只是随口开个玩笑，又没有怨你，先坐下。”
见凤冥迟疑了片刻，又听话地坐回去，她才又说道：“之前凤央就跟我说过一些和母亲有关的事儿，原也没打算告诉你，既然你已经产生了怀疑，那我不妨都说了，你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凤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总有一种预感。
这预感告诉他，即将听到的消息，很严重，很残酷，甚至有可能颠覆他的认知。
他深吸了一口气，正襟危坐的点了点头：“阿姐，你说吧。”
“还记得吕氏死后，凤央带着容景来找我那一次吗？”
“记得。”不仅记得凤央和容景，他还记得很清楚凤央当时无意提到了跟母亲的名字。
阿姐正因如此，才会答应单独与凤央见面。
难道，是和凤央有关联吗？
“凤央曾亲口对我说过，母亲去后，是吕氏一手操办的，吕氏在母亲的身上，发现了不少淤痕，看起来应该是不同利器留下的。”说完，她抬起头仔细观察了下怨凤冥的反应。
他很平静，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平静。
但是凤离很清楚，这种平静不是镇定和接受，相反，是另一种震惊后的表现！
过了良久，他才像是接受了事实，艰难的咬紧牙冠：“阿姐是说，出了吕氏给父亲和吕氏给母亲下毒，府中还有其他人虐待过母亲？”
她很想否决这句话，可有时候，事实就是这么残酷！
公孙氏是在将军年轻时候，嫁进府的，那时候大将军也还是只一个身姿平平的普通将军。
可那时候的公孙家族，已经是君上最仰仗的大家族了。
公孙氏在那时候，选择嫁给大将军，说一句下嫁也是无可争议的。
偏偏这个下嫁的女人，在夫家先后遭遇下毒、难产、毒打。
饶是一个平民人家的女子，都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
何况还是公孙氏这种曾经高高在山的嫡小姐？
可她却在最出乎人意料的处境中，坚强勇敢地生活着住。
这出了需要巨大的勇气和毅力外，还需要强大的心灵支柱！
或许，凤离和凤冥就是她活下去的支柱。
只是这两个支柱，一个太小，一个尚未出生，谁也无法替她撑起一片天。
所以她才会在那吃人的地方，走向这飘零的结局。
“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些伤害过母亲的人，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凤冥双拳紧握，深深地立下誓言！
凤离微微颔首，直视着窗外，目光坚定地点头：“会的，会有那么一天的。”
凤冥长吸了一口气，转瞬说道：“我这次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京城里的一切，就全都拜托给长姐了，还望长姐万事小心。”
“我这里也没什么值得担心的，倒是你……战场上刀剑无眼，多少黄沙埋忠骨的篇章都是从少年身上抒写开的。所以……
你一定要记住一句话，凡事安全为重，没有十成把握的，绝不能冲动！”公孙氏的女儿已经走了，唯留下凤冥这一个，她也不想看到公孙氏生前的心血白费了。
凤冥沉思再三，点了点头，懂事道：“我会牢记阿姐说的话。”
……今天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