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多久,天空开始由细微毛毛雨转而下起大雨,雨声传进林思柔的耳里,林思柔走向便利商店的自动门,看着玻璃门外的雨滴下坠,也有许多晶亮的雨滴打在自动门上,而沿着自动门而下滑。自动门“叮咚”一声打开,林思柔正准备走出门外,却被乔伊出声阻止。
“你出去会被雨淋湿的。”林思柔却没有理会乔伊,自顾自地走出门外,雨滴打湿了林思柔米白色的长裙和乌黑的发丝,但是林思柔依旧朝着街口看去,等待那个和她约定好的左少杰。
过了一会儿,巷口有一道黄色的光进入林思柔期盼的双眼里,一辆车在林思柔面前停下,左少杰把车窗摇下,是张微愠的脸庞。
“我不是叫你在里面等吗?”左少杰将车熄火。
“怎么不穿雨衣?”林思柔无视左少杰的怒气。
“你都淋湿了。”左少杰摸着林思柔的额前的刘海,还是那么柔软,只是现在有些湿润了。这中感觉是林思柔熟悉的。
林思柔也用手擦拭着左少杰脸上的雨滴,这个举动只是林思柔关心左少杰的表现,意外地左少杰的心微微一颤,他似乎了解了些什么。
“你有带雨伞吗?”左少杰。
“没有。”
“我也没有带雨衣。”
“我家就在这附近,买东西回我家吃。”林思柔坐上左少杰的车。
林思柔将一条毛巾丢给左少杰,将湿衣服换下的林思柔在左少杰身边坐下,品尝着刚买回来的卤味。
左少杰擦拭着淋湿的头发,浑身忽然燥热起来,这种感觉左少杰不是第一次接触,他了解这是因为一个原因,不过要他说出口,还是需要些勇气。
“你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吗?”林思柔问道
“知道。”左少杰将毛巾拿下。
“什么感觉?”林思柔看着左少杰,她突然十分地想要了解。
“无法形容。”左少杰直视林思柔,他发现林思柔细致的脸颊泛起了些微的红,这应该是害羞的表情,但左少杰不想就这样断定,因为在林思柔没有说出口之前什么都不算。
“是不是这种感觉?”林思柔闭起双眼,微嘟的唇缓缓接近左少杰的,她轻啄了左少杰的嘴,之后离开并睁开眼。现在的她心中对左少杰盛满炽热的情意仿佛情意就能将她融化。
“是。”左少杰的嗓音更加低沈。
“那我是不是爱上你了?”林思柔虽然不懂,不过女人的直觉却很准。
“我不知道,但是我爱你。”
两人沈默地看着对方,左少杰等待林思柔回应,心中的感觉是复杂的,有点酸,也有点苦,甚至有点涩,他盯着林思柔,就怕爱情就这样消逝。他和林思柔经历了这么多,但是他也越来越觉得两人之间的感情太过脆弱,现在就像是易碎的玻璃。
左少杰的那句话在林思柔的心中深刻地划上一道,意外地林思柔的心向拔河般在两边拉扯,她想放手却又觉得不舍,林思柔望进左少杰的双眼,那里头似乎有满满的爱意,赤裸裸且不掩饰的,但是林思柔的害怕依旧战胜了她的感性。
“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林思柔回避左少杰的眼眸,她害怕自己会后悔,因为她不清楚那让她想哭得感觉来自于哪里,所以她无法回避也无法防备。她心中还是有种强烈的想要和这里的人,这里的事情分裂开的感觉,所以现在只有不停的拒绝。
这句话让左少杰有些措手不及,林思柔的意思是不爱自己了,他虽然了解可能是之前自己做了太多让思柔失望的事情,可是现在他全身像是被定住般一动也不动。
“走啊!”林思柔再度开口,语气比起上一句更加坚决。
我是个不要爱情的女人。林思柔曾说过的这句话划过左少杰本来空白的脑海。说得也是,一个不要爱情的女人怎么能接受男人爱上她,左少杰选择起身离开林思柔的家。
听见大门合上的声响,林思柔才缓缓抬头,左少杰的身影已经离开,他身上的气息也在空气中渐渐消逝,突然泪水凝聚在眼眶中打转,林思柔睁大着眼就怕泪水就这样流出,但是痛处依旧扯着林思柔的心。
左少杰让雨滴肆无忌惮地打上自己的身上,他看着林思柔家的那层楼依旧亮着灯,尝试想了解林思柔的心,却反而感觉林思柔的心离自己越来越远,雨势渐大模糊了左少杰的视线,他坐上机车驱车离去。
大门被开启所发出的声响让坐在客厅看电视的左雨跟左雷一同转移视线看着全身湿答答正在脱鞋的左少杰。
“你在搞什么湿成这样?”左雨睁大着眼问。
左少杰没多说,他迳自走进浴室。
衣服湿透而滴落的水滴沿着衣摆滴落在浴室的瓷砖地板上。
“我帮你拿衣服。”左雷在浴室门外说。左少杰的这对表兄弟一前一后的开口询问让他觉得心里很是温暖。
“谢谢。”左少杰开口,声音掺杂浓厚的鼻音,这是他伤透心的痕迹。
左雷在得到左少杰的许可之后跑进左少杰的房间。
“你感冒啦?!”左雨也到浴室门外,听见左少杰的鼻音。
“也许吧!”左少杰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默然地开启莲蓬头就往自己身上淋。
“你还没脱衣服!”左雨感受到左少杰的怪异,但他没再多问只是提醒着左少杰,之后帮左少杰关上门。
左雷将衣服放在浴室外的椅子,看了浴室的门一眼,之后小声地问:“他怎么了?”
左雨摇摇头,走向客厅:“大概是失恋了。”
浴室里的左少杰将衣服脱下丢在地上,继续淋着莲蓬头撒下的水滴,水由冷转为温热。
热水滑过左少杰的全身,而在他的脸上,肩上,胸膛,大腿延至脚踝留下红红的痕迹,左少杰却不觉得烫,只有心中的痛紧紧地吸引他的注意。
躺在床铺上的林思柔,心痛还是让她流下了泪,泪水浸湿了枕头,林思柔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虽然林思柔努力抑制,但是悲伤的哽咽声还是传遍房间的各个角落。
像是有个大石头压在自己的心上,所产生的一种快不能呼吸的感觉让林思柔更加清楚自己的心有多痛。
之后泪水是停止滑落了,但痛紧锢着林思柔的心,让今夜的林思柔失眠。
爱情,不是林思柔不想要,而是她自认自己要不起。
这种酸楚是林思柔所不熟悉的,它擅自主张地揪住林思柔的心,总把林思柔揪得很疼,但她却无法防备。
虽然睡意侵袭着林思柔,可是闭上眼闪过的画面依旧是左少杰,难道这还是难以逃避的爱情,她臆测着。
不过这是爱情又如何,林思柔也没有想要挽回的冲动,就算自己有多爱,也许时间能让这种感觉渐渐冲淡,而让左少杰成为一小段回忆,她想着。
这一夜林思柔也失眠了,只因为她可以回应却又害怕的爱情。
也许有人会觉得林思柔不珍惜,可是她所曾经遭遇过的伤痛又有谁能够了解。
左少杰跨坐在机车上正要戴上安全帽,突然看见有个女人被一个男人搂着,女人将身子紧密地倚靠着男人,男人脸上的笑清楚表现他此刻的喜悦,女人妩媚的姿态跟男人的笑脸让左少杰升起满腹的怒气,因为那个女人正是林思柔。
左少杰将安全帽随手一丢,快步走向林思柔跟那男人,在左少杰手可碰到男人的距离,左少杰用力将男人推倒在地,林思柔也因为失去唯一的依靠而不稳,幸好林思柔及时稳住自己才不至于跌倒,林思柔发现推倒男人的凶手是左少杰,她选择赶忙撇开头。
“你干嘛?”男人猛然站起身跟左少杰理论,手准备往左少杰的左脸揍去。
“我是她男朋友!”左少杰怒瞪着低着头的林思柔,像是在对林思柔说的。
男人转头看着林思柔,发现林思柔低着头脸上的映着慌张似乎在害怕,男人以为自己理亏,所以站起身拍去身上的灰尘,之后口中骂着脏话离开两人。
仍维持动作的左少杰跟林思柔的思绪都十分混乱,左少杰大幅度的呼吸透露着他的愤怒,林思柔皱着眉头不知如何面对左少杰。
时间像是过了半世纪那么久,在两人都稍微冷静之际,左少杰才走近林思柔,低着头的林思柔听着接近的脚步声心跳不自觉加快,突然左少杰抓住林思柔的手臂。
“思柔。”左少杰不解,他了解林思柔不要爱情,可是她为什么要糟蹋自己,难道林思柔不知道这样的她让人有多心疼。
蓦然,林思柔扬起头,眼神透露着冰冷且不掺一丝感情,她伸手打了左少杰一巴掌:“谁要你多管闲事?”
左少杰将视线再次看着林思柔,林思柔的表情依旧冰冷,似乎还多了厌恶,左少杰脸上只有微微的红色印子,可是这个痛却深深印在他的心。
“你根本就不要我留你。”左少杰语气的悲伤揪紧林思柔混乱的心。
林思柔看着左少杰,有个冲动想轻抚左少杰有着红印的脸颊,但是当她的手有所举动就被林思柔压制住。
“对!是你自,作,多,情。”林思柔用力地说着每个字。
左少杰的眼神变得深邃,他收拾起脸上的悲伤取而代之的是冰冷。
林思柔心痛看着左少杰脸上的冷漠,她很想紧紧拥住左少杰,可是她用尽全力制止自己。
过了许久,左少杰转身走向机车,坐上机车扬长而去。
此刻夜风轻拂过林思柔流下泪的脸庞,林思柔拂过脸颊的泪水,再次走进酒吧。
坐在吧台边的洛筱棠疑惑看着林思柔:“怎么又回来了?”
“程峰,给我酒。”林思柔没有理会洛筱棠。
拿了一瓶酒跟一个装着大冰块的酒杯放置在林思柔的桌前。
酒一杯一杯下肚,伤痛却还是牵动林思柔的心。
“林思柔,别喝了。”洛筱棠拿下林思柔正倒着的酒,想要制止林思柔。
“不要管我!”林思柔抢回酒瓶,继续倒着酒。
只能无奈地看着林思柔。看来林思柔果然心里装了不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