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达信对陈涵便了个眼色,陈涵会意,立刻去查赵书萱刚才出去后的行踪。
“下班了?”赵书萱又掀眸看他。
“嗯,想在哪吃饭?萱园还是外面?”司达信看她裸着脖子,把自己脖子上的灰色羊绒围巾取下来,替她戴好,揽紧她的腰带她出公司大门。
赵书萱无波无澜,“随便。”
司达信想了想替她作决定:“那就回家吃,我让厨房多做几道你爱吃的。”
赵书萱不置可否,无所谓的表情。
这段时间她一直对什么都兴趣缺缺。
司达信知道她在跟自己倔着劲呢,也不在意。
日子久了,她心里再不快也会自然而然地扭过来,他只要先把她人扣在身边,其他的事他不急。
回萱园陪她吃完饭,司达信出去见凤华。
之前司达信和凤雪蔓两人是自主相亲不成功,但两家倒也没有生恶,可能也因为各有所求,所以也在这种时候两家谁也没有敢因为这件事而闹僵。
在其他三家里面找联手,凤华是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比较分析后,才决定的和司达信合作,并不是多看得起他这个人,只是在三家里面,只有司家更弱几分,虽然不管找谁,很可能都是引狼入室,可找一个相对来说的弱者,凤华觉得怎么都会好拿捏一些。
他也是被逼到了万不得已,否则,也不会想出找联手的法子。
凤家人脉单薄,到了凤华这里更是如此,凤华只有一个儿子凤均荣,孙子辈的就一个孙女凤雪蔓。
在凤华这一辈里倒是有两兄弟,凤华是弟,上面还有个兄长凤林,原先凤家是凤林一直在掌管,凤华只是做他的副手,后来凤林重病,凤林的儿子凤均和准备继位。
凤华身边的好几个心腹就怂恿他去把凤家接手,要不然落到年轻轻的凤均和手里,迟早会败落。
一开始凤华还是没有心动,可也经不起这些心腹的几次联名怂恿,再加上恰逢金融危机,凤均和到底还是年轻了些,又加上生性好玩,一遇到挫折就颓丧不已,好几次甚至还生出打退堂鼓的想法。
就这样,凤华一咬牙,一鼓作气地把凤家从凤均和手里夺了过来。
凤均和反应过来时,凤家所有重权几乎都已经落入叔叔凤华手里。
凤均和气不过跑到凤家公司的楼顶,本来是想逼凤华归还主权,却没想到意外坠落身亡,留下妻子苏氏和一个年幼的儿子。
凤华想到自己从凤均和手里夺位之事,就总是担心凤均和的儿子来抢自己的主权。
他尝到了站在凤家家主位置的风光,哪里还舍得放下。
凤均和的儿子当时是还年幼无知,可谁也保不准他长大后会得知爷爷和爸爸与自己夺权残酷的争夺战,到那时,指不定他就会反戈过来,向自己开战。
凤华为了保住主权一直在自己的这一脉手里延续下去,永保地位,他硬起心肠,找人去引誘苏氏,拍下不堪的照片,以她不守妇德之由把她和年幼的儿子彻底地赶出了凤家。
事情一去经年,凤华本来都已经把这些旧时恩怨刻意地忘记。
可就在几年前,国外突然出现了一个姓苏的年轻人,财大气粗,处处与凤家作对,几乎把凤家逼到了悬崖边上,凤家国外的事业倒闭的倒闭,破产的破产,凤华和凤均荣努力挽救,最后也没能保住几行主业,连和其他三家争来的好几条矿源都被那姓苏的夺走。
凤华特地去调查了那个姓苏的,除了知道他是个眼光独到的投资客,其他一无所获。
他花重金请的国际顶级黑客告诉他,这是对方找了技术更好的黑客把他的资料都给封住了,没有那个人的允许,谁也查不出来他的资料。
凤华和凤均荣所了解的,也不过是从各方打听到的传闻。
后来听说那人回了国,在莞城又做出了好一番事业,还在儿女情长方面流传了一段佳话,据说他为博红颜一笑,不惜花重金买下一整条街,就为了装饰成她喜欢的模样。
可想而知,这人的财力得有多厚。
从他各方面与凤家作对的势头来看,凤华不禁怀疑,他会不会就是当年和苏氏一起被自己赶出去的那个孩子,他查出了当年的一切事情,特地找凤家寻仇,好巧不巧刚好他也姓苏。
如果真是他,极有可能是后来跟着他的母亲舍弃了凤姓,而改姓的苏。
现在凤华和凤均荣都已经被他逼得招架不住,不得不寻求外力来相助,偏偏凤雪蔓又是个不靠谱的,她竟然不愿意嫁给司达信,而宁肯嫁给一个事业单位的小职员,凤均荣直接都气得脑梗塞进了医院,凤华也没好到哪里去,这一年下来,他越发老得厉害,身体的各种毛病也都冒了出来,很多时候都开始觉得力不从心。
可对方来势汹汹,大有吞没凤家一切的野心。
凤华和凤均荣担心,一旦全部被他吞没,到时候凤雪蔓可就真的成了个穷光蛋,而凤华他们这一脉也就彻底到头了。
凤华和凤均荣怎么都不甘愿见到那一幕,便想趁着司达信没和凤家反目,让他帮衬着保住几个主要盈利行业,让这一脉能一直延续下去。
拥和茶楼晚上没什么人,二楼用竹木隔出来数个包厢,空气里流淌着悠扬的古筝乐曲,把外面繁华大都市的喧嚣全都隔绝了开来。
司达信到二楼的东边包厢,凤华已经等在那里。
“抱歉,有点堵车,让您久等了。”司达信脱了大衣挂在椅背上,很诚恳地致歉。
凤华笑了笑,“无碍,这个时间点正是你们年轻人夜场的开端,堵车难免。”
司达信也笑,在椅子上落坐,拿过单子来便要点单。
“我已经点了几样,阿信你看着再添一些。”
“那就这样吧,我刚吃过饭,陪您喝点茶。”
看他挺客气,凤华也就没有再和他多寒喧,“东庆西部的开发案最近炒得很热,你们司家应该也志在必得吧?”
司达信听他是在试探自己的意思,微微一笑:“既然都在炒,自然是要参与一下,都是商人,没点竞争意识怎么能行,您说是吧?不过这个项目,恐怕难得很。”
司达信抿了口绿茶,继续说,“据我所知,夏至深也参与了竞标,有他在,我们这些人只怕最后都就是个陪衬,老爷子不知您听说过没,夏至深被那老总领瞧上了,想揽回去做他的乘龙快婿,有这么层关系在里面,哪还有别人的份。”
“这件事,我知道。夏至深不见得就会把这个项目夺去,除非他那个叔叔夏围书参与进来,还有可能,夏围书那个人利益至上,反倒是夏至深还存着几分人情味,他知道哈贡的心思,这肉就算再肥估计他都会不屑得要。”
司达信对夏至深不甚了解,也没在意凤华说的他夏至深的为人,但他很快从凤华这番话里听到了一个重要信息,他握着杯子的手都一顿:“老爷子,您和东庆总领认识?”
要不然,能这么自然地直呼其名?
凤华微微一笑:“有些交情,不只是我,其他两家应该也都或多或少与他有些交情,夏家不用说了,你都知道,夏至深被哈贡看上,想择他为婿,古家嘛,具体关系我就不知道了,东庆可是块沃土,盯着那里的又何止我们几家,和老总领有些交情在所难免,阿信,在这点上看来,你还有得钻研啊。”
司达信面上陪着笑,心里却是涛浪翻涌,恨意绵绵。
这么多年,司章恒不仅握住主权不肯撒手,还把各种优越的资源都牢牢握在掌心,甚至连他这个继承人都没有透露一分,这老东西,真是自私到了极点。
凤华递过来一块黑色的石头,“你拿这个去,哈贡他会见你的。”
司达信一愣,拿起那块石头。
黑黝黝的,司达信也是做矿生意的,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黑晶钢,很稀罕的石矿材料,上面刻了个简易版的麒麟头。
“这个?”他不解地看向凤华。
“当年我在东庆,和哈贡做过几笔买卖,也有了些交情,他允诺过我,拿着这个去东庆,东庆人都不会为难我,你拿着这个去,我不保证能助你稳拿下西部开发项目,但让他见见你是没问题的。”
司达信握紧石头:“谢谢老爷子,这个于我来说,可是最珍贵的礼物,老爷子您往后有用得着我司家的地方尽管开口。”
有这交情在里面,司达信顿时在哈贡那里顿时就可以上升到和夏至深不相上下的程度。
东庆人重情重义,把知己朋友看得很重,允下的诺言更是重如泰山,绝对讲信用。
凤华要的也是他这句话,他有些尴尬地拿出一份文件,递到司达信面前,“阿信,这件事,你看能不能帮我找找关系?现在我们凤家剩下没多少主业了,这间分公司是目前几个里面经营最不费力也是我们凤家最看重的,可现在因为有人插手,信誉一下子都跌到谷底,要是再不拿回检测单,这名声就彻底完了。”
司达信拿过来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