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发怒,让做奴才的自然心惊肉跳,叶公公几乎要吓破胆,好不容易能够来侍奉皇上,没想到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回皇上,这些画像都是奴才从二皇子那里拿来的,奴才根本不知道画像里面画了些什么。”言下之意,根本不关他的事。
“叶公公,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这幅画是我的?”常文旭眼里带着寒意,但是在母皇面前,却不好发怒。
叶公公又是倒抽一口凉气,“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母皇,这件事情看来要好好调查清楚,到底是谁胆敢把常文婧的画像呈给母皇。”常文旭让自己保持镇定,一口咬定不是自己的。
常季青盯着画中栩栩如生的画像,画这幅画的人似乎对常文婧异常的熟悉,竟然可以画的那么逼真,甚至把她的神韵也画的这么好,必定不是一般的画师。“来人,把画画像的画师给我找出来。”
徐文长立马进了来,看到脸色非常难看的常季青和常文旭。
“奴才这就去办。”立马吩咐下人去把画师叫来。
画师自然一口否认,“皇上,您看奴才画的画像,可都是统一的发给奴才的纸,而画着常文婧的纸,却并非是发给奴才的纸啊。”
听画师这么一说,常季青仔细看了一眼画纸,虽然看起来一样,但是这幅常文婧的画像的纸质,确实跟其他的不同,而且看画画的笔触似乎也不一样。
“刚才二皇子可是说没有收到过这幅画?”常季青转头问常文旭。
常文旭一怔,暗香自己竟然无意之中给画师做了证人,“是的,母皇。”
“把画师放了,叶公公。”眼神一凛,已经转向了叶公公,叶公公立马跪上前来。“你还有什么话说,只有你触碰到了画像,说,你受谁的指使,要是说出来,朕还能饶你一命,要是你不说,就别怪朕……”
叶公公重重磕了一个头,“陛下,奴才没有,奴才没有受谁的指使,奴才的心里,只有皇上啊。”
“假如不是你做的,难道是二皇子做的吗?”常季青的语气寒到了极点,“既然你不肯说,来人,把叶公公打入杂役房,洗一辈子的衣服。”
叶公公大呼饶命,却很快别人拖了下去。
似乎累了,常季青的脸上露出一抹疲态,挥挥手遣退众人,常文旭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次找到了一个替死鬼。
“其他人退下,文旭,你留下。”就在常文旭想要离开勤政殿的时候,常季青忽然说道。
常文旭闭了闭眼,心跳几乎要停止,莫非母皇看出了点什么,所以要叫自己单独对峙吗。心里千丝万缕,但是还是猜不准常季青的心思。
“母皇还有什么需要儿臣做的?”常文旭看着常季青还在看着常文婧的画像。
“你过来。”常季青叫他到身边,“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常文旭微微皱眉,不明所以地看着常季青,不知道她在指什么,“儿臣觉得这幅画很不好。”
“哦?”常季青眯起眼睛看着常文旭,“为何这么说。”
常文旭立马想着措辞,“这幅画让母皇这么生气,自然不好。”
常季青冷冷一笑,“朕倒是不这么认为,你跟朕一眼就能认出常文婧,那画的自然是极好的,就算是朕见过刚才画像中的女子,画师画出来的毕竟不尽相同,但是这一幅画,无论是常文婧的长相还是神态,都是一模一样。”
心里七上八下,摸不清楚常季青到底想说什么,难道这是暴风雨的前奏,常文旭这样想着,“母皇是指……”
“画这幅画的人,必定是用了深厚的感情去画的这幅画,也必定对常文婧非常熟悉,能够画这幅画的人……”常季青在关键时刻停住了,看向常文旭。
见常文旭一脸的诧异,常季青笑出了声,“看来你大哥对常文婧还没有死心。”
常文旭眨了眨眼,突然提到了常文轩的名字,“大哥?母皇是说这幅画是大哥画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也不知道常文婧给他施了什么妖术,竟然让他这么念念不忘。”常季青眼里闪过恼恨,“死了还不让人安生。”
“大哥,大哥回来了?”常文轩也回来了吗,怎么他都不知道。
常季青点点头,“再过几天你就要就是册立太子的日子,自然要回来。就算他不想要回来,朕都要掘地三尺把他找回来。
当她得知常文轩竟然是在西国当乐师的时候,立马就要派人去把他请回来,没想到派去的人还没去,常文轩倒是自己回来了。
“大哥离开,竟然已经三年了。”常文旭忍不住感慨起来,常文轩为了常文婧而出走,一眨眼,都三年过去了。这三年,不知道常文轩过着怎么样的日子,是不是活在常文婧的内疚当中。
常季青揉了揉太阳穴,“是啊,一眨眼,都三年过去了,朕也老了。”
“母皇又说这样的话了,母皇怎么会老,母皇只是累了,要是母皇休息够了,一定还是东国第一美女。”常文旭连忙说道,常季青为了政务劳心劳力,一天当两天用,休息的时间那么少,确是比之前要苍老了很多。
常季青被他这番话逗乐了,“行了,就知道你嘴甜,你也去看看你大哥吧,许久不见,自然有很多话要说的。”
招了招手,让他退下。
常文旭委身退安。
许久不曾踏入常文轩的寝殿,自从母皇给自己赐了独立的宅子,自己的寝宫也是极少去,更别说是常文轩的寝宫。
常文轩相比三年之前,似乎难亲近了些,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漠的气息,让想要接近他的人不敢轻易接近,那个温文尔雅的温和的大皇子,已经变了。
“大哥。”常文旭礼貌地叫了一声,常文轩转过身,淡淡地点了点头。
不带感情地寒暄了几句,常文旭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常文轩看自己的时候眼里带着似是敌意又是冷漠的眼神,让自己很不舒服,暗想自己什么时候也那么注重人家的眼光。
“大哥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常文旭真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所以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常文轩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被常文旭这么一说,倒是回过了神来。
原来是看着自己在想事情。
“没事,我没事。”常文轩微微扯了扯嘴角。
“既然没事,那么我就先回去了。”常文旭实在不知道该跟常文轩说些什么,与其尴尬着,还不如早些回去。
眼见常文旭要起身离开,常文轩的目光这才移到了常文旭的身上,“你等等。”
常文旭转身,莫名地看着常文轩,“大哥有事吗?”被常文轩这样叫住,还是第一次呢。
“那幅画,那幅画可以给我吗?”
“什么画?”
“就是……”常文轩垂下头,“就是母皇今日看到的三妹的画,可以还给我吗?”
“还?”常文旭重复着这个字,常文轩用到了还这个字,他竟然可以用这个字。常文旭冷笑一声,明明不是他画的,他怎么可以用那个字,“那幅画在母皇那里。”
常文轩咬了咬唇,“我知道,我知道在母皇那里,所以想求二弟,帮大哥把画拿回来,我想要再看看常文婧的样子。”
常文旭差点就要吼出这幅画不是你画的,你有什么资格说还这个字,但是他还是忍住了,谁让现在所有的人都认为,这幅画是常文轩画的呢。
是啊,常文轩画的话大家都不会怀疑,要是自己画的话,有多少人会相信呢。
“大哥不是画过了吗,那么了解常文婧,再画一幅便是了,何必还要拿回来。”常文旭酸酸地说道。
常文轩原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是白的吓人,“既然二弟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因为怕自己会发疯,他不敢画常文婧的画像,久而久之,已经画不出常文婧的韵味,所以宁愿不画,也不要玷污了常文婧。
常文旭看着他瞬间落寞的表情,这样的表情足可以证明,常文轩对常文婧的感情至今没变。
常文旭是自私的,他当然不会告诉常文轩常文婧还活着,常文婧是他一个人的。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常文旭立马撤走,想到之前对常文婧的种种,之前的自己果然对常文婧很不好啊,以后定要好好对待常文婧才行。
回到自己的府里,竟然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大喇喇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侧着身子,手里正拿着琴妃写的书,见自己进来,丝毫没有让位的意思。
“我猜,你该不会是看了这个东西,才对常文婧有意思的吧。”董秋梦见常文旭要来抢,立马将它放在身后,“何必那么小气,我也只是看看。”
常文旭没抢到,也不跟她一般见识,“你来这里做什么?”语气不善。
董秋梦虚抹了一把泪,兀自摇了摇头,“真是伤心啊,怎么说我也帮了你那么多,你就这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的。”
常文旭无奈地拿起茶杯,给她倒了杯茶递给她,是上好的铁观音。
董秋梦满意地接过茶,“看在你态度还不错的份上,本姑娘就好心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就算是坏消息,董秋梦都会说成是好消息,然后自己在那里幸灾乐祸。
“你册立太子,各国自然要派使节过来祝贺,据我所知,西国派了六王爷连泽楷来贺喜。”董秋梦喝了口茶,唇齿留香,果真是好茶。
六王爷?就是母皇要和亲的那个?常文旭想着那个人的长相,竟然连面都没见过他就回来了,然后和亲之事也拖延了下来,这次来是要来探探情况?
“然后呢?”常文旭显然对这个情报不满意,“就只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