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柔舀了一匙稀饭靠在左少杰嘴边,但左少杰却不愿张嘴。
“张嘴。”林思柔命令着。
“医院的东西真的很难吃。”左少杰将头向后退。
“等你出院再去吃好吃的。”
左少杰只好勉为其难地张开嘴,林思柔也就顺势将稀饭送进左少杰口中,左少杰随便咬了几口就吞下肚。
“思柔,明天带泡面好不好?”
“泡面不营养。”
“可是我想吃。”左少杰孩子气地说。
“如果我记得就买。”林思柔妥协。
医院里的药水味让洛筱棠倒抽了几下鼻子,程峰将手俯上洛筱棠的肩,这是属于情人间的轻密举动。
“就是这间。”洛筱棠看着病房外名牌的眼睛闪动着。
当洛筱棠握住门把准备打开之际,病房门碰巧被里头的人开启,而那个把门往内拉的人碰巧是左雷。
“少杰,你在啊!”洛筱棠开心地笑着,红润的嘴唇搭配着洁白的齿贝,吸引着在场的两个男人。
左雷看到洛筱棠是该高兴的,可是看见程峰搭着洛筱棠的肩,就已然了解他们俩人的关系,心里只有痛处,全身蔓延着冰凉的酸意。
程峰看到左雷心里也是不单纯的,毕竟之前程峰一直猜测左雷跟洛筱棠的关系,虽然现在洛筱棠选择的是自己,可是左雨的存在对他仍是种威胁。
“少杰,他是程峰。”洛筱棠微笑,之后转头对程峰介绍:“程峰,他是阿非。”
“你好。”程峰礼貌性地伸出手。
“你好。”左雷跟程峰握手,手依旧僵硬着。
“左少杰他还好吗?”洛筱棠向病房内探头探脑。
“少杰很好,林思柔正在照顾他。”左雷勉强撑着微笑,此刻的他只能微笑,其余的他真的装不出来。
“你要去哪?”洛筱棠正视左雷。
“我要去上课,再见。”左雷不等洛筱棠回应,就先行绕过他们俩人离去,难过让他已无想要待在此处的想法,就算爱的女人在此。
“少杰。”洛筱棠也转头看着左雨的背影,其实她也看得出来左雷的难过,可是现在的她真的不能给他什么,毕竟她并不爱他,对他太好只会对他更伤。
“进去吧!”程峰打断洛筱棠的落寞,转而牵起她的手走进病房。
程峰也知道洛筱棠只是基于朋友的关心,也许是他们的恋情才刚再度开始什么都还不踏实,所以他的心里某处总有些不安,也许这样有点太女孩了,可是毕竟曾经失去的伤痛是不可能这么容易被抹灭。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林思柔微讶地看见牵着手的两人。
“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程峰毫不掩饰地,像是要诏告世界般。
林思柔微笑,为洛筱棠找到属于她的爱情而高兴。
夜风里飘散着巧克力的味道,林思柔孩子气地深深吸了周围的空气,亟欲让浓郁的味道充斥自己的鼻腔,微眯着的双眼,红润的脸颊和微微上扬的嘴角有着不可忽视的幸福。
左少杰偷偷撇视孩子气的林思柔,努力憋住就要涌溢的笑意,但从胸膛传出的闷笑依旧传进林思柔的耳里,林思柔转头看着左少杰,左少杰赶忙收回偷瞄的视线。
“你是不是在笑我?”林思柔微眯的眼逼供左少杰。
“哪有?”左少杰选择装傻,这个时候谁会说实话,实话只会死得很惨。
“就有。”林思柔才不肯这么容易放过他,刚刚小孩的模样已经被他看见,林思柔羞到想跑走,为了掩饰自己窘境,林思柔所幸装作气愤。
“我只是觉得你很可爱……”左少杰口中小声嘀咕。
林思柔因而低头微笑,之后却又压抑住,抬头瞪了左少杰一眼:“我比你大还会可爱吗?”
左少杰温热的大手牵起林思柔的手,里头有温柔,有深情,有呵护:“真的很可爱。”
左少杰脸上溺爱的微笑,牵动林思柔的心跳。
林思柔将身子往左少杰靠近了些,头靠着他厚实的肩膀。
“你想去哪?”左少杰。
“我们去看夜景。”
“好。”
两人的身影走过一个又一个昏黄的路灯,影子渐深又渐淡,而不变的是两人依旧紧靠着彼此,双手的影子交错着。
突然,左少杰的手机响起,打断两人的亲昵,林思柔将身子挺直。
“喂?”
“少杰……是我……”佩儿哭过的声音因酒精的刺激更加哽咽。
“佩儿?你怎么了?”
左少杰关心的话语,让林思柔的心没来由地漾起一阵阵的酸楚,呼吸也乱了节奏,这种感觉林思柔有些陌生。
“我……喝酒了……”
“你在哪?”
“在……你家门口……你快来……”
突然又有一撞击声在左少杰耳边扩散直至触及到他的大脑:“怎么了?”
“我……跌倒……”佩儿的声音没力而显得可怜。
“好,我现在就回去。”左少杰说得匆忙,反而没有考虑到林思柔。
挂上电话的左少杰转头看着林思柔,而感到十分愧疚:“我现在……”
“你赶快回去吧!我自己可以回去的。”林思柔此刻的微笑像是安慰左少杰,也是安慰自己,反而显得勉强。
“刚那是佩儿。”左少杰以为跟林思柔说清楚是对的。
“嗯。”虽然知道左少杰的诚实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可是听见左少杰要去找另一个女人,林思柔还是克制不了地难过。
“我再打给你。”
“赶快去吧!”林思柔收回握着左少杰的手,没有了左少杰的温度,手因吹着冷风而转冷。
左少杰跑远的背影在林思柔的眼眶中逐渐消逝,她拨了通电话。
“林思柔,什么事?”
“陪我喝茶。”
佩儿双眼蒙胧地看着柏油路,疲累的她不愿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所幸坐在地上,身上单薄的衣服让她环抱住自己,是减缓快速下降的体温也是抚慰自己的心灵。
左少杰用力将佩儿拉起身:“你到底在干嘛?”
佩儿伸手触碰左少杰微愠的脸庞,眼中是喜悦在扩散:“你来了……”
“为什么喝酒?”左少杰的怒气丝毫未减。
左少杰的重话触动佩儿临界崩溃的心,打碎她的防卫。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凶……为什么对我凶……”佩儿的泪水宣泄,双手捶打左少杰的胸膛,之后将身体的重量都将给左少杰:“我不要你对我这么凶……我要你爱我……要你爱我啊……”
左少杰看着狼狈的佩儿不断向他的身体缩,怜惜之心由然而升,当他的双手触及到佩儿的双臂,脑中划过的是林思柔的模样,他迅速将想将佩儿拥入怀中的冲动丢出脑子。
“我送你回家。”左少杰的语气已然缓和。
“不要!我不要回家!我要跟你在一起……”佩儿双眼含着泪水注视着左少杰,里头是爱意和肯求。
“佩儿,你要任性多久?”左少杰大吼。
左少杰的大声让佩儿震慑,这是左少杰第一次对她大吼,她推开左少杰,身子也因没有支持而跌坐在地。
佩儿扬起头怒瞪左少杰:“都是你!你说……你会爱我很久……可是你却爱上别人,是你不信守承诺……”
左少杰欲扶起佩儿,可是佩儿却推开他的手,而眼中也充斥着怨怼,左少杰也只好蹲下身。
佩儿趁左少杰不备,将自己的唇覆上左少杰的,在左少杰意会之后,他赶忙将佩儿拉离自己。
佩儿又开始掉泪:“对不起……我应该要祝福你的……可是……可是好难好难……我真的很爱你……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左少杰拥抱住佩儿:“对不起,我爱上了别人。”左少杰本想安慰佩儿,可是此刻的他只有愧疚,怎么都想不到该说些什么。
佩儿也紧抱住左少杰,之后也没有多说,只是在他的怀中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