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战谦脸上的睡意尽无,眉头轻蹙,拿过她的手机把资料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面色这才稍霁:“苏绍庭和司家没关系,司达信查他,应该是为凤家,他想拉拢凤老爷子,这才出手去查,还记得吗?凤家现在出现了一个处处针对他们的死对头,你知道这个死对头是谁吗?”
简未然也听到过个传闻,但她哪里知道,而且慕战谦现在说的这些和兆琳的事也没关系啊,她有些茫然地摇头:“不知道,他凤家的死对头我也没兴趣。”
慕战谦勾唇一笑:“你对凤家的死对头没兴趣,对兆琳的未婚夫应该有兴趣吧?”
简未然愣了几秒,眼睛缓缓睁大:“你的意思,苏绍庭就是针对凤家的死对头?”
慕战谦轻掐了她的脸一下:“开窍了,苏绍庭和凤家渊源很深,今天这些事情都是有缘由的,他们之间的事情别人都不会插手,司达信估计也清楚里面的纠葛关系,所以在和凤家联手这件事上,一直有所保留,这次能这么放开了去查苏绍庭,想必是凤家给了足够令他心动的筹码,你不用担心兆琳,苏绍庭那个人很精,脑子极其好用,司达信不是他的对手。”
他把简未然手机里的资料发到自己的手机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凤华给司达信的这个筹码,应该和东庆西部开发案有关,司达信对这个案子的期望值很大,应该是他上任以来最是大展拳脚的一次下注,如果这个案子被我们拿了,未然你猜,司达信会气成怎样?”
简未然最近也清楚了司达信就是个睚眦欲报的性子,她撇嘴道,“那还不得气得要出手报复我们,估计会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对。”
看他居然云淡风轻地说笑着说对,简未然伸手掐了他一把:“你还笑得出来?到时候慕门倒是位列几大家族之一了,你的命也就到头了。”
“你老公岂会这么容易死?”慕战谦伸手揽过她的腰,“我们要的不就是他气极报复的机会吗?走吧,回去睡觉,天都快亮了。”
简未然被他揽着出书房,回到卧室的大床上,简未然与他面对面:“你想到那时候把司家害死几条人命的事再曝出来对不对?何静芳那里查得怎么样了?有线索了对不对?”
慕战谦搂紧她,闭上眼,“睡觉。”
“还有那两个保镖,之前在芙蓉路别墅过来找证明的那两个保镖,他们的资料是不是也已经查出来了?”
慕战谦直接以唇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
简未然正说到兴头上呢,被他这么堵住憋得慌,连忙用力就把他推开了。
慕战谦捉住她两手,又亲。
简未然这次没能逃开。
许久后,房间里才再次安静下来。
简未然依然没有睡意,仰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幽幽地说:“我想见兆琳了。”
慕战谦还有些意犹未尽,在她脸上亲吻着,哑声:“她已经不认得你了。”
简未然:“……”
还用他提醒。
要不是因为这些不可言说的秘密,她早就飞到莞城去见兆琳了。
正是因为一直担心自己的这些秘密给兆琳带来麻烦,这才忍住了一直没去找她。
说起来,她和战谦结婚时,还收了兆琳一套昂贵的珠宝礼物呢。
不想还好,越想就越想见面了……
——
哈贡的答谢宴就设在红阳酒店的宴会厅。
慕战谦和简未然一起盛装出席。
现场可谓是星光熠熠。
不只是政界的明星,还有商界的明星几乎倾巢而动,只要有资格拿到了邀请函的,无一不是神采奕奕的盛装出席,个个脸上挂着斯文得体的微笑,说话的语气也要多温和就有多温和。
可简未然却知道,这些人里至少有百分之九十,全都是为了东庆西部案那块大肥肉而来。
好多人演得太过,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睛里反而越显得野心勃勃。
简未然挽着慕战谦的胳膊走进去,一眼看到穿着墨蓝色西装礼服的夏至深。
慕战谦走过去和他打招呼。
“夏少主一个人?”简单打完招呼,慕战谦随口问。
看着夏至深一直一个人,慕战谦心底怎么都有些膈应。
他可到死都记得,这货觊觎过他老婆。
“我也想像慕总一样,佳人相伴,这不是没机会,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夏至深也没掩饰,直果果地回答。
简未然不由得暗里瞪了他一眼。
慕战谦却从容淡定得很:“感情的事勉强不来,讲究的就是个心心相惜,要不,我给夏少主介绍一个?”
“我心仪什么样的慕总最清楚,慕总给我介绍我求之不得,你就给我按着她的要求介绍个一模一样的就行。”夏至深反正没能得到,就更加故意在言语上膈应他。
“这世上哪有完全一模一样的人,要真按着这个要求来,夏少主身边这位置恐怕得一直空下去了。”
看着这两人你来我往地开始打起言语战,简未然忙出声:“战谦,那边的马卡龙真漂亮,我想过去尝尝。”
夏至深听到她想吃,几乎同时接过话头:“我去帮你拿。”
简未然:“……不用了,我和战谦一起去就行。”
慕战谦被他那话膈应得心口都直疼,他装不下去从容了,用力握紧简未然的手,对夏至深似笑非笑:“那么就先失礼了夏少主,我陪我老婆去那边。”
他那一声老婆也成功地打垮了夏至深的表情,看他们俩手牵手走远,夏至深觉得心口都堵得慌。
不远处从进来就盯上单着的夏至深的一位名媛见此机会,连忙端了两杯酒过来,一杯递给夏至深:“您是夏少主吧?认识一下,我叫曲盈盈,我爸爸是启天集团的CEO。”
夏至深只是恼火地盯着那边已经在长桌边吃着马卡龙喝着香槟的一对壁人,压根没听见她的声音,看到面前有酒递过来,接过来就一饮而尽。
曲盈盈看到他接了自己的酒,笑得更甜,“不知夏少主还记不记得,我们俩曾经在北城慈善会上见过,我们俩那天同时看上一套文房四宝,结果夏少主拍走了,让我失落了好一阵呢。”
她一直不停地说话,夏至深总算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更加烦躁。
那边慕战谦不时地和别人说话聊天,简未然则在旁边时不时地帮他递上一杯酒或饮料,贴心得更让人羡慕。
夏至深又扭头瞅向身边自顾自说了半天话的年轻女人,突兀地问:“你喜不喜欢吃马卡龙?”
“呃?”曲盈盈正在努力地讲着和他在拍卖会上的一切,尽力想唤起他的记忆,结果就听到他突然来了这么一个问句。
她怔忡着点头:“当然喜欢,就是甜点很容易让人发胖,我平时吃得不多。”
“那行,你跟我来。”夏至深把手中的空酒杯放到身边的桌子上,起身带头往慕战谦和简未然所在的那张长桌走去。
曲盈盈一向听人说夏至深不好接近,尤其是女人去套近乎,就没有一个能成功的。
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和他套近乎,就给套上了。
她既惊喜又意外,听到他让自己跟他走,立刻踩着高跟鞋兴冲冲地跟上他。
慕战谦和简未然看到两人一前一后过来,笑了笑,便携手准备离开,把位置让给他们。
夏至深似是故意,非当着他俩的面,让曲盈盈给他拿酒。
曲盈盈立刻癫癫地跑去给他端酒拿水,侍候得要多殷勤有多殷勤。
简未然和慕战谦都是聪明人,岂会看不出这是给他们唱对垒来了。
对视一笑,两人也没说什么,还忒给面子地看着他俩表演。
曲盈盈拿完酒水又给他去夹了一盘甜点,笑盈盈地问,“夏少主,你手机呢?我把我号码给你存进去。”
夏至深只不过是被慕战谦那厮给气着了这才来了出逢场作戏,压根没准备和这女人认识,接过她递来的甜点,淡漠掀唇,“没带。”
“我才不信,你西装裤兜里是什么?”那曲盈盈撒着娇就伸出纤手去他裤兜那里掏。
夏至深烦了,把她推开:“兜里是钱包,里面放着我的隐私东西,你确定要拿?”
曲盈盈一愣,随即又粘他身上:“我才不信,那个看着就是手机,我就要和你换个手机号。”
这姑娘觉得自己这样撒娇也是一种小情趣,是男人都会不计较她的小女儿态。
也就更紧地缠着夏至深找他要手机换号码。
当着慕战谦和简未然的面,夏至深也不好发脾气,毕竟人是他自己招惹来的,便黑着脸尽力在克制着火气。
看他这样,慕战谦和简未然倒也识趣,便牵着手往别的地方走去。
慕战谦还拍了拍夏至深的肩,努力克制着大笑:“夏少主,最难消受美人恩,恩都受了,换个号码应该的。”
夏至深脸都黑透。
简未然和慕战谦走到边,简未然手机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她走到落地窗的帘子边接听:“喂。”
那边顿了顿才出声,“是我。”
是个女人声音。
简未然想了好一会儿愣是没想起来这声音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