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娇娥皱眉,知道是自己问的太急了,若是此人的上司真的是尹盛玉,光是尹盛玉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模样便足以让程娇娥警觉,他必然不会轻易的暴露出自己的缺点和弱点的,只怕这些手下都被尹盛玉洗过脑,或者本身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原因和理由。
“罢了,宁锦派人看好他,不要让他死了。”宁锦应下,见程娇娥朝外走去还有点疑窦,连忙追了上去,“不问下去了么?”
“问下去恐怕也没用,此人的心性算不得坚定,但必然是经历过什么残酷的威胁,或者是有什么不好的经历,总之他不会轻易的开口的,就算是我们继续逼问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哪怕是用刑也不会撼动他的心思,现在除非把他妹妹带到他眼前,告诉他妹妹绝对不会有危险他才可能开口,但这根本不可能,我刚才说得那些完全是猜测,我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如何能够知晓他妹妹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感觉到程娇娥身上沉郁的气,宁锦开口,“夫人准备把他未死的消息散播出去么?”
“不,刚才我也只是在欺骗他,这件事不能说出去,因为明面上无人知道商裕失踪的事情,现在尹千章的情况我们根本不知道,不能给他添加麻烦了,宁锦我想夜闯丞相府,但是这件事需要和尹千章商议。”
丞相府。
伯劳抱着一个孩子急匆匆的赶了进来,这孩子是按照尹盛玉的吩咐寻找的,模样十分清秀,眼睛黑亮,趁着孩子父母不注意伯劳便把孩子抢了来,伯劳自己都觉得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是畜生都不会干的事情,可是父母孩子都在这人手上,伯劳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当初从遥远偏僻的小镇来到京城,伯劳没想到他们做的事情越来越危险,但不得不说他在这个地方已经沉浮的太久了,连他自己都已经习惯了。
“主人。”伯劳把孩子放在尹盛玉面前,他们根本不知面前的人叫尹盛玉,也从未有人喊他尹盛玉,大部分的人都是喊他主子的,少部分的人知道面前的人叫做朱雀,他们也不住在丞相府,大部分的人都已经隐藏在了京城之中,从朱雀入京之后他便一直在布置这件事。
“很好。”尹盛玉看着面前的孩子满意的点头,“走吧,我们再去审问他。”
私牢之内,吊在刑架上的人已经没有声息了,不过尹盛玉知道他没死,他一直都在吊着眼前人的命,他不希望他死,因为还没有得到他想要的消息,若是得到了尹盛玉也的确没有留下他的必要了。
“商裕。”尹盛玉笑眯眯的开口,他虽然不算年轻,但眉眼中总是流露出几分少年人才会有的天真姿态,但是这种天真配着他的狠毒只会让人不寒而栗,不过这样的尹盛玉却着实看起来很干净,很让人不设防。
“我今日不是来审问你的,是来告诉你一个秘密的。”尹盛玉顿了顿,见眼前的人依旧没有什么反应,他身上的衣服早就被鞭子抽碎了,几乎是裸着挂在刑架上的,身上到处都是蜿蜒的伤口,根本看不出最开始的威风凛凛。
“啊,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真的没想到你一个皇帝居然会亲自来府中看我,还因为章儿的一句请求便四处寻访名医,你的确是一个和之前天奕皇帝都不一样的皇帝,但是那又如何,你姓商便是原罪,你是商家的后代便足以证明你该承受这样的痛苦。”尹盛玉的情绪是不内敛的,此时突然爆发,身后的几人频频发抖,但却一言不发,生怕激怒眼前的尹盛玉。
“扯得远了。”尹盛玉笑笑,又收回了自己的情绪,抬起手捏住了商裕的下颚,抬起商裕的头尹盛玉看着他闭紧的双目,“你确定不睁开眼看看么?”
“商裕,你猜我昨晚让杀手去干什么了?”尹盛玉声音宛如诱惑,不过商裕却还是没有反应,尹盛玉终于忍不住了,“你不说话也没有关系,我可以告诉你,我昨晚派人去杀程娇娥了,我知道你最在乎的就是她了。”
猛然抬起的头,商裕虽然看不见,但尹盛玉却觉得商裕在看着自己,他面上情绪不是因为多日殴打而出现的混乱迷茫,既然是一种摄人的煞气,“你做什么了?”
商裕的声音不算大,甚至带着几分沙哑,但依旧抵抗不住他满身的血气,一瞬间尹盛玉觉得受困的人不是商裕,反而是自己,这样的错觉让尹盛玉语气一挫。
“放心,我失败了。”尹盛玉依旧笑着,“程娇娥的本事你是知道的,我没有成功的杀了她,但是没关系我还有很多机会,我总会杀了她的。”
“那你永远也别想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了,尹盛玉当初是我瞎了眼,没想到尹千章背后还有你这样的毒狼。”商裕突然有了说话的力气,尽管十分狼狈,甚至连听力都被体内没有接触的毒素摧毁大半,但只要商裕还能开口,他便在尽力保全程娇娥。
“你应该知道我说的不是假的,若是程娇娥真的出事,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任何知道这件事的机会,你若是认为我永远不会死那是你的自信,但你认为你继续折磨我我还能活多久,况且我体内还有毒,这毒若是不解除,怕是不需要一个月,很快我就会死了,到那个时候就没有人能够威胁娇娥。”
“真的么?”尹盛玉几乎要被商裕说服了,眼中的一点天真终于被他的冷酷和愤怒冲散,“你真的不准备听听我要告诉你的秘密么,是关于程娇娥和你的,也许你知道了就不会这么想了。”
商裕依旧面不改色,甚至嗤笑出声,“若非你的毒打,我反倒是很难保持这样的清醒,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尽管在我没死之前说出口吧,难道我还会怕了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