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的凤眸微微挑起,杀气瞬间弥漫。
雪晴瞪了他一眼,身后的两手疼得厉害:“没事,只是个意外。欧阳,你怎么会来?”
不着痕迹的握了拳头,将掌心的伤口隐起,若无其事的蹲下身子,准备收拾地下的狼狈。
“好了!这么碎,扎了手怎么办?”
欧阳雪眼疾手快的抢在她之前,将她拉起。
却这么一瞬间,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
“晴晴,你伤着了?”
不由分说的拉开她的手,只一眼,便心疼得不行。
“没事,只是稍微划了一下!”
雪晴慌忙抽手,磨着牙暗骂。
这只可恶的小狐!
不让看就不让看嘛!搞得这整间屋子像台风过境一般的。不止桌子倒了,茶杯啥的都摔了,甚至连她身上的衣服都不放过!
唉!
这下子可怎么办好?
“划了一下?真的是划了一下么?这什么东西这么厉害,能将这伤口划得齐齐整整的不算,连桌子椅子的都一同划倒了?”
欧阳雪斜眼看着她,气极反乐。
雪晴踌躇了下,硬着头皮道:“这……其实是个意外。”
眼见得某人发火,她也不敢再硬着上。
只好老老实实的将双手伸过,任凭着欧阳雪帮着处理。
欧阳雪磨着牙,恨铁不成钢:“你呀!还护着它!这伤口一看就是利爪划出来的。除了那只贼狐狸,还有谁有这本事?”
嘴里骂着,下手却是温柔得不行。同时又瞥眼看了这满屋的狼狈,想着那只狐狸当真是成精了!
这么大的破坏力,仅仅只是瞬间的爆发力吗?
也幸好,雪晴是吃过朱果的人,这伤口虽然看得厉害,但不过多久时间,也就会长回来的。
“吱!”
便恰在这时,刚刚才逃命一般窜出的小狐又再度箭一般的窜了回来。
雪晴刚要伸手去接,便被欧阳雪一巴掌拍在地上。
小狐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一脑袋砸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雪晴无语的撇撇唇:“欧阳雪,你这么大一人了,不至于跟只狐狸一般见识吧?”
欧阳雪哼了一声:“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允许,这只来路不明的狐狸,最好不要接近你。”
“为什么?”
“因为它伤了你!”
欧阳雪白她一眼,态度前所未有的强势着。
雪晴一下就蔫了。
她现在,可不可以说反悔,不要他了呢?
“不可以!”
欧阳雪瞪着她,严重的警告她,“你要是敢胡思乱想,我就把你压在床上……打屁。股!”
“你……无耻!”
雪晴顿时羞红了脸。
欧阳雪哼了一声,懒洋洋的撇嘴,“不过,你若不怕的话,尽管可以试试。嗯,打屁/股这个惩罚,本公子可是相当的期待呢!”
若有所无的眼神朝着雪晴的身上肆无忌惮的各路扫描着,雪晴满头黑线。
“吱,吱吱!”
小狐晕头转向的终于回过神来,后腿一蹬就向着雪晴再度扑去。却是半路又听“啪”的一声,雪白的小身子再度凌空一个翻滚,小狐乍着满身的毛发气急败坏的瞪着那个罪魅祸首的男人,恨不得要一爪挠烂他!
“好利的爪子,速度倒是不慢!不过,还是差了些。”
欧阳雪甩甩手,看着手背上被小狐刚刚擦过的地方,已经是冒出了一溜的血珠子。
雪晴头疼的看着这一人一狐,怎么就这么不对盘呢?
忽然心中一动,将欧阳雪挤到一边,蹲下身子,看着一副气势汹汹的小狐,温声道:“别姬,咱是神狐大人,不跟他平民百姓一般见识,告诉我,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所以,才这么急急的又窜了回来?
“吱!”
一说起正事,小狐也顾不得跟欧阳雪吹胡子瞪眼了。
慌忙跳起身子,俩爪子上下挥舞着,一会指指屋外,一会又指指雪晴,看起来,很是着急。
欧阳雪一头雾水的看着:“晴晴,它这是什么意思?”
“别吵!”
雪晴美目一寒,凝声道:“小狐,你的意思是,那些杀我的人,又来了?”
小狐急忙点点头。
欧阳雪闻言,早已经转身出了屋。
“欧阳,小心一些!”
雪晴紧跟着出去,欧阳雪微微勾起唇角,笑得如同冰雪消融。
“晴晴,你就放心吧,你挑的男人,不会那么次的。”
“胡说八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雪晴脸红的啐他,忽又想到,“欧阳,你大哥怎么办?还有那对老人家?”
欧阳雪撇撇嘴:“他们不会有事的。有我大哥在,没人能伤得了他们。”
说话间,便听耳边一声长笑,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嗖”的被扔了过来。
欧阳雪一个皱眉,闪身将雪晴抱了起来,身后“轰隆”一声,原本就不么结实的房屋瞬间塌了半边。
“炸药!”
雪晴怔了一怔,失声叫着,挣扎着就要下地。
曦还在里面啊,这房子一塌,他会不会有事?
“小狐!去看看!”
欧阳雪一声厉喝,小狐雪白的小身子闪电般的向着塌倒的屋里冲去,欧阳雪的怀里死死的抱着雪晴,不许她离开片刻!
这个时候,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他不想再重演那次客栈之事。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如果再把她弄丢的话,那他也不用活了。直接拿剑抹了脖子算了。
“吱!”
不过眨眼时间,小狐再度窜出来,向着雪晴比划着爪子。雪晴顿时松了口气。
曦没事,太好了。
欧阳雪吃味的嘀咕了一句:“睡得跟死猪一样,这么大的动静,他都醒不了?”
雪晴顾不得理他,急急的又对小狐吩咐道:“别姬,你去,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要将他弄醒!”
欧阳雪的话提醒了她。
强敌来袭,他这么一直睡着总是不行的。
“吱!”
小狐勾了勾爪子,骚着脑袋,这事有些为难。
那个人伤得太重了嘛,一棵朱果下去,就只是醒了,身上的外伤看着好了,其实,内伤还不少呢。
“去吧!他应该快醒了。”
庄墨骑着白虎,晃晃悠悠的从另一边出来,身后不远处,跟着满脸惊恐的老公婆二人。
“呵呵呵呵!反应……倒是挺快。”
沙哑的声音,鬼魅般的在耳边响起,一个佝偻的老人,背着一个黑乎乎的袋子,以着一种极其诡异的行进姿势,缓缓的出现在几人面前。
尘烟未消,积雪慢慢变黑。
凡是他所有走过的地方,皆诡异的冒着一缕缕的灰暗之气。
而自从他一出现,雪晴便直直的盯着他背上的那个袋子,心里阵阵的发毛。
这怎么可能?
这个时代,怎么可能会有炸药的出现?
“呵呵!不错,你这女娃,倒是也有点见识,居然识得这种火药,不过,就是可惜了,不长命啊!”
老人一边说,一边慢慢的将脑袋抬起,一双眼睛浑浊暗淡,一张老脸堪比树皮。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行就木的耄耋之人,却是令得欧阳雪将全身的戒备,瞬间提到了极致。
“晴晴,离他远些!”
猛的一声厉喝,他挺身将她护在身后,一双凛冽的凤眸,氤氲着浓浓的惧意。
“你……就是修罗子?”
传说中那个浑身是毒,却又神出鬼没视钱财如性命的第一杀手?
却想不到,居然是这么一个……其貌不养的老鬼?
欧阳雪觉得自己的眼睛一定是看错了。
连路都走不好,怎么可能会是那个杀手呢?
“弟!不要轻敌!”
庄墨在一边看着分明,立时一声低喝,修罗子的眼睛便向着庄墨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位公子面色红润,中气十足,又有座下白虎这等奇兽相伴,倒是大大的机缘啊!只可惜……怎么就偏偏的废了一双腿?”
众人顿时便倒抽一口气,
这人,虽然老得都快死了,但这双眼睛,却是够毒的。
修罗子嘿嘿一笑,却是又将眼睛看向了庄墨身后的那对老公婆。
“两位辛苦了。这么冰天雪地的让两位在这里守株待兔,也真是屈材了。是吧?朱雀?黄衣?”
此话一落,众人再度心惊。
朱雀,黄衣,可是皇上手底下最为忠心的两名死士。怎么居然到了这里?
而庄墨已经反映极快的手拍座下白虎,便欲远离两人,却已经晚了。
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斜斜的搁在庄墨的肩头,冰寒入骨。
庄墨一声苦笑,“两位倒是好高深的演技。想必,原来的那两位老人,都已经死了吧?”
这里的房子不是新盖的,这屋里的火炕也不是新铺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这里真的有这么一对老公婆,然后,却在最近的时间里,被他们给杀死,抛尸了。
“唉,说起这事,也是迫不得已的。”
身后持剑的老公公慢慢的将身子直起,原本颤颤的声音,瞬间变得清亮,正是黄衣。
“是啊,如果我们不杀他们,又何以引你们上钩?”
另一名老婆婆也直起身子,声音清脆如同黄莺鸣转,正是朱雀。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雪晴心下一动,她所有想不明白的一切,到了现在,就已经完全的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