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苏白一开始只走路，倒也不急着发问，等出了主院老长一段距离，她才拢了下袖口问道：“少夫人先前在与大皇子妃关系处的如何？”
“小姐与二小姐之间姐妹情深，自然是……”
苏白清咳一声打断，给阿寺递了个眼神。
阿寺心领神会，刻意压低声音交代春露：“老夫人要听真话，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要是被我发现你有半句糊弄老夫人，定当家法伺候！”
“老夫人在上，奴婢不敢有半句隐瞒，小姐与二小姐本是姐妹，理当同脉情深，小姐自幼丧母，投身大夫人身下抚养。
小姐向来心善，二小姐与三小姐便多番仗着吕氏掌权欺负大小姐，大小姐今日在大皇子府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望老夫人宽恕。”春露跪地哀求道。
苏白愤愤不平道：“凤央竟与阿离如此不和，那阿离在酒肆里被辱一事，是不是也有凤央参与？”
春露闻声惊讶抬起头，“老夫人怎么知道小姐在酒肆被辱这事？”
“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件事有没有凤央参与？”
“这……是，是大夫人二小姐三小姐一起合谋，目的是要陷害小姐清白。”春露生怕苏老夫人误会，急忙又补了一句，“但是奴婢绝对敢以命担保小姐的清白。”
苏白听得一脸暗沉，愤愤然为凤离鸣不平：“阿离怎么说也是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那吕氏不过是个花坊里的舞姬，在将军府连个妾都算不了，竟敢欺负到阿离头上，你家大将军难道就不管吗？”
春露咬牙道：“老夫人有所不知，大将军常年在外，府里从来都是大夫人说了算，下面三个提名夫人，就算想插手也插手不进去啊。”
苏白拳头握得紧紧的，还想继续发泄心中的怒火，阿寺按住她手臂，朝她摇了摇头，像是在提醒她此时的身份。
苏白长呼了一口气，收敛好情绪，最后问道：“阿里当日是在哪家酒肆喝的酒？”
春露想了想答道：“城南的如意坊。”
“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苏白挥完手就匆匆离去，徒留春露在原地愣愣出神，直到一个声音把她叫醒，“怎么站在这里，老夫人去看过少夫人了吧？”
春露惊地抬起头，转身只见元歌迎面走来，她俯身行礼：“丞相大人。”
行完礼才反应过来大人在问话，又慌忙道，“老夫人给小姐看过伤了，说是没什么大碍，开了些外敷内服的药。小姐适才敷了伤，又喝汤药已经睡下了，临睡前吩咐奴婢出来送送老夫人。”
“那刚才走远的是老夫人？”元歌深深地望着尽头，眼底绽开笑。
“正是老夫人呢。”春露点了点头，看元歌换了身干净的行头，问道，“丞相大人这是要出门？”
“不出门，我正要去看看少夫人。”他轻轻一笑，转身往主院走，春露安安静静跟在后面。
到了主院，丫鬟们都留在外围做活儿，主屋四周倒是安静得很。
元歌推门进去，原以为凤离早就睡过去了，没想到她盘腿坐在床上，正和春风有说有笑的。
“在说什么呢，看你笑的这么高兴？”他悠悠然往里走，好奇地问起。
“丞相大人。”春风起身行礼，又退到一旁让出位置给元歌。
凤离只看了元歌一眼，对春风纯露吩咐：“你们先下去吧。”
“是。”春风春露依言退下，还贴心地关好门。
屋子里顿时只留下她和元歌两个人。
她先是慢条斯理地喝了两口茶，元歌看她悠闲自若的神情，坐上床沿给她捏肩膀。
凤离眯起眼看他，“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吧？”
他暧昧地朝她眨眨眼，眼中盛满了笑，“为夫一向唯夫人的命令是从，做事更是光明磊落，何来的心虚一说？”
“噢？”凤离眼底闪过一抹疑惑，“那你倒是怎么解释你尾随我，跟到了大皇子府里去这件事呢？”
“你收到请帖的时候，为夫就表示出过对夫人的不放心，可你偏生不让我与你一起，所以为夫只好出此下策了，哎！”他颇为头疼的叹了口气，眨眼功夫又振奋起来，“不过也正好是去了，不然你困在那池水底下，你我夫妻二人怕是要从此阴阳相隔了。”
“你诅咒谁？”凤离一眼瞪过去，她当时明明已经要浮出水了，哪里需得着他出手？
“为夫胡说，罚为夫给夫人捏肩。”元歌笑笑自责，殷切将功赎罪。
凤离扬唇笑了笑，“不过今日我倒有一件事，确实要谢谢你。”
他黝黑的眸子绽放出琉璃光彩，“夫人要怎么个谢法？”
凤离一顿，“你怎么不问我要谢你的是什么事？”
“方才在院中看见春风与阿寺奔来，你那丫鬟最是稳重心细，定是她把林楚楚的事跟你说了，不然你也不会来谢我。”他轻柔地开口，像是早就预料到她会谢他一样。
“你打算怎么处置？”凤离转过头淡笑着看着门口方向。
“我已派人把她送出京，剩下的则是由林子规处理。”
凤离微微点头，“也好，怎么说也与老夫人同门一场，总不能让她为难。”
元歌眼中闪着锐利。
顿下来瞧了她一眼，啧啧摇头，“小丫头你什么时候跟娘站到一条战线了，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啊。”
她伸了个懒腰，淡淡回头，“你才认识我多久，怎么敢肯定我是什么性格？”
他目光散散，疏懒地把头搭在她肩膀上，贴着她耳朵：“话也不是这么说，有些人认识了十几年，也未必能看穿，有些人只见过一面，就有一股同类的触感。”
她抚过他那张儒雅与邪魅并生的脸，柔声道：“林楚楚是前者，但我绝不可能是你说的后者。”
他摸着她的手背，执在手心中摩擦，“为什么？”
“因为我比你要简单太多。”
“噢？我怎么不觉得？”他拉着她的手指在唇边轻啄，发出怀疑的感慨，“你这个小丫头心思多，可偏偏都用在了别人身上，有时候我倒是挺羡慕他们的，如果哪天你能把你这么细微的心思用到我身上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