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管家抹了把额上渗出的汗:“少爷这也是为您的身体着想……”
“滚!你现在就给我滚!这点事都办不好我留你有什么用?”
钱管家不敢多留,快步出去。
司章恒把佣人房里都找了个遍,连做饭的厨师和洗碗工人都是男的。
他拿起车钥匙就往别墅大门走去,刚到门口,两个保镖跟鬼一样不知从哪里走出来,跟塔似地拦在门口,不让他出去。
司章恒闯了几次不行,打电话给司达信,“阿信,爷爷什么都由了你,你就由爷爷一件事,给爷爷找个年轻的女佣过来行吗?我都这把年纪了,活不多长时间了,你不能这点愿望都不帮我实现吧?”
司达信淡漠地答,“缺人的话我让陈涵再给你送两个工人过去。”
“阿信,我要女的。”只有女人的血才能对他有用,给他再多男人都没用,司章恒还想恢复到从前似青壮年的状态,那种年轻的滋味会上瘾,他不想拖着这具颓老的身体活下去,要活他就要活得精气十足,把天下所有这年纪的人都给比下去。
“不可能!”
司章恒遭到拒绝愤怒嘶吼:“龟孙诶,你真以为老子怕了你吗?你不给我弄行啊,我改明儿就派人把你护得跟宝贝似的丫头抢过来,我用她的血来炼药,我让你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听他越来越口不择言,司达信直接把电话挂断,还下意识看向旁边的赵书萱,担心她听到。
看她只是看着窗外,面无表情,并不像听清他和司章恒的对话,他这才松了口气。
他一手开车,一手给陈涵发信息,【老爷子那里再多派几个去盯着,日夜轮班,一步都不准他踏出宅子!】
陈涵猜得到他应该是不方便才发的信息,很快回复后并立刻又加派了人手去司家老宅那边。
赵书萱感觉得出来司达信这会儿在用电话安排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她甚至可以猜得出来肯定是与司章恒有关。
她假装没注意到,也确实没有心情去理会。
他司家的任何事情她都不感兴趣。
她表现得毫无反应,脑子里却在飞速旋转。
本以为司章恒的案子一查出来,司家一倒,司达信便不足为惧。
谁曾想,一到北城,一切就颠覆了。
司章恒那里不仅不能揭穿,反而因为肖官的入狱而打草惊蛇,让司达信先下手为强,把一切有力证据都销了个干净,她不能指望这一方面了,只能再想其他的办法。
司达信说乔南那里都不用她去管,研究中心也不让她去了,估计司达信会想其他法子去争取到乔南,让她为他所用,他那么野心勃勃的人,不可能放弃乔南。
她现在只希望司达信能赶紧下手,这样一来他就会与慕战谦对峙。
虽然慕战谦公司的实力远不及司家,可赵书萱就是觉得慕战谦与司达信有得一拼,他们两个斗起来,也许司达信会有输的希望,那样她也才有希望。
司达信捕捉到她眸底深藏的一星光芒,似无意地随口问:“在想什么?”
赵书萱没看他,只是盯着前方的路,淡漠地说:“赵书碧死了,警察让我去给她收尸。”
“你想去吗?”
“去。”
“明天再去,今天我们有事要做。”
赵书萱沉默,好一会儿她才扭过头来看着他的侧脸,平静地问:“赵书碧死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你们好歹也好过一段时间,也算是有情分的,她死了你就一点也不关心?”
司达信浓眉轻挑:“她死的消息我比你更早知道,为了不分你的心才没通知你,我与她没有情分,找她本来就是为了和老头子作战而设的棋子。”
他转过头来与她四目相对,薄唇轻勾:“说起来也是为了你,她是你姐姐,刚好又自己送上门来,便当了你的挡箭牌,幸好有她,要不然,你会吃不少苦。”
赵书萱心脏蓦地紊乱了,她肯定地盯着他,“是你和司章恒一起杀了赵书碧?”
司达信轻笑:“胡思乱想些什么?那种见利眼开的女人,我们犯不着为她让自己手上沾血,她是自找死,谁也怨不着。”
虽然他面不改色,表现得很坦然,可赵书萱已经猜到,就算不是他们亲自动手,但拿赵书碧来当棋子,赵书碧最后的死八成与他们姓司的有关。
她眼底渐渐因恨而染成猩红色,她暗暗紧咬了咬牙,才低哑着声音问:“她怎么死的?”
“我不清楚。”
她突然一把捉住他的手臂,嘶声大吼:“她是怎么死的,你告诉我,你一定知道!是你把她引进司家这趟肮脏的浑水里,她就是做了你的情-人才死于非命,你一定知道她的死因!”
司达信一打方向盘,把车子靠边停下,捉住她崩得紧直的手臂,沉声:“冷静点!”
“你杀死了她!你杀死了她!”赵书萱挣开他的手,反而用两只手一把揪住他的西装领口,睚眦欲裂地嘶吼,“你故意引她到萱园就是为了杀掉她,你就是个杀人魔,你们司家全都是杀人魔,现在你是不是也要杀我了?那你现在就动手啊,你现在就杀了我——”
“够了!”司达信厉声大喝,把她紧紧搂进怀里,牢牢地按住,不让她再乱动,“你还看不出来吗?我找赵书碧是为了保护你!要不然被剁掉一根手指头,被我三叔意外强的就不会是她,而是你!我承认,赵书碧是吃了些苦头,可那都是她的报应,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我也给了她想要的虚荣,我和她之间就是交易,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我做过的我都承认,但我没有杀她,我们司家人没要她的命!”
赵书萱怔住,她仰着头,死死地盯着他,而后她突然就笑了:“你们只是剁了她的手指,还把她强了,你们还真仁慈!”
“你别这样看我,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没人逼她!”司达信不敢对视她的眼睛,强行把她的脸按进自己怀里,下巴紧贴在她头顶努力解释,“你不要因为她而跟我作对,你明明一直都恨她的不是吗?现在她死了再也不会来烦你,你应该感到轻松,而不是跟我歇斯底里,你恨我的理由还不够多吗?我怎么用力都没能消减掉你对我的一分恨,求你不要再多加理由来恨我!”
他总有理由,哪怕牵强得让人无语,可他都说得出来。
他害死了赵书碧,他还推得一干二净。
赵书萱知道,不管她怎么套他的话,他那么狡猾,自然是不会对她认罪。
她也没有力气再跟他争辩反驳。
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她一定要杀了这个男人,她发誓要杀了他,像司章恒杀死那么多无辜女孩那样,再把所有证据都销毁,自己逍遥法外去!
司达信拿了手机在打电话:“陈涵,去联系一块好点的墓地,再把地址发给我。”
安排完,他看了一眼赵书萱,发动车子掉了个头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没过多久,车子在警察局门口停下。
司达信下车,过来拉开副驾座的车门询问她的意见:“我去认领赵书碧,一起进去还是你在这里等?”
赵书萱看了警察局的大门一眼,下车,越过他径直往里面走去。
知道他们是来认领赵书碧,有专门的警察过来接待他们。
确认过赵书萱的身份证和赵书碧的关系后,他把目前调查到的情况都跟赵书萱说了,又带他们去殡仪馆的停尸房认领。
赵书萱这才知道,赵书碧是死在甘霆的别墅门外,死前有过打斗痕迹,她被对方用一把长西瓜刀穿透身体当场死亡,后抛尸在不远处的灌木林,目前最大嫌疑人是甘霆,他自出事起就潜逃在外,警方正在撒网搜寻。
在停尸房里,赵书萱正要走进去揭开那块裹尸布去确认,司达信拉住她的手,“我去。”
赵书萱把手他大手里抽出来,看也没看他一眼,走过去,面不改色地把白布揭开,而后她就看到了赵书碧的脸,安祥得很,连以前一惯的强势得意都再寻不着一丝。
赵书萱把布一直揭开,赵书碧身上的衣都被刀子刺破,上面还有凝固着血迹,从那刺破的衣服里,可以看到里面被刀子刺过又抽翻出来的皮肉,那里的血液已经呈暗黑色,就像是一块块凝固的血块堆积在那里,悚目惊心。
连司达信都不忍心让她再看下去,大步走过来拦在她前面,把布重新盖上,牵起她的手,去跟警察办手续。
手续办好后,司达信打了电话让陈涵来负责赵书碧的后事,把她火化后送去墓园安葬。
司达信知道赵书萱不喜赵书碧,再加上之前他让赵书碧入主萱园的事,即使他是有所图,可事情总是说起来不光彩,觉得赵书萱多少心里还是会觉得膈应,所以也没提出带赵书萱去一起处理赵书碧的后事,更没提出去墓园看着入葬。
等安排好一切,他才带着赵书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