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什么贴心的话,简未然还是听出来他语气里的关心之意,微微一笑:“我又没做什么,不累,不用休息。”
慕战谦低笑,“一个人打败一场战争,怎会不累,别逞强,老公让你休息就休息会。”
“什么战争,我怎么不知道呀?”简未然玩着电话线笑着故意道。
“不是只有硝烟的战场才是战争,女人相争素来比战场更惨烈。”
“慕战谦,你是在嘲讽我吗?我把你外甥女打败,你心疼了?”
慕战谦煞有其事地回答,“嗯,是心疼了。”
简未然听着他一本正经的语气不禁失笑,佯怒道:“我管你心不心疼,反正该怼的我都怼了,该伸手的地方我也伸手了,你外甥女今天可被我气得够呛,还不知道这回去会不会气个心梗塞出来,你要心疼就别顾自己的伤,赶紧追过去照顾吧。”
“傻子,我追她干嘛,我是心疼你,心疼你累坏了。”慕战谦无奈的语气。
简未然隔着电话都能想象他挂着无奈的笑捏着眉心的样子,噗地笑出声,“慕总什么时候也学会拐弯抹角地秀情话了?直接说你心疼我多好,还害我浪费那么多口水。”
“我的错,浪费的口水我给你补上。”
简未然笑懵,“好啊,你要怎么给我补?”
正笑着,书房的门被人叩敲,简未然握着话筒大声:“进来!”
王管家双手捧着个托盘推开门笑眯眯地走进来:“乔小姐,先生让我给您炖的冰糖梨子水,他特地交代这会儿给您送这个,说是生津止渴,润喉护咽。”
简未然:“……”
虽然觉得用这梨子水补口水的招数太搞笑,简未然捂着嘴笑个不停,还是接过来,甜糖水已经不烫,她一气儿喝了大半碗,那甜便从嘴里一直甜到了心里。
——
从山水居被轰出来后,凌芷宜也没有再去纠缠,上了车一边尖叫一边把车子开得像飞机一样,山水居这里出去有好一段空旷的大马路,来往车辆稀少,她飙到飞起也无所谓。
在山水居附近空旷确实没事,可一出山水居前的大马路,融入到市里的道路时,凌芷宜的车迎面就要与一辆黑色的车子直直撞上。
凌芷宜看到那辆直面而来的车子,才吓得倏然惊醒,和对方一起疯狂地打方向盘,一阵刺耳欲聋的汽车轮胎擦地声后,两辆车子几乎侧面贴车头地急刹住。
凌芷宜正在气头上,人都快要爆炸,明明是她错在先她也不会怪自己,摇下车窗就对着对面怒骂:“你怎么开车的?瞎吗?没看到前面有车过来,你妈死了还是你爸被绿了急着投胎啊?!”
对面的车窗摇下来,本来想狠怼她几句,谁知道一看就认了出来,满面的怒火也降下来,很是委屈地出声:“凌小姐,是你在逆向行驶,这里车少,刚才副总就让我加了速,这才一时没刹住……”
凌芷宜一看里面的人,认出来了,是自家三大爷的司机,她横眉冷向的脸孔这才收敛了些,却依然难看得很:“逆行怎么了?我高兴!”
黑色车子后座的车窗也摇下来,露出慕振路板着的脸,他以长者威严的口气命令道:“芷宜,赶紧把你的车调头,给我走旁边那条道,就你刚才那车速,这幸得是小刘在开车,要是换作别的开车技术一般的,早把你撞飞了!”
以前凌芷宜对几位大爷都不放在眼里,在她眼里,也就自己外公慕振海和舅舅慕战谦能得她几分尊重,其他慕振天、慕振路、慕云飞那些的话她素来都是不屑一顾,看见连招呼都不打,是打从心里的瞧不起这些靠着慕门集团寄生的亲戚们。
虽然要说起寄生,她和凌南生才更像这一类,但她这样的总会只轻视他人,却从不会看扁自己,自己有再多错,她自己永远都看不到。
要换成以前,慕振路这样训自己,凌芷宜早就一踩油门轰他一脸汽车尾气,可这会儿她看出慕振路车子要去的方向是山水居,她想想自己刚才在山水居受到的屈辱,心里飞速地拨拉起算盘。
乔南那个女人必须得让她尝尝自己的手段,吃尽自己回报给她的苦头才行,可现在自己进不去山水居,不如就拿慕振路来用一用。
她抿抿唇,低下一向高傲惯了的头,低眉顺眼道:“我记住了。”
她这样倒是让慕振路愣了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点点头:“嗯,你走吧,记得掉头。”
凌芷宜抬起眸,还硬挤出一点笑:“三大爷是要去山水居?我刚从那里出来,舅舅刚回来,好像受了点惊吓,不太愿意见客呢,我去他也只和我说了几句话就回房去休息了,三大爷这会去怕是他没精力见你。”
正好慕振路还真是要去山水居见慕战谦。
听她这么一说,就来了兴致。
虽然凌芷宜为人不地道在慕家是出了名的,但她是慕振海女儿死后留下的独女,平素里慕战谦对这个外甥女一向还不错。
慕振路便不由得放下了长辈的威严面孔,还添上几分慈和,笑着问:“那你见着他带进山水居的一个女人了吗?”
凌芷宜看他有意,来劲了,点点头:“三大爷说的可是名叫乔南的女人?”
“对对对,就是她,她真的在山水居?”慕振路听到乔南的名字,眼睛都瞪大起来。
“在,怎么可能不在,我舅舅刚都跟我说了,乔南是我未来的新舅妈。”
“新舅妈吗?”慕振路瞪大的双眼里燃起希望的光,“好好,新舅妈好。”
他一激动,坐在后座上的微胖身躯都挪了挪,旁边好几个精致礼袋就掉了下去。
慕振路连忙去捡起来,一边摆好一边叨:“可别摔坏了,这些可都是好东西!”
凌芷宜看着他抑制不住的兴奋样,想到正在牢里的慕云飞,明白过来慕振路今天这趟来山水居的用意了。
她眼眸眯了眯,漾开笑,“三大爷是给我未来新舅妈准备的礼物?”
“对呀。”慕振路脱口就答,而后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就是随便准备了些,你舅不是这段时间出事,这两天才回来,我去看看他,主要都是给他买的。”
凌芷宜陪着笑,“三大爷你要给我未来舅妈买礼物那就是做对了,我告诉你,我舅对他这位新欢可喜欢得不得了,远比前两任都宠得厉害,这还没进门一天呢,就特地在山水居开会亲口帮她在所有下人面前立威了,三大爷你要是买的礼物能让她喜欢,我舅肯定会打心眼里高兴。”
“是吗?”慕振路面上表情越发神采飞扬,连忙提起那几个包袋殷切地问她,“那芷宜,乔南她是个什么类型的人,大致会喜欢什么?对了,我这里给她准备了好几样首饰,你们都是女孩子,你看看能不能符合她的风格气质?”
为了不让他怀疑自己的用心,凌芷宜一幅不怎么情愿的样子从车窗里伸出手:“那你给我看看吧,正好刚才我和我那位新舅妈聊了好一会儿,也大致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了。”
“那行那行,就有劳芷宜了。”慕振路亲自下车,弯下腰把好几个品牌珠宝店的袋子递进来。
这些品牌凌芷宜都了如指掌,基本一看都知道是些什么首饰。
她想到刚才在山水居看到的乔南全身上下除了一块手表,什么首饰都没有,一看就是个小门小户出来寒酸惯了的作风,这样的女人最喜欢自翊清高,一幅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不穿金不戴银,可在勾男人上那可是瞪大了一双火眼金睛,专找出色有权有势的男人下手,骨子里远比那些明显的拜金女更可耻。
既然她自认清高,凌芷宜就非要恶心恶心那个贱货,她冷笑了笑,从几个袋子里拿出来一个,把里面一个大红丝绒的盒子取出来,打开,里面是条镶了好些颗大钻小钻黄金铂金浓重夸张得离谱的项链,这种东西华而不实,向来都是一些暴发户或是他们的太太买来故意炫富用。
既然有这么一种人群,相对应的品牌商自然就会设计出这种符合他们眼光的玩意。
凌芷宜看着这项链,都不由得呸笑了一声‘恶俗’。
她迅速看了慕振路一眼,看到他正在车外耐心地等着,她一扭身,迅速从自己车座位底下摸出一个紫色的小瓷瓶,把里面的药粉迅速倒出来,一边关注着外面的慕振路,一边把药粉撒在这项链的钻石里镂空的黄金装饰里。
撒完后,又用手迅速抹匀,直到看不出抹过药粉的痕迹,这才把项链又装回盒子,塞进袋子和着其他袋子一股恼儿递出去,“三大爷,我挑好了,就是L&L的那条项链,我未来舅妈肯定喜欢。”
慕振路听到她的话眼前都一亮:“是吗?看来我的眼光还是和你们年轻人有得一拼啊,我也觉得这些首饰里就这条我最满意,金多钻多,值钱,没有人不喜欢。”
凌芷宜嘴角抽搐,却还一本正经地笑:“对,三大爷眼光确实不错,你去吧,正好他们俩这会儿都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