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里他俩的倒影缠绕在一起。
原来这烟火竟是这个看法,而我终究是个普通的看客。我不禁向后退了几步,他俩的音容笑貌渐渐消失在人海里。
我一个人沿着河流走,漫天的烟火好灿烂,可是我却如此孤寂。
我有些想阿娘了,她留给我的珠子我一直带在身上,我想拿出来看看。
我捏紧它,把它对着光亮的地方,这个琉璃珠里面的纹饰精美,放在光亮的地方更是好看。
有细碎的光透过珠子落下来,暖黄色的,像是回忆。那个有关他的回忆。
“你这个小偷,好大的胆子,竟敢偷我家大人的宝贝。”
一个长相凶恶的男人大声说了这句话后,有部分人被他吸引过来了。
我不想解释些什么,准备扭头就走。可谁料那男人还有同伙,另一个男人堵住了我的路。
“大家都来看看呀,这个人偷了东西还想跑。”
而另一个人则把我往人群那里拉,他更不讲理。他说“大家都来评评理,今天她不交出东西来,就把她交官府。”
本就是我的东西,我又何必交?我讨厌这两个男人,我不想说一个字。而那两个人感到了我的抵触情绪,他们趁我不注意,直接抢走了我的珠子。
那是我阿娘留给我的东西,我不允许任何人抢走它。
“你还给我。”我也有些疯了,直接去夺我的珠子。可那人狠狠地一甩,我摔到了地上,我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
“你快还给我。”我的声音有些嘶哑,那人却气焰更盛。
“你一个乞丐,哪能有那么贵重的东西。不是偷的,还能是怎么得来的?”
“那是我阿娘留给我的。”我大声喊出了这句话。
旁边看热闹的人有些被我的的情绪打动,他们劝说他俩还给我的珠子。可那人实在暴力,他直接打了那个替我说话的人一巴掌。
“我看看你们谁还敢来。”他俩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围观的人都被吓跑了,他俩扬长而去。
“你们还给我的珠子。”我追了上去,可他们却一遍遍的驱赶我。
“都没人替你说话了,你还想要你的珠子。我看是我的拳头硬,还是谁的骨头硬。”
那人高兴的不得了,不时地端详着我的珠子,嘴里喃喃到:“这回赚大发了,这个东西应该值不少钱。”可就在一瞬之间,他手里的珠子就被人夺走了。
“谁胆子那么大,敢夺老子的东西。”
一个身材曼妙,长相清秀的姑娘姑娘走了出来。
“是我。”
那女子不紧不慢走过来,然后又说了一句“我今日是来评理的,大伙都来瞧瞧。”
不知是她声音有威慑力还是她长得太漂亮,这里很快又聚集了不少人。
“来就来,老子还怕你啊你不成。”
“刚才你说这个珠子是你家老爷的,你家老爷要这珠子有啥用。”
“欣赏啊,我家老爷就喜欢收藏东西。”还真是坏人,编的理由都天衣无缝。
可那姑娘并没有面露难色,她说:“口口声声说你家老爷,你家老爷是谁?”
“城南关老爷。”
“哪个城南,哪个关老爷?”
那人被问住了,他开始慌张起来,可他终究是做地头蛇做惯了,他一点也不惧怕周围那么多的人。
“我说是关老爷就是关老爷,别以为你是小姑娘我就不敢打你。”他去夺女子手里的珠子,可是还没有到女子身旁就被另一个男子给擒住了。
那男子穿灰色长袍,手里拿着碧剑。威风凛凛,英姿飒爽。
“放开我,放开我。”那中年男子身强力壮,可还是被这青年男子轻而易举地按住。
正巧有一队官兵路过,那两个人都被带走了。
周围的人纷纷鼓掌,他们说着不同的话。
“活该”。
“就是他,天天抢别人的东西。我们平日里害怕他,不敢说什么,今日多亏二位。”
“二位真是侠肝义胆,看你俩这模样,应该是情侣。我们也祝你俩白头偕老。”说这话的人意思到自己说的有些不合适,然后他又说“我这都糊涂了,你们那么小,现在说白头太早了。我应该祝你们执剑走天涯。”
这句话说得他俩都不好意思了,那姑娘赶紧向我走来,把我的珠子还给我。
“既然是你阿娘留给你的东西,就要好好保管。”她把琉璃珠还给了我,可我一伸手刚才摔的伤口就露了出来。
我赶紧拉袖子遮住,可我这身乞丐的衣服实在太破了,我一拉,布就破了。
她微微蹙眉,然后喊了一声“寒陵。”
人生何处不相逢,这次救我的,仍旧是他俩。他果然了解她,立刻送来了药。
“妹妹,要是你在西境不好过,就来我们中原。你要是没有什么营生,就去京城楚府找我。”
楚府?那她也应当是大门大户家的姑娘。
她的心上人似乎有些急,他时不时的东张西望。
“时候不早了,我们待走了。我叫楚殊容,你叫什么?”
“安儿。”
“好的,那我们走了。”
他俩结伴而走,此刻虽没有刚才的烟火,可街上的灯火仍把他们映照得很好看。
我的心里更失落了。他俩有彼此为伴,可我只有这个琉璃珠。
“阿娘,阿娘。”他俩走后我意识混沌,竟然留在了原地没有走。于是赵温邺便找到了我。
他给我披了一件衣服,然后对我说:“我们回宫吧。”他语气关切,好似我就是那个迷路的人,他就是来找我回家的人。
我和他坐在马车上,长时间的沉默让我们彼此都很尴尬,他没有问我为什么穿这身衣服,我也不需要回答。
是我先开的口:“你是怎么找到的我?”
“官兵押两个人从我身边路过,那两个人在讨论那个珠子值多少钱。我一听到珠子,我就猜到是你。”
我又掏出了那个珠子。
“我想我阿娘了。”
他也野蛮,竟然直接夺走了我手中的珠子。
“还给我。”我几乎用哀求的语气说这句话,可他还是不给我。
“这珠子以后就放在我这了,等以后你不伤心了,我就还给你。”我几次请求无望,也就答应了他。
他岔开话题:“今日这烟火,可好看?”
怎么不好看呢?这漫天的烟火,把黑夜都照亮了,把情人的脸都照红了,能不好看吗?纵使我心中有这百般滋味,我开口时,也只是好看这两个字。
或许他听出了些什么,可他仍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这烟火呀,可真是好看。”我不和他说话,他便自言自语起来。
和自己喜欢的人去看烟火,这烟火能不好看吗?
我突然间有些后悔来看烟火,来时我打扮的美美的,而回去时却是这番模样。
望着马车外渐渐远去的烟火,我长舒了一口气,原来这有些事情,我从一开始就失败了。
马车停到宫门前,,没有和他打招呼,我自己先走了下去。在我一只脚踏进宫门里的时候,赵温邺从背后抱住了我,我的耳朵感受到了他温热的气息。
“不管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要记得,我在你身后,我的臂膀可以借你靠。
他的怀抱很暖,但是我偏不想要。
我郑重其事地跟他说我不需要。
我推开了他走进了宫门里。
身后停留在原地的他很是孤寂。
可我不喜欢他,我不能给他任何的机会。
哼,有一天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他也不会给我任何机会吧。
那种感觉,大概就如同今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