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啊,我怎么可能嫁给你呢,你该死啊,你本就该死啊……”
“我啊,怎么可能会想要嫁给一个时刻算计自己的人呢……”
……
阿年在林洛溪这里吃了闭门羹,在府外站立了许久,望着紧闭的大门,他忽的连打开大门的勇气都没有。
她说,她只愿嫁给阿年,而不愿嫁给翼王。
身份,地位,沈遇之……种种差距隔断了她与翼王。
她说,她愿意与翼王将就一生,只是翼王不愿意……
忽的,阿年好似下了什么决心,他转身走进拥挤的人群,穿过层层人群,跨越繁华街市,最终来到了玉琼楼。
当阿年跨进玉琼楼的那一刻他的脚步便更加沉重了,只是那缓慢而沉重的步子却不曾停下,就好似是早已习惯和熟悉了此地格局。
尽管不去注意脚下,目光直直盯着楼上的最大厢房也不曾有过丝毫绊脚。
倏地,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阿年的眼中,那是个俊俏的公子哥儿,他颇为熟悉——穆风。
二人隔着楼层,隔着各色人声,相视无言。
阿年脚下的步子在看到穆风的那一刻猛地加快了不少,不须一会儿便来到了厢房处,来到穆风跟前。
不知何时有些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却是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扼制,阿年听见穆风说:“先进去吧,她在等你。”
阿年自是知道里面是何人,到嘴边的话一下子全咽了回去,平日里健壮有力的手此刻却没了力气。
无奈,悔恨,情义,陪伴……
各色之情猛地涌了上来,充斥着他的思绪。
见阿年久久没有推开厢房,穆风心中有些好笑的为阿年推开了房门。
坐在里面的姑娘身着一袭粉桃色华袿飞髾,长裙曳地,大袖翩翩,袖口肥大,下摆宽松,俊俏潇洒。
这是沈遇之最喜欢的衣裙,她总是说只有这华袿飞髾才能够显得自己的活泼漂亮,唯有这华袿飞髾才是最能引得“良人”目光的衣裳。
和林洛溪大婚那日沈遇之的憔悴,沈如墨遇害那日的疯狂,甚至是那守灵期间的虚弱……
幼时的情谊让他一次又一次容忍着沈遇之,呵护着沈遇之,包容着沈遇之,甚至不惜一切包庇沈遇之。
林洛溪是什么样的人物他们谁也不知道底细,可沈遇之却是夺走了林洛溪最珍爱的人,那样的罪恶他都为了她去和林洛溪作对了,保护她,照顾她,为了所谓的情谊。
可是啊,林洛溪就没有痛了吗?
当年的沈洛桐,现今的沈如墨……她还有什么。
现在还在他手里的三张信纸,是那般的沉重。
“温年!”沈遇之见到他很是兴奋,眯着眼睛笑,向着他扑来。
温年。
倏地一下,第一次见到林洛溪的场景迎上心头。
就是在玉琼楼上,这间厢房里,从这儿的窗户望下去,林洛溪抱着球球,顶着枯黄的头发,身形瘦弱矮小,戴着面纱,眼底却是一片清明。
以阿年的身份接触林洛溪,为的不过就是南山的秘密,为的不过就是榨干她于他而言最后仅剩的用处……
一步错,步步错。
他第一步就错了,就不能步步错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