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感是将军府无时无刻带给林洛溪的感受。
因为她是外人,没有将军府的血脉。
因为她是外人,还沉默的拒绝所有人。
因为她是外人,就没有资格去拒绝和伤害任何人。
甚至是在将军府里有血缘关系的两人也都是在拒绝她。
所以,她林洛溪就是为了什么而来到这里呢?为了什么而来到这个世界呢?
除了兄长沈如墨还有谁会在乎她呢?
林洛溪的神色暗淡不已。
她以为她很久很久以前就不会痛了,她以为她很久很久以前就不会在受伤了,她以为她以为的就是对的。
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她以为。
球球很是自觉的跑到林洛溪的身边,用脑袋瓜子蹭蹭她的脚踝,小爪子扒拉扒拉她的长裙。
在他人看来球球是在求抱抱。
可是林洛溪知道,球球是在安慰她,亦或者是说,在安抚着她的情绪。
魔修靠的就是执念,但执念太深毁掉一个人也是如同儿戏般的简单。
林洛溪抿了抿唇,弯腰抱起球球,而后默默转身。
在她怀里的球球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林洛溪不停颤抖的指尖。
球球知道,一旦林洛溪失控。
一呼一吸间,便可手起刀落,血洗将军府。
于是,小短手勾了勾林洛溪腰间的玉铃铛。
“叮叮铛,叮铛,叮铛,叮叮铛,叮铛。”
唯有这玉铃铛声可以缓解林洛溪的执念。
“糯糯。”高高的墙头上传来阿年飘渺的声音:“叨扰你了。”
林洛溪停住脚步,问声望去,只见阿年坐在高高的墙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林洛溪和阿年隔着一段的距离,空气的流动,却有温度的气息不断的翻涌。
摇头。
微笑。
眯眼。
林洛溪看着阿年跳下墙头,缓缓向她走来。
拨了拨她的头发,灼灼的目光细数着她的绒毛。
“你给了我一个玉铃,我却不知道玉铃可以还你。”阿年看着林洛溪,目光温柔,嘴角上扬,伸手解开林洛溪腰间的玉铃。
而林洛溪任由着阿年的动作,用沉默默许着阿年的动作。
“祝愿你。”
阿年微笑着安静的说。
手掌张开,掌心中玉铃安静的躺在里面,被阿年递到自己面前。
林洛溪伸手接过,颤抖着。
这个玉铃是姐姐给她的,是她有记忆起收到的第一份真心祝福的礼物,也是她收到的最后的一份来自姐姐给礼物。
而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将玉铃摘下又再次送给了自己。
祝愿你。
林洛溪忽然没了眼底的迷惘和悲伤。
自玉琼楼回来,林洛溪一直都在不停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直都在让人无视忽略自己的存在。
她在将军府过得不开心,过得小心翼翼,过得万分卑微。
她与将军府格格不入,与那些人相差甚远。
所以,没有人会在乎林洛溪的感受,只会有人告诉她要注意他人的感受。
这是多么不公平的一件事,可林洛溪却无法拒绝。
她是有执念,但她毅有挂念。
有挂念就会有心疼,有被伤害的机会。
“祝愿你快乐,开心。”
祝我的小糯糯,快快长大,天天开心。
那时的姐姐就是这样告诉林洛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