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司达信就给司国发了信息,约他见面。
地址是司达信名下离司氏公司大楼最近的一套私人公寓。
司达信抽了一支烟的功夫,正点燃第二支烟,司国抵达。
进来后,司国在司达信对面的沙发坐下,从怀里拿出一个牛皮资料袋递过来:“是照片,这里面的人你应该认识。”
司达信把烟叼在嘴里,接过资料袋打开,里面有三张照片。
他拿出来,三张照片里都是女人,都有些眼熟,但司达信一下子还真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她们。
看他锁眉不语,司国凑近过来,把第一张照片掠过,指着第二张照片说:“七年前咱们公司公关部的孙雯,有印象吗?那时候你刚回国正式进入公司,公关部那一年招的新人你还亲自去给他们开过迎新会,孙雯就在里面,刚二十三岁的小姑娘,长得特别漂亮,是他们那一批里面身材长相都是最出色的一个。”
司达信眉头锁得更紧:“三年前患血癌去世的孙雯?只在公司工作了半年时间的那个?”
“对,就是她。”司国又指着第一张照片说,“这是王莎莎,她进公司的时候你在国外留学并不知情,她是二十二岁进的公司做了一年后离职,也是患血癌去世,死的那年年仅二十五岁。”
他又指着第三张,“这个叫何静芳,四年前进的公司,人事部专员,在公司工作八个月后离职,两个月前因病过世,患的也是血癌。”
司国看向司达信,声音里开始透着神秘:“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都是在公司短暂工作后离职,而后患血癌去世,阿信,你不觉得这些事情都太巧合了吗?”
司达信只觉得心里无端端升起一股寒气,直透心扉。
他没露声色,把相片放回到茶几的资料袋上,淡声:“这又能说明什么?司氏大,人多,光北城总部以及分公司的工作人员都有三十来万,更别提国内外的连锁分公司以及各种工厂的人员,人数之众,堪比国外一个不大不小的国家,这么多的人员,几年因病去世几个人,这种比例很正常,我不觉得有什么巧合。”
司国嘿嘿一笑,“你说得没错,正因为所有人都跟你想得一样,狡猾的老家伙更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才敢做,他知道,所有人都看得到司氏大,人员众,几个人的意外死亡根本引不起任何关注。”
他又往司达信面前凑近了一些,咬着牙道:“可那根本不是意外死亡,而是蓄意谋杀,你知道是谁杀的她们,又为什么要杀掉这么年轻貌美的女孩吗?是用的什么方法杀死的她们,又没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吗?”
司达信不说话,只是沉静地看着他。
司国坐回到沙发里,整个身子都仰靠到沙发背上,似笑非笑地问:“这个秘密够大吧?我告诉你,这种事情要是曝光出去,整个司家都得完,管你现在事业做得有多大,认识的达官贵人有多少,他们又能帮你罩下多少事情,可是这件丑事一曝,再没人能保得住司家,我们大家全都得玩完。”
司达信再次拿起那三张照片,沉默地看着。
三个女孩都青春如花,对着镜头笑靥如花,光是看着她们,都让人觉得人生如此美好。
司国抹了下下巴骨,重新坐起来,“阿信,我知道,老爷子一直用继承人这个由头在掌控你,现在你知道了这些,再去和他谈判,他立马就会认怂,我们都是司家人,里面再烂再臭,也不可能让外边人知道,把整个司氏赔了不是?阿信,我告诉了你这么大一个秘密,你能不能放过我一码?把那些拍的东西删了呢?”
司达信晃了下手里的照片,嗤笑:“就凭这几张照片,几个故事就想消掉你的罪行?三叔,你这算盘拨得很响啊,我的女人就不是人,还是在三叔眼里我这个人天生的好骗好拿捏?让你以为就凭这几点我就能把三叔给我的羞辱给消了?”
司国脸色一正:“阿信,你以为我在说故事骗你?我有这个必要吗?你是什么样的厉害角色三叔能不知道?我糊弄谁也不敢糊弄你呀,你不信是吧?行,你去调查吴道毅医药研究中心的蓝梦博士,这十几年就是她在帮着老爷子当刽子手,还有芙蓉路的16号别墅,你自己去查!”
司达信依然不信,“蓝梦和芙蓉路又是什么意思?见故事编得不够生动,又扯出这么个人和地址来?”
“你自己去查了不就知道了?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老爷子做的那肮脏事我都张不了这个口来讲,实在是,唉,怎么说呢,反正就是特别令人发指,我知道你一向敬重老家伙,爷爷、爷爷的叫的可亲密,我就是不愿意看到你们对一个内心丑陋不堪心理变-态的老东西这么亲近,所以才一直都不回老宅,今天要不是回去找张信用卡,我根本都不会回去,看到他那张老脸,再想想他做的那种事,我都觉得恶心作呕。”
司达信继续诱导着说,“他是我爷爷,也是三叔你父亲,你这么说过分了吧?难不成,这三个女孩都是他亲手杀的不成?”
司国激昂地冷哼,“要真是他亲手杀的就好了,至少给了人女孩一个痛快,可他做的事情,啊呸,我真的都不敢讲,太特么残忍了,光是要我说都感觉脏了老子的嘴。”
司达信淡漠地注视着他,锁眉不说话。
“行行行,我就简单跟你说吧,就是老头子吧隔几年就会选一个年轻女孩,一个星期取一次她的血给自己炼药,那药能让他跟年轻男人一样精神抖擞重展雄风,他不仅取人女孩的血,为了保证女孩血液的纯净和高质量,每隔一月就会让她吃一种净血的药,而且还要满足用过药后他像野兽一样的生理需要,这样整下来,一个女孩平均活不过三四年就会得血癌,无药可医,最后只有一个结果,英年早逝。”
纵是司达信再冷静,这会儿也镇定不了,他心里像被塞进了什么恶心的东西,真往外涌,让他反胃恶心。
他自认一直以来自己就是个活着的恶魔,他折磨赵书萱,把她计划好的美好人生都毁得一干二净,可他没想到,真正的恶魔不是他,而是在司家那栋华丽似宫殿的老宅子里。
那才是真正的恶魔,让人心寒胆颤毫无人性的魔鬼。
他突然之间,为自己生为司家人而感到可耻,更为和那个恶魔一个姓而恶心。
他第一次不愿意相信自己此刻所听到的事是真的。
他宁愿三叔是因为不想坐牢而故意编了这么个恐怖反胃的故事来恶心自己。
可是,从种种迹像看来,他敏锐的意识告诉他,是真的,司国所讲的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过的故事。
纵然真实,他依然不敢相信。
他握着相片的修长手指都隐隐有些发颤,缓缓摇头:“三叔,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些东西?你怎么能相信?”
“我也不想信,为此我特地去查过,阿信,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司家那老宅子里面就是住着这么一个魔鬼,可是他还掌控着司家的一切,他把所有司家的人都训得不正常,曾经我也以为我是个混帐,我花天酒地,对女人见一个爱一个,我不是东西,可我知道老东西做的事-后,我突然就觉得,我特么其实还算是个好人,跟他比起来我,我真好得不能再好了,我就是这样麻痹自己,也越来越放纵,所以才在老宅做出了那样的事情,阿信,我是浑,可我以前没有动过自己兄弟亲人的女人,你是第一个,我欠你的,我只求你饶过我这一次,我以后保证会改。”司国再次向他求饶。
司章恒所做的肮脏事对他来说已经无关重要,此刻司国关心的只是希望司达信能放过自己,而且把心里藏着的事情倾诉给另一个司家的人,司国觉得自己都变得轻松几分。
司达信沉默良久,他把手机拿出来,打开之前老宅酒窖里拍的视频,一字一句地说,“你把老家伙这些事情的证据拿给我,你占我女人的事,自此一笔勾销。”
司国眼神一亮,随即又黯下去:“这些东西的证据可不好弄,就是我知道这些,都是以前跟着老爷子的神棍常家树跟我出去花天酒地时无意间说的,我后来也去查了,刚查到芙蓉路差点没把命给丢了,老爷子把那里视为最重机密,重重把守,任何人都靠近不了,还有就是那些药,蓝梦以前的学费都是老爷子赞助,老爷子很信得过她,她也不会轻易松口,就算松了口,肯定转眼就会通知老爷子,那女人也是个狠辣狡猾的,我都不敢去惹。”
“没有证据,你让我就拿着这三张照片去和老爷子谈判?三叔,你拿我当三岁孩童吗?”司达信把那三张照片用力掷回司国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