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里面对面坐着的两个女人都选择沈默,店员将热饮放置在两人面前,也感觉到这诡异的气氛,也就识相地快步离去。
“我找你来,你一定很惊讶吧!”佩儿。
“有什么事吗?”林思柔直接了当地问。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原本我想要破坏你们,可是我爱阿少杰,我不希望他难过,所以我选择放手。”佩儿的声音有些哽咽。
“那你下一步怎么打算?”
“我决定回到加拿大。”佩儿轻皱眉头。
“需要我跟左少杰说?”
“不是的,请你别跟他说,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不会在意的。”佩儿似乎在对自己说。
“我知道他对你的感情,他很重视你。”林思柔微笑。
佩儿讶异地睁大眼,之后又垂下双眼:“再怎么重视我,跟你相比根本就微乎其微。”
“不要这样想。”林思柔将手覆在佩儿的手上,似乎要把自己的动力分些给佩儿。
佩儿看着林思柔覆在自己手上的手,不禁扬起微笑:“你人真的很好,由你来照顾少杰我就放心了。”
“不要怀疑自己,你也很好。”
“很好,但跟少杰却不是最相配的。”佩儿收拾起微笑,她的悲伤依旧系在左少杰身上,心思仍就系挂着左少杰。
“算了,别说这些了,只会越说越难过。”佩儿再度微笑。
“嗯。”林思柔收回自己的手。
“少杰有些坏习惯,先跟你说应该比较好,虽然这样有点破坏爱情的游戏规则,可是我……”微笑僵在嘴边。
“你想说就说吧!我也很想听。”
“少杰喜欢在打完球满身大汗的时候,抱……他爱的人,我想大概是他想把自己的胜利跟……跟你分享。”画面在佩儿的脑海翻转,是左少杰穿着球衣抱着她,两人的甜蜜笑容她依旧好眷恋。
“嗯。”林思柔看着佩儿复杂的表情,既悲伤又深情。
“嗯……他虽然很累,却还是会听你帮话说完,可是你一说完他就会靠着你的肩膀睡着,打呼声很大可是却可爱。”佩儿的眼眶中凝聚着悲伤的泪水,迷蒙她的双眼。
“还有……他很喜欢牵你的手,每次都捉得好紧好紧,好像担心你会跑掉,虽然这样会有点不自在,可是你会觉得很幸福。”泪滴落下来,却被佩儿迅速抹去。
林思柔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全身像是被灌了浆,难以移动自己。
“他喜欢喝饮料,却不喜欢喝水,每次都需要你装凶逼他喝下去,他才会勉为其难喝下,他会露出很可爱的小孩子的样子,让你很想捏他的脸。”佩儿的大拇指跟食指轻轻触碰。
“对了,他讨厌人家说他可爱,所以你只能将这样的感觉藏在心里。”
“他就跟一般的男生一样爱装酷,不过一被你发现,他的脸就会红到不行。”
“对不起,我自顾自地说。”佩儿的泪水崩溃。
“没关系,很好听。”林思柔拿了张面纸交在佩儿手中。
“眼泪怎么一直掉啊?都擦不完。”佩儿拼命想止住泪水,可是已溃堤的眼泪又怎会这么容易停止。
“你想哭就哭吧,不要憋在心里。”
“对不起。”道歉的话在杜从佩儿口中溢出,之后她伏在桌上。
悲伤的声音从佩儿的双臂中传出,林思柔感受得到佩儿对左少杰得情意有多深,要佩儿放手是多么难的事,顷刻间林思柔竟感到自己似乎有些狠心,该推托于她介入他们之间,还是佩儿走错那一步。
红灯阻挡了向前的人们,却让横向的人们得以前进。
“真的不跟左少杰说?”林思柔又问。
“不用了。”佩儿直望着红灯。
“嗯。”
“再跟你说声对不起,我还会爱少杰下去,直到下一个对的人出现。”
“这没什么好道歉,像你这么好的女生喜欢左少杰,他本应该好好珍惜的。”林思柔不只是想安慰佩儿,更多的部份是发自于真心。
“你也不差啊!”佩儿微笑,之后跟着人群步向对面的街道。
冬季的风凛冽,吹拂着人们的脸颊,不禁在人们的心里划上一刀刺痛。
洛筱棠伸直双腿坐在地上,双手自然捶下,背靠着栏杆,头靠在左雷肩上。
“真的不回去吗?”左雷左手紧握着车钥匙,转头看着洛筱棠。
洛筱棠点头,脸颊摩擦左雨的肩。
突然,洛筱棠放置在地上的手机震动着更闪耀着许多颜色的光芒,萤幕上显示着“程峰”旁边点缀的爱心,看起来竟有如此刺眼且那么地凄凉,洛筱棠沈默地关机,之后将手机放进外套口袋里。
“他好像又劈腿了。”洛筱棠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飘过来,感到很无力。
“既然不确定,为什么不问?”左雷将头轻抵洛筱棠的头。
“我不敢问,我怕自己不能再承受一次,之前我是好不容易才熬过来,如果又来一次我真的不敢想像我会怎么样。”洛筱棠将左手缓缓靠近嘴边。
“不问,你不也很难熬。”左雷及时抓住洛筱棠的手。
“至少这样的我还能感觉,还会痛。”洛筱棠将左手的力量抽离。
“我并不认为这样行屍走肉的生活哪里比较好。”
“你不懂。”
“就算我不懂,但我也爱着一个人,也会痛,也知道忍痛有多难熬。”左雷反驳,他对洛筱棠坦白感觉,却没有表明心意。
洛筱棠沈默。
程峰又打了通电话,话筒的另一头传来的却是制式的回应,他恼怒地挂上电话。
他担心洛筱棠的行踪,却又害怕她已经知道那件事,不断加深的难受似乎要把他的心给撕裂。
程峰在屋里来回走动,不安的情绪侵蚀着他,眉头紧锁着。
夜更深,程峰记挂着的女人始终没有出现,他无力地坐在沙发上。
阳光照射进屋内,鸟叫声从窗户外传入。
等待已久的开门声,在程峰耳边回荡,他赶忙走到门口,看见洛筱棠满身疲惫地从他身边走过,似乎刻意忽视他。
“你昨天去哪?”满腔的担心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洛筱棠没有回应,持续她的脚步。
程峰拉住洛筱棠的手臂,强逼她对着自己。
“跟你无关。”洛筱棠回避着程峰注视着她的双眼。
“我打了一夜的电话给你,你竟然关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那又怎样。”洛筱棠依旧是满不在乎的语气。
“你到底怎么了?”程峰感受到洛筱棠的不对劲,他转而刺探着她。
“没什么,我累了,你回去吧!”洛筱棠挣脱程峰的手。
“好,你先休息,我晚上再来。”程峰的语气转而平淡,他的不安又再度取代他的愤怒。
洛筱棠没有再做回应,只是默然走进房间,并把房门锁上。
林思柔将盛有三明治的盘子放置在左少杰桌上,之后坐下。
“我想有件事还是告诉你比较好。”林思柔帮左少杰倒了杯牛奶。
“什么?”左少杰咬了口土司。
“佩儿搭下午三点的飞机回加拿大。”
左少杰顿了下,有某种酸楚感刺激着他的感官,之后他又继续吃早餐。
“去送她吧!”
左少杰抬头看着林思柔,之后点头:“嗯。”
人来人往的机场里,佩儿手中拿着机票,心里忐忑不安,她想找寻左少杰的出现的可能,可是却被她压抑住,手的力道逐渐加大。
广播声在耳边响起,提醒着佩儿该踏上归途,她缓缓起身,此刻的她竟又燃起不想离去的想法,但这想法很快又消逝在她的脑子。
“佩儿!”
一个佩儿希望出现却又不可能出现的声音从她后头唤住她,眼泪在眼眶中蓄势待发,她满心期望地转过身,泪水迅速滑落,因为这次不是她思念过盛而出现的幻觉,左少杰是真实伫立在她面前。
左少杰走到佩儿面前:“要走啦?”
“嗯。”声音因为感动而变质。
“到了加拿大要好好照顾自己。”左少杰将一只手放在佩儿肩上。
“嗯。”嘴巴依旧紧闭。
“保重。”
佩儿转身,她想要就此离去,可是心中的愿望一直驱散不去,因此她再度转身。
“少杰,可以抱我吗?”
左少杰微笑,之后将她拥入怀中。
佩儿用力抱住左少杰,她想要把这感觉深刻记在脑中,至少以后还能有这个可以怀念。
“再见了。”
“再见。”
飞机起飞了,佩儿的爱情结束了,专属于她的思念却从这刻开始了,刚刚拥抱的感觉似乎还残留,她细细地品尝着。
佩儿看着手腕上的手表,哆啦A梦依旧笑得很开心,她微微起嘴角,这个是左少杰爱过她的痕迹,结果她还是对左少杰很眷恋。
“你吃醋吗?”左少杰的手搭上林思柔的肩。
“才不会呢!”林思柔将头倚靠着左少杰。
“放心,我是爱你的。”
“我又没吃醋。”
“我只是想说而已。”
“无聊。”
飞机飞上天际,逐渐在远方消失在两人眼里,但有些东西是不会断的,譬如说思念与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