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的瞪他一眼,用小手揉着被他捏过的地方直嘟嘴。
李玄臻也不和她争辩,冲门外候着的管家打了个响指,不多会儿工夫,就见管家领了个身材瘦削、走路一跛一跛的姑娘从外面走了进来。
段茉儿闻声望去,脸色一喜,顿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直扑到那姑娘身边,惊喜的叫道:“香香,妳怎么来了?”
那姑娘瞧她一身男装打扮,仔细打量了半晌,才捏了捏她的衣裳,小声道:“二小姐,妳怎么又把自己打扮成这么古里古怪的样子?真是一点姑娘家的气质都没有。”
说完,又偷偷看了李玄臻一眼,小心翼翼的说:“妳出事不久,王爷就派人回盛阳接我了。”
段茉儿忍不住回头看了李玄臻一眼,复杂的眼神中,难掩几分感激之情。
她的确想念香香,否则在看到醉仙居里唱曲的那个丫头时也不会感伤了。
让她意外的是,她明明没提过此事,李玄臻却仿佛看透她内心所想,不动声色的就将香香带入了王府。
“妳们二人多日未见,如今好不容易重逢,定是有许多话要讲,如果嫌本王碍眼,就回苑香阁好好叙个旧吧。”
见两人开开心心的离去,李玄臻淡笑不语。
许久没吭声的明轩不由叹道:“王爷为段姑娘如此煞费苦心,她若不帮王爷上位,倒真是辜负了王爷一番美意。”
李玄臻慢条斯理的喝茶,半晌后,扬眼一笑,“本王从来想过,由她来帮本王上位。”
明轩惊讶,“那王爷何以计谋用尽,费尽心思的将她从盛阳带来?”
“大概因为……本王想将那片从来无法触及的净土,永远守护在身边吧。”
明轩一头雾水,他家王爷到底是啥意思,为什么他越来越搞不懂了。
事后,段茉儿从香香口中得知,自从她被带进京城之后,段夫人母女便愤恨不已。
当初李玄臻明明是搭救段灵儿才被请进段府的,没想到最后却便宜了她段茉儿。
担心段府这个庶出之女将来嫁得比段灵儿好,段夫人急三火四的想要给自家闺女寻一户高门嫁去。
恰逢两广总督钱坤在李玄臻离去之后莅临盛阳,也不知他那个儿子怎么就看上了段灵儿,没几日便派媒婆上门提亲。
段夫人得知两广总督的公子提亲,乐得合不拢嘴,没几日,便将段灵儿风光大嫁了。
当时那场婚礼办得真可谓隆重到极点,段家为了给女儿挣面子,陪送了好几车的嫁妆,就是怕女儿嫁过去之后会受夫家白眼。
本来段府大小姐风光大嫁,曾羡煞了不少旁人,就连段夫人段老爷也因为攀上高枝,而在人前更高一等。
没想到女儿才嫁过去没多久,就满身伤痕的跑回娘家,向段夫人哭诉,那两广总督的儿子是个变态,新婚夜里把她折磨得差点断了气。
后来一打听,才得知那位钱公子之前已经娶了六房妻子,可惜每房妻子都没能熬过三个月,死的死,疯的疯,下场好不凄惨。
由于钱公子的爹位高权重,就算那些妻妾被活活虐死,也没人敢上门告状。
没想到段灵儿竟成了第七个受害者,回娘家的时候那一身伤,让府里上下震惊成一团。
从前娇俏可人的大姑娘,还不到半个月就给折磨得人不像人,头发被扯得露了头皮,指头断了三颗,脸上全是青肿。
段夫人见女儿被虐得就剩下一口气,哭得差点上了吊。
段老爷也急得嘴里长满火泡,整日哀声叹气又无能为力。
幸好那钱公子对段灵儿玩得腻了,新鲜感一过,便送回一封休书,把段灵儿给活活休了。
这事在盛阳成了一大丑闻,搞得段夫人母女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出门见人。
段茉儿听了这些,心里也有些不自在。
虽然段夫人和段灵儿两个女人可恶至极,可她爹是无辜的。
如今那段夫人为了能攀上高枝,让女儿嫁入豪门,结果却换来丑闻满天,说来说去,都是一个贪字作祟。
香香又提到两人曾养过的那条小土狗,自从四王派人来接香香入京之后,小土狗就被冬杏给领走了。
值得人高兴的是,那青玉描金碗后来也不知怎么被送回冬杏手里,她夫家见她提着信物上门,便如约执行了当年的诺言,风风光光将冬杏娶进了家门。
而金富贵则被查出与土匪勾结,没多久就被送进了大牢。
得知冬杏终于与她未婚夫婿有个好结果,段茉儿也是真心替她高兴。
至于那青玉描金碗,如今想来,肯定是李玄臻想办法送回到冬杏家里的吧。
想到这里,心头不由泛起一阵甜蜜,那个男人,总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做着让她窝心的事情。
“二小姐呀,自从当日妳被带走之后,我整晚都做噩梦,就怕妳进了京之后会被人给骗了,如今见妳吃得油光水滑,在这王府里的待遇也好比千金大小姐,我这颗心总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香香仍旧沉浸在震惊之中,她万万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还能与自家小姐再次相见。
更让她高兴的是,小姐目前的生活还非常不错。
“嗯,王爷待我很好,当初以偷窃犯的名义被带进京的时候,也只是掩人耳目的权宜之计。”
“我看得出来,四王对妳的确不错,天底下能有这么个真心疼妳的男人照顾妳的后半生,相信二夫人泉下有加,一定会非常高兴。”
“胡说什么呢?我只是这府里的客人,干嘛要让王爷照顾我后半生啊?”
段茉儿脸色红了红,佯装恼怒的啐了香香一记。
“哎呀,现在是客人,以后也许就会是这府里的女主人了呢。”
“呸!妳这丫头就知道乱说。”
两人又笑闹一阵,由于香香前阵子连日赶路,用过晚膳之后,便累得睁不开眼睛,段茉儿把她安排到苑香阁的偏房,没多久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突然承受这么一份大礼,段茉儿心中兴奋异常,天已经大黑了,她仍旧没有半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