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怨何仇(下)
孟妆泪2019-03-07 17:062,146

我们就这样毫无意义的争执了好久,等我们都累时,天已经快黑了。

  我发愁了起来,这荒山野岭,还不知道哪里有人家。

  我踱来踱去,这一动作显然吸引了赵温邺。

  “别白费力气了,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人家,今晚你就得待在这里。”

  他边笑边走了过来。

  “而且是和我。”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是个流氓。

  他越凑越近,我也一直向后退。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那就好。

  “只要你不要对我怎么样就好了。”

  我疑惑起来,我怎么会对他怎么样呢。

  我不理他,可是他还继续说。

  “你自己想想,你从小到大见过几个男人。”

  我一直生活在乡村,的确没有见过几个男人。这样一算,好像就只剩他跟顾寒陵了。

  我还继续向后退,可我没注意到我身后是一条河,我掉了下去。

  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冰冷的河水使我失去了意识,我快要忘了我是谁。我在一直向下沉,我被冻的不得了。有谁能救救我?我想呻吟,可是我发不出任何声音。

  可是这时有一个人伸出了手,他把我拉了上来。那么熟悉的感觉,他应该是顾寒陵。

  “顾寒陵。”意识模糊之间我喊出了他的名字,可是他并没有答应。

  “我好冷。”

  春日的河水是那么冰冷,我说这句话时声音几乎在颤抖。

  他把外袍重新裹在了我身上,然后就离开了。

  我自小身体就不好,这短短半年以来,我掉进了河水里两次。虽然前一次没有生病,可是这一次我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了。我先感觉身体好冷,然后又感觉身体好热。

  我想我大概是发烧了吧。他裹在我身上的那件外袍被我丢在了一旁。

  我的头好疼,我的喉咙也好疼,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我在挣扎,我在与病魔挣扎,我几乎要支撑不下去了,我需要有个人帮助我。

  “顾寒陵。”我又一次喊出了这个名字,可是还是没有人答应。

  这时我又突然感觉很冷,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我快要被冻死了。

  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扯到了刚才的那件外袍,然后把它裹在了身上。但这样似乎还是无济于事,我仍然好冷。

  顾寒陵,他去哪里了?他怎么还不来救我。

  我好像又喊了一声顾寒陵,可这次来的似乎并不是他。

  是赵温邺。

  他很粗鲁,他把我拖进了山洞里,虽然意识很模糊,可我还是感觉到他在扒我的衣服。

  “你滚开。”我虽然说了这句话,可他还是在扒我衣服。

  我实在没有力气反抗,也就任凭他扒开了我的衣服,可是他真的没有干什么。

  他把他的衣服脱的只剩里衣,他又给我换上了他的干衣服。

  “你干什么呀。”虽然我很冷,可现在是暮春,他只穿了里衣,他会冻着的。

  “我不想欠你的。”

  他一言不发。

  我想把那些衣服都还给他,可我实在没力气。他又喂我喝了热水,我感到没那么热了。昏昏沉沉里,我睡了过去。而我这一睡,竟然好久都没有醒。第二天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赵温邺躺在旁边的石头上。

  他似乎在做噩梦,因为我看他的表情有些狰狞。我想叫醒他,可是当我触及到他皮肤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他发烧了。

  我赶紧把那些衣服裹在他身上,可那些衣服很快就被他丢开了,我重新给他盖上,可他又丢开了。反反复复了好几回,他才安分下来。

  他的嘴唇在动,他应该在说些什么,我凑过去听。

  “阿娘。”

  原来他和我一样,也会在梦里想阿娘。看来,他也是和我一样的可怜人。

  我只见过他的姑姑,我可从来没见过他的爹娘呢。

  对呀,他的爹娘呢?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看他挣扎的样子我也不好受。

  他昨晚救了我,我欠他一个人情,那我今天救了他,也就算是还他人情了。那这之后,我们就真的互不相欠了。

  我想救他,可这荒山野岭,哪有什么药草呢?只有走出去我才能救他。

  幸亏他还有一匹马,不然估计我就得背着他了。

  等我扶他上马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他那么高大,我只到他的肩头。他又那么重,我真的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弄上马。

  他这也病的太重了,他好像已经失去了意识,他一直低着头,像是昏了过去。我摸了一下他的头,真的很烫。

  我得赶紧走出山林,不然任他这样下去,情况会更糟呢。

  可他的马好像不认识我,我拉它它都不走。他有意识了,他拍了那马几下,那马就跟我走了。

  可这荒山野岭哪里有人家?哪里才有药店和客栈呢。

  我就牵着他的马,顺着林里的脚印走。我从早走到晚,又一直走到半夜,才走出山林找到了人家。

  走了那么多的路,又一天没有进食,我去敲门时几乎没了力气。

  “有人吗?请救救我们。”

  我一边敲门一边说话,可敲了几下,我是真的没了力气。我没站稳,就摔到了地上。

  虽然摔的很疼,可我不能放弃。因为这么多的人家,只有这一家的灯是亮着的。

  果然,敲了很多下后,有人给我开了门。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女子,气质颇佳。

  她看见了我,又看见了马背上的赵温邺,她赶紧让我进了门。

  “他是我的恩人,请你救救他。”

  看我俩这模样,她和我一起把赵温邺扶进了房里。

  “他发烧了。”

  她好像懂些医术,她给了我一包药让我去煎。

  我看着床榻之上的赵温邺,他的眉眼我似乎有些熟悉,可这是从哪里来的熟悉感呢?

  已是深夜,我看着这幅药陷入思考。或许把这药煎完,我和他就真的没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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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贼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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