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那记者摔在泥地里。
双手上的沼泥倏地飞出。
啪的一声,全糊到了前面常家树的脸上。
那记者摔得恼火,顺势就把手上的剩泥全抹到了常家树的嘴上。
一时间,所有的镜头都对着满头满脸满身都是泥的常家树一顿猛拍。
慕战谦和简未然远远看了瘫在泥地里的常家树一眼,转身上车。
简未然毫无心软之意。
落到今天这般,是他常家树罪有应得。
两人离开时,有一辆警车正呼啸而来,与两人的车子擦身而过。
简未然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些记者把常家树那里都密密地围了起来。
想必就算她这个当事人不在乎常家树能不能履行赌约,那些在大雨中等了一个上午的记者却是不会轻易放过他。
常家树这会儿直播完吃土,等待他的将是法网恢恢。
慕战谦看了她几眼,语气里含着柔情:“慕太太今天很帅!”
简未然收回视线,眉骨微挑,笑得很甜:“那也没有慕大总裁帅,监听都能监听到这么重要的证据,你不知道,刚才你那手机录音一出,现场局面瞬间秒变,我之前的劣势都被您一招扭正,这才叫真的帅对吧?”
慕战谦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捏了捏眉心,语气更软:“你放心,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江昊那小子,让他只派人跟着,他竟然在你车里装监听,简直胆大妄为。”
“呵呵,慕战谦,你听说过临时工这个的梗吗?”
慕战谦眨眨黑眸,摇头。
“上头犯了事,却推给下面的人,下面的人解释说是因为人手不够,请的临时工,为了弥补过错,他们决定把临时工开除,并且从此以后都不会再启用临时工,慕大总裁,听了这个你有何感想呢?”
慕战谦:“……”
心虚地清清嗓子,他专注地看向前方的路,“今天怎么回事,雨还下不停了?”
简未然凑近他了一些,“慕战谦,心虚了吧?”
慕战谦直直身子,“我心虚什么?有什么好心虚的?”
“不心虚你转移话题?”
“我转移话题了吗?什么时候?我不过就是看到外面雨大,顺口说了一句。”
“哼哼,顺口?那行,我们言归正传,慕总,我想请问你,我到底是你太太,还是你的囚犯?”
“你当然是我太太,这辈子都是!”
简未然抬起手就掐向他的手臂:“那你还不老实交待!”
他在开车,她也没敢用太大力。
慕战谦没被她掐疼,扭头对上她咬牙切齿的小模样,嗓音也哑了几分:“别再这样掐我,我会忍不住。”
简未然瞪他:“不许再转移话题!”
慕战谦笑,“我是真的……”
“真的更不许想!”简未然岂会猜不到他又要说什么,立马打断他。
慕战谦无奈地笑,“好吧,我的错,那天江昊几个人都有事,一时没腾出人来去跟着,我不放心,就让他装个追踪器,那玩意不仅是个追踪器,可以监控监听,就是这样。”
“真的?”
“嗯。”
“那我车里还有吗?”
“没了,我知道后就马上让江昊撤掉了,就是凑巧,我听着那录音有用,就留下来了,就是今天你听到的那些。”
简未然想到自己曾说过她是睡了他慕战谦的话,脸上微红,盯着他的脸追问:“那里面的话你剪过了?”
“嗯。”
简未然脸更红了几分:“所以说那些话你全都听过了?”
“听了。”慕战谦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收,眸底一沉,“姓常的,他该死!”
简未然语气不由自主地柔了下来:“所以你今天特地陪我过来,就是来帮我出气的?”
慕战谦似是而非地勾了勾唇。
她是他妻子,自己都舍不得骂一声半句,姓常的居然敢那样污蔑,刚才当着记者的面拿出证据只是对付那人的开端,早在今天之前,慕战谦就已经让冷恺把查到的关于常家树欺诈的罪证保存好,只待今天看姓常的出过丑后,就把他送进牢里。
所以刚才那些人到来,也都是慕战谦的手笔。
敢欺负他女人,是自作死!
虽然慕战谦回答得轻描淡写,但简未然知道,就算自己没能拿出铁证扳倒常家树,慕战谦也定不会放过他。
他一直像座山,沉稳地守在她身后。
她心里不由得融成了糖,之前因为知道他监听自己的火气也全都烟消云散,她伸手轻挽住他手臂,头也轻轻靠到他一侧宽肩上,柔声细语,“谢谢老公!”
慕战谦侧首,在她额上重重地亲了一下。
她要启航,他便更强大起来,做她最有力的翅膀,伴她一起飞翔。
到山水居门口,简未然的手机叮的一声,有短信进来。
她拿出来翻看,发现是自己之前登记在事业部的那张银行卡上又进了一笔钱。
后面好几个零,她一个一个的数,而后掩了掩嘴,惊讶地看慕战谦:“老公你给我打钱了?”
大门已开,王管家等在院子里。
慕战谦把车子开进去车库,扭头看她:“我的卡你随便取,还用给你打钱?”
简未然蹙眉不解:“那是谁给我打的?”
慕战谦已经把车停进车库,拿过她的手机,蹙眉:“五十万?谁打的?”
简未然茫然地摇头:“我也不知道。”
慕战谦把号码发到自己手机上,而后一边解安全带一边拨打冷恺的电话:“给我查个号码来源。”
两人回楼里去吃午餐。
在餐厅里坐下,等王管家他们布菜时,简未然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告诉慕战谦:“是陈秘书。”
慕战谦点点头:“你接。”
这通电话一来,慕战谦大致明白了刚才那笔钱的来源。
果然,简未然挂完电话告诉他:“陈秘书说,钱是他打的,司家那边感谢我给他们帮了大忙,没让他们在一片隐患地上建宅落居,这笔钱,是给我这些天帮他们勘测土质的辛苦费。”
简未然拒绝,陈山说他只负责打钱,如果她有异议,让她自己去找司达信。
慕战谦勾唇讽笑了一声,“找司达信,他打这笔钱的真正原因,就是为了等你去找他。”
简未然其实也想到了:“那怎么办?收了这笔钱,他以后是不是真会让我去给他选新址?”
“你不想去?”
“当然不想了,我其实对土质分析没兴趣,当初去做,也只是另有目的,而且,司达信给我的第一印象有些……怎么说呢?就是感觉有些阴森森的样子,他看着我的时候,明明是夏天,我都没来由的浑身发凉。”想起他在现场盯着自己看的深冷眼神,简未然都不由得缩了下脖子,摇着头说,“我不想再和他打交道。”
“不想去便不去。”慕战谦看她受怕的样子,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我去给你退这笔钱,按理说你忙了这么多天,收下这笔钱并不为过,但司家是生意人,这五十万给你,实则是饵,收与不收,他们都会至少争取到一次说服你的机会。”
简未然连忙站起来道:“那我现在就把钱打回给陈秘书,我就算再有机会给人做土质分析,也不想给他司家做。”
这次能全身而退是因为相交浅,若再深交下去,只怕就没这么容易了。
她不由得又想起常家树说过的北城芙蓉路别墅的事,那里定是有个巨大的隐秘,才让常家树那样的人都能拿捏住司家老爷子,这隐秘,怕是一旦得知,就是与司家作对。
现在要是没能和他们司家避开去,往后司老爷子知道她知晓他在芙蓉路别墅藏有秘密,还指不定要惹出多少事来。
慕战谦拉住她的手腕,让她坐下来:“你有陈秘书的银行卡号?”
“没有。”
慕战谦笑,“那你如何退?他们早把路铺好了,等的就是你上门去退钱,好了,这件事你别管了,我去还这笔钱。”
简未然就猜到他会这样做,心里很暖,面上却撒着娇,“又是让我别管,你知不知道这句话你都对我说过多少次了?真霸道!”
慕战谦突然伸手扣住她的腰,便把她人都搂进自己怀里:“就霸道了又怎样?明知有狼在惦记我家的傻太太,还偏让你送去狼口不成?嗯?”
简未然看着他近在眼前黑漆漆的眼眸,挑起的漂亮眼尾尽是风情:“别的狼我倒没瞧见,就看到眼前一只饿狼,眼里正冒着绿莹莹的光在盯着我,特别可怕!”
慕战谦倏地就在她红唇上亲了一下,嗓音微带喑哑,“你视力不错,我的饿藏这么深都被你瞧出来了,那你现在就先来喂饿狼!”
简未然连忙推他,“不要,还没吃饭呢,我要吃饭,你不要真的这么可怕啊——”
慕战谦已经将她拦腰抱起,出了餐厅便大步上楼。
管家和厨娘们都在,虽然他们都很知趣,在两人刚开始亲呢时就已经退出餐厅,可简未然还是红透了脸,一路挣扎,掐他也没用,人终是被大病初愈兴致高昂的男人抱进了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