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对方都表明了态度,司达信也没多说什么,又假言假词地问候了几句,又带上那块黑晶钢石在主事管家的带领下,离开这里。
他一走,哈贡旁边的库林走到他面前,不解地问:“总领,这人怎么会有您和凤老先生相识时赠与他的黑石?”
哈贡一边唇角勾了勾,笑得有些轻寡:“他这是来向我讨人情债来了。”
库林小声:“那他要的给还是不给?”
“不给!”哈贡把手在桌子上气愤地拍了下,“哪有上门来讨人情债的道理,凤华那老东西真是越活越糊涂,我说以前斤斤都要计较的人,怎么这次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呢,敢情把这人情债还当成可转让的了,还转给另外一上人上门来找我讨要。”
他又指着库林的鼻子,横眉冷目:“记住了,今天这事可不许给我传出去,要不然,我这老脸都没地方搁了,什么人嘛,竟然上门来讨,不是东西!”
看他唠叨得直咳嗽,库林忙给他递过茶。
他端起茶喝了一大口,这才消停了会。
司达信也是怀着满腹的心事,在花园里跟着管家往外走时,没经意地踩到一个白色的圆形东西,他一门心思都在想哈贡刚才的反应,完全防备不及,那东西很滑,差点让他摔倒。
他反应过来后迅速站稳,捡起那东西便往一旁扔了去。
“啊——”
他东西刚扔出去没多久,就听到一声女人的痛呼。
管家已经快步跑过去,关切惊慌的语气,“小姐,您没事吧?”
“你滚开!刚才是谁扔的我?”那女孩气得从地上跳起来,便快步追上司达信,对着他后脑就是一掌劈过来。
刚才是没防备司达信才被那东西滑了一下,这会儿已经注意到这里的情况,听到后面的掌风,他抬手就凌厉地接过来,一记重拳把那女孩又挥出去老远,摔在地上好半天都没能发出声音。
管家脸色刹白,“司先生,这是我们总领的女儿!”
司达信皱眉,他刚才只是本能防备,人都没看清,哪知道她就是传闻中那黑珍珠。
他深吸口气,大步走过去,对她伸出手:“你没事吧?”
那女孩看他一眼,倒也爽快,伸手便拉住了他的手腕。
司达信才一用力,她立刻向他攻打过来。
势头很猛,攻势也很强。
刚才是不知情,现在得知她身份了,司达信自是不敢再对她怎样,便只是防守。
他这样的忍让让她更生气,两掌都呼呼生风地向他招呼过来。
司达信光是防守都已经拿不下她,偶尔便也施上两三分力还上她几手。
这样一来,这位黑小姐倒是越打越起劲了。
就那么会儿功夫,两人都足足过了二三十招。
这架司达信打得倒也轻松,那黑小姐总也赢不了,估计是恼羞成怒的成分也有,便是越缠越紧,也越战越勇。
管家在旁边看着两人都打成了一团,也不敢上前去劝,更不敢去叫老爷他们,要不然老爷看自家小姐又跟别人干架指不定又会气成什么样。
幸得他刚才已经嘱咐过那司先生小姐的身份,他虽不是练家子,这会儿也瞧得出来司先生都是在谦让着小姐,如此下来,倒也不至于会让小姐受伤。
只是小姐是个不服输的要强性子,司先生这么一让,这架怕是一时半会儿都歇停不了,再下去,估计也会闹得老爷他们都知道。
管家一时看得好不惆怅。
果然,没多久,各副楼里都涌过来好多人观战,其中还有两个哈贡的儿子,也不上前去帮忙,站在旁边拍手叫好。
哈贡和库林也听到院子里的声音,哈贡问库林:“发生什么事了?”
库林摇头。
“出去看看!”
两人一起走出主楼,远远就听到男人和女人打架的声音。
看到打架的一方,哈贡头疼:“雅雅又跟谁在干架啊?现在这院子里还有不怕死的?”
自然不是因为他这女儿打架有多厉害,而是因为她难缠,要是打不赢,天天就缠着别人打,非得让她赢了才行,要实在赢不了也得让她输得心服口服才罢休。
谁没事愿意成天陪着她练架?久而久之,这院里的人一般都见了她就跑,跑不脱的就躲,她一出现基本上院子里方圆几里都会跑得干干净净一点人影都没有。
库林看了一会儿才回答他:“总领,好像是刚才的司先生。”
“什么?!”
哈贡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司达信。
看得出来,那男人一直在让着雅雅。
哈贡恼火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把管家招过来,问他:“他们打多久了?”
管家以为他在生气,惶恐地回答:“也也也没多长时间……”
“我又没骂你,你结巴个什么劲?”哈贡不满,“因为什么打的架?”
管家想了想,摇头。
他确实也没看到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冲脱。
等他听到声音反应过来,两人就缠在一块儿打得不可开交了。
“让你送司先生出去,你连他们怎么打架的都不知道?你瞎吗?”哈贡无语。
管家:“……”
他没瞎,可他也是真的不知道啊。
管家更加惶恐:“要不,我去叫司先生和雅雅小姐过来?司先生知道小姐的身份,一直在让着小姐,听到您叫他们,他们应该会停手。”
“还有你说,我又没瞎,当然看得出来姓司的那小子在让着雅雅,好男不跟女斗,这小子估计是这么想的呢。”哈贡摸了摸下巴上没几寸的短胡子,“不用叫停,就让他们打好了。”
管家和库林:“……”
以前总领瞧着小姐跟谁打架都烦都会大发脾气,今天似乎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哈贡脸上又观战了一会儿,脸上还微微有了些笑意:“让他们打,谁也不许去叫停,等他们自己打完。”
管家连忙应下。
哈贡要出去,库林和他一起走了。
院子里,雅雅还和司达信打得起劲。
哈贡上车,前往慕战谦和简未然住的酒店。
昨天晚上他们一起在阿肯冶家吃饭后,哈贡就盛情邀请简未然和慕战谦到自己家里去住,被慕战谦婉拒。
哈贡今天便又亲自上门去请。
他是个重礼仪的人,自己的救命恩人都到自己的领地上来了,却让他们住酒店,他越想越觉得失礼,为这事他昨儿一晚都没有睡好,总觉得是自己昨天晚上没有再诚恳热情些,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去把他们两位请到家里来做客。
到酒店,慕战谦正准备陪同阿肯冶带着自己的团队前去西部考察。
他衣装笔挺地出门,刚好就撞上哈贡和库林一行。
哈贡看到他像看到亲人一样就满面笑容地迎过来,还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慕战谦得体地回应了他,请他到房间里坐。
简未然刚吃过早餐,便看到慕战谦带着哈贡进来,她忙起身相迎。
“是这样,昨天晚上我回去想了一想,觉得还是应该请你们到我家里去住。”哈贡直接道明来意,“我不是客气哈,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请你们到我那里去,我知道,这酒店里看起来确实是不错,可咱们都是朋友了,哪有来了朋友的地盘还住酒店的道理你们说是吧?”
简未然看慕战谦。
慕战谦抚额而笑:“总领,我们是来竞标的。”
到时候传出去还以为他住进总领馆是有所图,而且现在他对阿肯冶的信心很大,极有可能这个标最后会给拿到手,如果现在住到总领馆去,到时候这标到底算是他们靠实力争取到的,还是刻意住到总领馆里套近乎走后门拿到的?
慕战谦自己倒无所谓,他可以不在乎外面人怎么想,但外面悠悠众口难堵,他不愿意自己的合作伙伴因为自己而被连累个骂名。
简未然也懂了他的意思,也附和着对哈贡笑道:“是啊总领,您是不是都忘了我们来做什么的了?您的心意我们领了,等这次的项目竞标完了,以后我们再来东庆度假,到时候我们一定住到您家里去,到时候我们肯定会住到您赶我们都赶不走。”
哈贡听她这么说心才落下来,也变得高兴起来:“那行,就这么说定了,等这次竞标完了,你们俩再住到我家里去,放心啦,我肯定不会赶你们。”
哈贡觉得,自己连自家那个讨人烦的女儿都能受得住,她一直闹得他头疼烦心,他都从来没有因为嫌她而赶过她走,他觉得自己的修养那绝对是天下第一。
从慕战谦夫妇住的酒店回来,院子里那两人总算歇下了。
直接一前一后就仰躺在花园的草地上,草地上的雪早被佣人打扫干净,不过草却是早就枯了,只剩下光秃秃的草梗,那两人也不觉得扎。
躺在那里,两人都是满身大汗,不停地喘着气,比打过战的人看着还要疲累。
哈贡瞅了一眼,继续没理他们,直接回自己的主楼里去了。
雅雅歇过气后,爬起来,伸脚踢向司达信的皮鞋,“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