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谁见过,谁家的气质,会是这样子的?
大冬天扇扇子,这是找死吧?
小石子很囧,捂脸。
欧阳雪咬牙切齿了一下下,终于冷艳收场。
好吧,出门的时候老爹说过了,不许惹事!
不惹,便不惹!他狠狠的咬牙,将所有的怒火统统发泄在了无甚动静的马车里。
“喂?车里的人死了还是活着?给个话!本公子救了人,都不知道感谢一声吗?喂!喂?到底怎么回事……”气急的乱吼了一通,伸手便掀了那翻倒的马车,立时愣了。
雪晴昏迷不醒的窝在马车里,单薄的衣服上点点血痕,再看她,十指渗着血,额头流着血,好像……死了?
他倒吸口气,犹豫着伸出手,又收回,身后跑来了小石子,一个白眼扔过去:“看什么看,还不把人弄出来!”
“哦!”小石子别有意味的望了下他的衣服,摇着头去扶人了。
公子啊,不就是件白衣吗?脏了再换嘛!
这臭小子……欧阳雪气得直咬牙:平时是不是太宠他了,居然敢对着主子摇头晃脑?
“咦?是个女人!”小石子弯着腰,惊讶的说,旁边围观的人也都冒着头的看。
“废话,我当然知道是个女人!”欧阳雪没好气的说,顺便把惹人‘妒忌’的白玉骨扇收了起来。
一群不识货的老山们,这可是身份的象征!
“公子,我是说,这个女人,很漂亮呢!”弯腰抱起了雪晴,别看小石子身板小,那劲可不小,好歹跟着公子混的,没两下子也不行。
欧阳雪不以为意:“漂亮的女人本公子见多了!”
“可是她不一样喔!”小石子细心解释,“公子,你看她手里的东西!”
“什么东西?”
“你看啊!”抱着昏迷的雪晴走过去,示意自家公子望她紧握着不放的手里看去。
宛若天底下亮丽的水晶,闪烁着最耀眼的光芒。
她指间的那块半透明的羊脂玉,映着白雪,迎着阳光,发出温柔的五彩的光,在一刹那,射入了他的眼。
也仅仅,是他的眼!
那光芒只一闪,便消逝。
“梁温?”
他脸色一变,立即的念出这个名字。并抬头,冷冷的望向了那辆倒地的马车。
车篷的中间,有一刀拦腰而过的剑锋,犀利中,透着绝对的杀气!
“小石子,带她进客栈!不许任何人接近她!”他利索的吩咐,飞快的跃到马车旁,仔细的检查。小石子见他神情慎重,也收敛了轻松的神情,继尔抱着雪晴,快速的点射而走。
这主仆二人,绝不简单!
围观的人暗自评价的,不敢妄动半分。虽然,他们也看到了那件闪着莹光的宝贝。
欧阳雪伸手将那支银钗从垂死的马屁股上拔了出来,仔细的看了看,便放入了怀中,然后又在马车里搜索了一下,寻了两个手炉外加马车顶上暗嵌的四颗夜明珠之外,便是些零碎的食物,直到再也找不到其它,这才直起了身子,看也不看了离开了车祸现场。包括那匹肥壮的马,他都扔了。
人群中,射出几缕探索的光芒,几条人影忽合又分,向着不同的方向,飞了出去。
一组飞向皇城的方向。另一组,则去向不明。
“小石子,出去找个大夫,顺便让小二烧了热水……再烧些清淡可口的饭菜送上来!”
手把了脉,欧阳雪沉吟片刻,吩咐着小石子去请人,然后自己忙碌着把她的沾了血的衣服脱下来,露出干净的内衣,又帮她脱了鞋袜,盖了被子,收拾停当了,这才坐在一边沉思去了。
这女子,到底是何人?左手拿着那支闪亮的银钗,右手拿着那枚半透明的羊脂玉,欧阳雪忽然觉得,跟别人打场架都没有这么累。
这银钗明显是皇宫里的东西,这玉,则是梁温手里的物件了。而梁府一向跟皇宫是没有联系的,怎么这两样东西就凑巧的碰到了一处?而且,好像还碰到了危险?
“叩叩”,门响了,传来了小二热情的声音:“客官,热水送来了!”
他能不热情吗?这客官的小厮可是赏了好大一块碎银给他的,足够他一家老小整整吃一年了。
“进来吧!”门里传来了声音,小二高兴的推门进去,手端着冒着热气的脸盆,盆边上还搭着一条干净的毛巾-------这倒是小二附加的。
“把热水放在桌子上,你就出去吧,没有吩咐,不用进来!”欧阳雪早已收了那支银钗跟玉佩,笑意盈盈的说,顺便又递出了一块碎银给他,吩咐他买几件女子穿的衣服来。
小二满脸含笑连声道谢的离了去,欧阳雪面色渐冷,轻轻的关了门。
“你倒底,是什么人呢?”
转身,他湿了毛巾,坐在了床边笑眯眯的问。“我知道,你早已醒了。”
说着,手里的动作倒是不停,直接擦上了她的额头。不管怎么说,这女人挺漂亮的,而他,喜欢所有漂亮的事物,包括,美人。
她一惊,慌忙睁开眼,有些失败的说:“你怎么知道的?”真是的,还想趁这机会,多听些东西呢。
他一挑眉,眨了眨眼,将手里的毛巾递给她:“我怎么不知道?既然醒了,你自己擦吧。擦完了,我有话问你。想必,你也有话要问我的。”
雪晴张了张嘴,没有出声,倒是忍痛坐了起来,很乖的用受了伤的双手捧着毛巾擦干净了脸。包括,额头上那块撞破出血的地方,是第一时间擦过的。
消毒啊,虽然这里没这么先进,但头上的伤口如果不注意,万一感染,可就毁容了,手上的伤,倒是其次。
欧阳雪一直静静的看着她,擦了伤口又擦了脸,最后擦了手,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
这女子,大有来头啊!
这是他给出的判断,细小慎微的动作轻柔又优雅,根本便不似寻常人家的女儿。
倒是不知,怎么同时跟梁府皇宫扯上了关系?
“请问,是你救了我吗?”不好意思的递过擦脏了的毛巾,雪晴柔柔的说,顺便,提出了自己的第一个疑问。
欧阳雪二指并了起,夹过了那脏脏的毛巾,避嫌似的扔进了水盆里,这才转头,冲着脸色赧然的雪晴一笑,露出一口很好看的白牙:
“是喔!你倒是胆大呢,驾着马车横冲直撞,差点把你自己弄出了人命来!”
说着,又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青色的瓷瓶,递给了她,“丫头,叫什么名字?这个给你!伤口虽然不大,但留下疤总是很遗憾的。”
“喔?谢谢!我叫雪晴。雪天的雪,晴天的晴。”她伸手接过,有些怔忡的出神。
他的声音很醇厚,语气很温柔,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在叫她丫头。
丫头,明明不久前还在有人叫,可现在,像是感觉很远,很远。
“嗯?很有缘呢!”他意外的嘀咕了句,又笑着问,“在想什么呢?对了,你手不方便,我帮你涂吧!”先是诧异的看她,瞬间又恍然大悟,自作主张的从她手里拿过了药瓶,便轻柔的帮她涂了起来。
“不,不用了……”她回神,有些汗颜的道,这人,自来熟?
“别动喔!你一动,我就不知道涂哪里去了!浪费是很可耻的。”他没理她,继续帮着涂着药,那语调自然的像是熟识多年的老朋友。又像是,正在为妻画眉的温柔夫君。
为妻画眉?
突然的想到这个字眼,雪晴有些脸红。他不由分说的靠近,带着一股子暖暖的阳光味道,闻起来很舒服,很放松。
那药的味道清清凉凉的,没有预料之中的疼痛,倒是那伤口,像是马上便不疼了,很神奇。
“在想什么?脸这么红?”
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欧阳雪调侃的问,顺便再为自己澄清下,“晴晴可别以为我一向如此喔。只是见你十指不便,才勉为其劳的!”
说着话,那伤口也已涂好。接着,“来,我帮着你把手也涂一下!还好,那伤口不是很深,已经是止了血,否则,这药还不能涂呢!”
他一边说一边继续着,恍然不觉自己称呼的晴晴是多么的亲密。
“晴……晴晴?”
雪晴几乎要喷了,从额头到手指,又到晴晴,这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古语不是有训,男女授受不亲吗?还是,她碰到了另类?
“是喔!你叫雪晴,那我叫你晴晴不对么?”
欧阳雪理所当然的说,涂完了左手再到右手,抽空又扬起他迷人的笑脸,眨了眼道,“不要叫我公子了,我叫欧阳雪,嗯,你可以叫我欧阳,或者雪,你选一个,不过,我建议你叫我雪!”
雪?晴?
雪晴瞪眼,哭笑不得。
原来他刚刚在嘀咕这个呢。有缘有缘,岂止是有缘。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俩这是故意暖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