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转,上面出了一首歌:《回家的路》。
看到歌手的名字,简未然和两个小家伙齐齐一蔫。
好老的歌……
慕战谦将三人失望的小表情收入眼底,冷哼了声,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起话筒。
——回家的路,数一数一生多少个寒暑
——数一数起起落落的旅途,多少的笑多少的哭
——回家的路,数一数一年三百六十五
——数一数日子有哪些胜负,又有哪些满足
——回家吧,幸福
……
简未然平时都不大听这类老歌,可从慕战谦一开腔,她不由自主地被打动了。
男人嗓音低磁,几分沧桑,几分沉稳,几分情感,全都在他磁性动听的声音里透了出来。
到后来出了KTV,坐在车里回去的路上,她脑海里还一遍一遍地回旋着那首歌的旋律。
她有些后悔,当时听得太入迷,怎么就没想起来,用手机录下来,事后屡屡想起,还总觉遗憾。
……
从KTV出来,两个小家伙因为唱跳得太嗨,上了车就睡了。
简未然脑海里还不时地回荡着慕战谦刚才唱过的那首歌。
因为阮敏竹的到来,她不禁想到死去的甘静怡。
她在想,如果甘静怡没有死,现在又会什么样?
慕战谦歌里想要回家的那条路,走向的那个人便还是她吧?
简未然忍不住抬起头,看到后视镜里男人深沉的容颜,他不是个能对人剖心的人,她想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当初他和甘静怡在一起时,会是怎样的一幅样子……
——
慕战谦没有回山水居,也没有听邹林玉的去老宅,而是把车开到了天玑公馆。
简未然正好今晚也不想再面对阮敏竹。
因为他的体贴心里一阵感动。
车子停进车库,慕战谦拉开后座的车门,一手抱起嘉行,又要用另一手抱梓晨。
简未然拦住他,嗓音异常的温柔:“我来抱晨晨。”
慕战谦感受到她语气的软,不由得抬起黑眸看她。
简未然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垂下头下车,转身去抱起梓晨。
慕战谦把车门锁上,与她并肩进电梯。
两人把孩子分别抱进两间儿童房,简未然用盆端了热水拿了毛巾,挨着去给两个小家伙擦脸擦手洗脚,又脱了衣服再给他们盖好被子,分别在他们脸上亲了亲后才起身出去。
回主卧时,听到慕战谦手机在响。
她进去,铃声没了,也没看到他接电话。
再看他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屏幕黑的。
她想是不是阮敏竹打电话过来,他就把手机给关了。
正要着,手臂被一只大手拉住,紧接着,她撞进一堵温热的胸膛。
“他们都睡了?”慕战谦一边低问,一边吻住她。
简未然被他邸得连连后退。
慕战谦的手不停,松开她的唇,他眼眸热得烫人:“刚才在包房里你盯着我目不转睛时,我就想这样……挵你。”
简未然微微低遄着,想到他刚才唱那首回家的路时的眼神,她忍不住一阵心神荡漾,不由自主地回应起他。
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暖色的壁灯,将气氛烘托得旖旎多情。
他个子高,简未然踮着脚,主动而又热情地与他亲吻。
没多久,两人一起倒进席梦思里。
空气里只剩下男人和女人不分彼此的声音。
到一半时,简未然的手机突兀地响起。
简未然伸出手到一旁的衣服里去摸手机。
慕战谦继续吻着她,把她的手捉回来,嗓音因为谷欠而低哑:“完了再接。”
简未然被他弄得没有精力再去想手机的事。
但打电话的人就和和上次慕战谦的手机一样,她不接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简未然被扰得专心不了,停下来,抱住他的脸重重地回亲了一会,娇羞的样子,“我先看看。”
她这样宽慰的法子奏效,男人松开她,倚靠到一旁,一瞬不动地盯着她。
简未然被他这般盯得脸上烫,拉过被子遮住自己,伸出一条纤细白皙手臂去拿手机。
慕战谦目光被她一截如玉的藕臂吸引,大手握上去。
简未然正要看来电号码,被他这么一握,心跳加快没看号码便直接接了。
“慕总知道你是他姐夫的女儿吗?”沈烨阴魂不散的声音里透着阴寒。
简未然正要直接挂断电话,沈烨又说:“你知道慕总姐姐是怎么死的吗?就是被你亲生父亲凌南生害死的,他们慕家两老到现在都没有原谅凌南生,你竟然还有脸跟他们的儿子搞在一起?”
简未然身子一僵,握着手机的手指都迅速收紧。
慕战谦看出她的不对劲,伸手一把将她捞进怀里,吻上她。
简未然身子一颤,几乎叫出声来。
手机那边一瞬间死寂了下来。
简未然还没缓过神,肩膀突然被慕战谦张口咬住。
是真的用牙齿咬。
简未然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沈烨沉默几许,冷森森地出声:“你在哪?”
简未然刚想直接挂断。
慕战谦却捏住她的手腕。
他再次亲过来,霸道又狂肆。
简未然意识都被他吻散。
手腕一疼,手机也被他拿走。
慕战谦把手机扔到一旁的地毯上,扣住她的肩就轧了下来。
简未然想到手机还没有挂断,几次起身想去捡,都被男人拦住。
慕战谦根本不由她思考。
刚刚她手机一接通,他就已经听到那边的声音。
且立刻听出来是谁。
他一直以为,两人早已经没了往来。
跟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从她这里,再也没有听到她前夫的蛛丝马迹。
其实从沈烨走进慕家门起,他已经料想到两人还会无数次的碰头。
只是他没料到,自己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容忍度……
他好久都不曾再这般米且暴。
简未然猜想是电话那端沈烨的声音刺激到了他。
一边遄着气一边想要解释一下。
谁知男人却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便如惊滔骇浪般又将她卷噬起来。
“……战谦……能别这样吗……”她求饶。
慕战谦看她的眼神时不再有温柔,像一只发了狂的猛兽……
——
沈烨这会儿努力回忆了下,自己和简未然那个女人缠在一起的时间。
他随便算了算,好像都有八个年头。
可是,这么漫长的岁月里,她从来没有在他耳旁像此刻电话时里这般柔婉多情过。
之前因为得知她是凌南生遗失在找的女儿,沈烨想过要弥补婚姻里从来没有要过她的缺失,可最后也并没有实施成。
而后他看到她,只会想到自己曾经是踩着这个女人用卖卵搭成的梯子,才得到今天家喻户晓的风光。
一想到这时,他就忍不住发狂,他想要成功,想要无尽的荣华富贵,想要踩上无数人的头顶,可是,他也不想面对自己那些用尽手段机关算尽的过往。
看到简未然,她就会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发现自己是个多么肮脏卑鄙的小人。
所以不打算再利用她来获得更大的成功后,他就想让她从自己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他一次又一次威胁,哀求,恐吓,他对她坏到了极致。
他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么残忍下去。
直到此刻,他亲耳听到她在另一个男人……
他感觉自己有些懵了。
就像有人在他后脑给了闷头一棍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看到简未然和慕战谦在一起,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害怕她攀上慕战谦后来报复自己。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是因为她跟另一个男人好了才会发脾气,才更加无耻地去威胁恐吓她。
有些东西,似乎隐隐开始在他黑暗无边的心底冒出细芽。
他感到害怕,也感到迷茫。
直到手机那端传来男人在满足后的一声申吟,他双眸里都一阵癫狂。
就和许多被戴了绿帽的男人一样。
他感觉像是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睡了一样的窒息和狂躁。
那个女人,她做了他五年的妻子,他没有要过她,可她现在却另一个男人那里被弄得连连求饶要死要活!
凌芷宜去旁边的画室待了会儿回来,看到他双眸猩红,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在不停地颤抖,不解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沈烨像没看见她的人,也没听见她的声音一样,兀自沉浸在滔滔怒火里。
凌芷宜靠过去,伸手要抱他。
却被他猛地狠捏住手腕,反手往大床铺上一扔。
凌芷宜从未见他在自己面前放肆过,她恼怒地抬头,看到沈烨一双素来只会含情脉脉盯着她的黑眸此刻却似跳动着两簇火焰。
她更恼了:“沈烨,你是在别人那里受了气,迁怒到我吗?你要真敢这样,信不信我踹了你?”
这样一说,她以为他马上又会像个哈巴狗一样扑上来摇尾乞怜。
谁知他却一声不吭,解了皮带就轧过来。
凌芷宜哪里忍受得了他这样粗鲁的对待,抬手就要煽向他。
沈烨却一把捉住她的手按回床铺上。
看到她一张漂亮的脸气到变形,他莫名有种报复的快乐。
就像此刻自己这么恶狠狠对待的对象,正是简未然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一样。
凌芷宜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沈烨,你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