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溪低着头,摸摸竹的头顶,眼底思绪万千。
手中的石子不知不觉间被捏了个粉碎,不少细小的石子碎末插进肉缝中,手心渗出斑斑血迹,可阿年却丝毫不在意,他问:“那你想要去抓住吗?”
林洛溪第一时间就摇摇头,说道:“不会,我不会。”
林洛溪眼底的落寞忽的一下没了,她摇头的果断坚决,她又说:“我已经嫁人了,不出意外的话,大概一切都会按照世俗来了。”
按照世俗的规律,相夫,然后生子,教子……简单的规律,如果翼王愿意和她一起,大抵就是这样的日子了。
阿年一愣,看着林洛溪有些不可思议。
林洛溪见这样的阿年不禁一笑,说:“我啊,就是这样,如果他不愿意的话那我也就不去强迫他将就了。”
这里的“他”自然说的就是翼王,这个被皇上方便着的王爷,戴着黄金面具示人的战功显赫的军师,林洛溪的丈夫。
不做将就之事是林洛溪一直以来都在告诉自己的,现在自己和翼王可不就是属于相互利用,相互较劲的状态。
虽是圆了房,却与敌人无异的二人,这如何才能有以后呢?
魔修的身份就已经让二人有了天差地别,一个沈遇之就让二人生了夫妻间隙,而沈洛桐和沈如墨的两条命更是让二人有了生死之别……
这些个不如意的事啊,不就是在告诉她吗?
不可能会有以后的,他情系沈遇之护她周全,而她执之所念不未乎就是沈家兄妹……
她与翼王怎可能有以后呢……
阿年听着林洛溪的话若有所思,眼底频频闪有暗淡之光。
“所以啊,我就说自己要是能够嫁给你就好了,阿年。”林洛溪忽的笑着说:“嫁给你定然可以白头偕老吧。”
没有身份,没有沈遇之,放下过去的一切,好似是命中注定的相遇,天意如此的相爱,纵使潦倒一生,倒也落得一个清净。
阿年心疼一震,这才想起刚才林洛溪在街道人群中说要嫁给自己的一番话。
还以为只是玩笑话,不料好似不是这样。
也对,林洛溪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姑娘。
只是,她只愿意嫁给阿年,不愿意嫁给翼王……
她厌倦翼王的深谋暗算,厌倦了翼王心中有所爱,厌倦了翼王漠视她的痛苦……
唯有阿年,可以最简单、最无虑的喜欢她,照顾她。
她只是希望,在最简单的生活里能被最简单的人爱着。
阿年嘴唇微张又合,带着丝丝柔情,带着丝丝无奈,看向林洛溪,看着林洛溪眯着笑起来的眼睛,他忽的有些不敢直视。
林洛溪在他心里说单纯也单纯,说简单也简单,可有时她又步步为营,让人琢磨不透。她神秘不已令人神往,她又长满荆棘令人避而远之……
她有着最简单的梦,又承载着最罪恶的罪。
“我娶你,可好?”…阿年久久不语却憋出这样一句话。
林洛溪一愣,眼角的笑意忽的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