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问你,你恨魔修吗?”
握住毫笔的手忽的一下顿住,厢房内倏地一下静了下来。
这天的光很美,林洛溪在今后的日子里一直都记得。
这天的光许是耀眼万分,尽管关上了还能透进房里,一束束光打进屋里,暖和极了,温柔极了,一如今天的顾温年一般。
“我不想骗你。”
贴得极近的二人距离一下子变远了。
“恩,我明白。”林洛溪点点头,好似早已做好了准备一般。
“我恨,怎么可能不恨,甚至一开始都恨着你。”
“知道。”
顾温年说完这话,便微微偏头查看林洛溪的变化,可是,林洛溪只是淡淡的说了声知道了,便没了下文。
若是有些变化还能让顾温年有所应对,可怕就怕在林洛溪没有任何变化。
“那……那你恨仙修吗?”顾温年弱弱的问了一句。
“恨。”
林洛溪回答的决绝果断,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有些冷漠,不禁让顾温年放开了她的手,直起了身子。
顾温年有些疑惑的问:“为什么?”
明明理由就在心中恍若明纸,只是,总归还是不如林洛溪亲自说出口的好。
“那你呢?”林洛溪反问。
顾温年覆上自己脸上的面具,有些底里的说:“魔修害死我父王母后,害得我家破人亡,孤苦无依,此仇不报难解我心头之恨!”
“那我也一样,沈孟之、沈遇之皆为仙修,他们二人不也夺走了我爱的人吗?所以,恨好像是必然的。”
“可我想过要为你放下!”顾温年猛地抓住林洛溪的肩头说:“我想过会为你放下啊!”
“是放下恨意!还是放过魔修!亦或者只是放过我一人!顾温年,你自己不清楚吗!”林洛溪也是怒气冲冲的将手中的毫笔猛地砸到了地上。
“王爷可有听过,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移。你我之间绝非‘所爱’,更何况又隔着魔修仙修两座山海,王爷可懂的?”
年少的欢喜时间就可以抹去,只要不去触碰,根本就不会想起原来还有那么一份欢喜。
“你怎知你我之间绝非‘所爱’,再者,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郎若有心便可翻山越海,把爱娶,你怎知我不会。”
顾温年理直气壮的辩解着。
“那你可知,即便你跋山涉水,渡海越山而来,你那要娶的人儿就在这里一直等着。”
山海易平,难平的是人心。
早早便没了的缘分,哪里是一道圣旨就可以找回来的。
好似是一下子刺激到了顾温年,只见顾温年猛地一下将林洛溪从椅子上拔起,他不断的摇着林洛溪的肩头。
顾温年有些慌了,林洛溪在不知不觉间就成了自己心中的一根刺,非得把她揉成一个圆润的珠子护在怀里,他才放心。
只是,这根刺总是让他无可奈何……
“你是不是总是觉得我带着面具所以不高兴,我可以摘啊,我为你摘下来啊!”
“王爷是疯了不成!南山之人从不在意这些,王爷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