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可真愿望臣妾了,这谋害皇嗣罪名这么大,可不是臣妾能担得起的。而且事情尚未有定论又何来谋害一说,难道说玉妃说的就一定是真的了?还是您一直就看我不顺眼,这才随便找了个借口要定臣妾的罪?”
芸香言词如锋般的冰冷,这样早有预谋的算计,她就不信太后当真是看不明白的!
她冷冷看了眼云逸承,他只黑着一张脸并未说话,她随即勾唇,毫不客气道:“太后若是想定我的罪,我想还是找些别的证据吧。”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她们既然想要处心积虑的谋害她,她又何必再委屈自己?
倒不如索性一并说清了!
“你!”
太后怒极反笑,“你既然要证据,那哀家就给你找来!来人,去未央宫搜!”
重重的音色落地生根,当即有太监应声去了。
云逸承眸光沉暗,眸色闪动,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皇上,娘娘小产了……”
中年太医检查完毕,出来回话,云逸承的眸光便更深了几分。
“什么原因造成的?”太后一脸关切的问道,与刚刚面对芸香时的态度是天壤之别。
芸香漫不经心的弯起唇角,这倒是变脸的祖宗!
太医:“回太后的话,娘娘的胎本就不稳,又因为早晨的时候应该是不小心撞到了腰肢,这才导致的小产。”
“难道不是因为芸昭仪的合欢花么?”玉妃显然有些出乎意料,太后的脸色也诡异的精彩起来。
太医闻言又看向淡淡的芸香,确定了一下,这才谨慎的开口道,“回贵妃娘娘,芸昭仪娘娘用的只是普通的香料,并不是合欢花。”
“怎么可能?”玉妃显然还是不能相信。
她明明亲手做的套,怎么可能……
“姐姐难道这么希望是我做的么?”
芸香抬眸,冷笑,今早她便发现衣服上的香料有异常,而那宫女也是一脸的惶恐,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因此才特意擦了极重的香料,目的,也便在此!
而这位太医她只是略施好处,便明显顺着自己的良心做事了。
这宫里,谁不知道她芸昭仪,才是皇上身边最红的人呢?
孰轻孰重,这个太医的脑子里,还是能够分得清的!
“什么?朵儿小产了?”
太后的脸色一片震惊,而这个震惊,是真正的不敢相信,没有半点的假装。
她的计划里,只是要朵儿假装小产加害芸香的,可现在出现的所有事情都和预想的不一样,尤其是朵儿真的小产,这让她情何以堪?老脸上,怎么会挂得住?!
顿时一双眼死死的瞪着芸香,“你,一定是你害的!”
这该死的贱人,自打她进宫以后,就没有好事!
“太后这话已经说过了,如果要定我得罪,还请太后拿出证据来。”芸香冷声道。
“大胆!把她给我拖下去关起来!”
太后青着脸色抖着一双手下令。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她自己吧!
可是,再怎么后悔也晚了!
自己造下的孽,还得要自己来承受!
但是,在她承受之前,这个芸昭仪,无论如何都不能活!
“慢着!把芸昭仪送回未央宫。”
云逸承寒着脸色突然出声,所有的人顿时都愣了。
太后皱起了眉。
“皇上,这女人胆敢谋害皇嗣,其心歹毒,你怎么能……”
太后一脸的威严。如果这事,皇上真要插手的话,还真的难以收场!
那么,朵儿的孩子,也算是白掉了?
“太后,这件事朕自有定夺的。”
云逸承弯唇淡然道,随即又看向众人,音色不高,却带着极其凌厉的态势:“此事未查清之前,任何人胆敢乱嚼舌根,一律杖毙!另外,玉贵妃还是回自己的寝宫休息一下吧!没有朕的准许,不许随便出来!”
淡淡的狠戾扫过,一句话出口,便又再度禁了她的足。
玉妃一张脸惨白,似是不敢相信一般的看着云逸承。
一日夫妻百日恩,最是无情帝王家。
他就这样……不念一点旧情吗?
“皇上,既如此,那芸香就先告辞了。”
芸香安然的起身,姣好的脸上,挂着得体的淡笑离去,在路过玉妃身边的时候,她微微一顿脚步,以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的道:“姐姐,我们走着瞧。”
帝王心,本就难测。
她这一次赢了,不代表下一次也能赢。
回到未央宫,在夕洛芯儿的服侍下,芸香先是喝了杯茶压惊之后,这才觉得自己的心中一阵阴冷。
她知道梁朵儿胆子不小,可没想到,她的胆子居然敢大到这步田地!
竟然不惜以谋害皇嗣的罪名来拉她入套,难道她就从来没有想过事情败露这一说吗?
活生生的将自己肚子的孩子小产,梁朵儿这一次,也算是自食恶果了!
忽又想起今日云逸承的态度,芸香暗暗皱眉。
帝王心思本就难猜,今日他的表现明显是在偏帮着自己,或者,他真的已经觉察出了什么?
接下来,一连几日,云逸承都没有踏进过未央宫一步,而这几日芯儿带回来的消息也很平常,梁朵儿每日只在宫里调养身体,而玉妃那便更是风平浪静。
芸香听在耳里,心中也是泛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往往暴风雨前的平静,都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毁天灭地。
但后来的事情,却是并没有预想中的那般发生。
倒是未央宫中每天清晨都会发现几只死相极惨的猫。初时芸香并未在意,但慢慢的便传出了未央宫闹鬼一说,这又不免人心惶惶了。
而就在这时,宫里面传来消息,若水公主要回宫了。
对于这个长公主,芸香只是闻其人并没见过,生母早逝,因为公主自娘胎里便体弱多病,长到十二岁的时候更是差点保不住,最后侥幸保住了性命,这些年一直在国寺调养身体,一年也回不来几次,因此这也算是云逸承比较宠爱的女儿了。
而这个若水公主如今的身份除了长公主之外,还是玉妃的女儿,她这个时候回来,看来也并不简单。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芸香倒是并未把她放在心上。
不过一个孩子而已!
外面天气很好,芸香去御花园散步。
远远地便看到一群丫鬟围绕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在那说说笑笑。
那女孩穿着一身浅粉色的衣衫,梳着两个双丫髻,远远看去倒是俏皮可爱,只是一张脸上却是隐隐有着病态。
芸香笑笑,这应该就是若水公主了吧。
看样子,倒真是弱不禁风。
正想离开,却不想她已经先叫住了自己。
“这位娘娘好面生,不知是那个宫里的?”
脆生生的声音,虽然病弱,但听起,倒也有一些与生俱来的尊仪之态。
芸香回头,一张脸上带着些许笑意,“这位便是新近回宫的若水公公吧?我是未央宫的芸昭仪。”
“原来是你?”
若水微微眯了眯眼睛,说出的话很不客气:“你就是那个害我母妃关了紧闭的芸昭仪?”
小小的年纪,倒也养得跟她的母妃一般,嚣张跋扈。
芸香眸光一闪,淡淡道:“这事与本宫无关,公主若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何不直接问你的父皇?”
心下同时警惕了几分。
果然这宫里的孩子,从小就生得一副莲藕心,浑身都是心眼!
“你!”
若水忽的握紧了拳头,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她,忽的弯唇一笑:“芸娘娘说哪里话,母妃若是做错了事,当女儿的,也不好袒护的。不过听父皇说过芸娘娘性子温婉,贤良淑德,今日一日,若水当真很佩服的。芸娘娘,你看,这御花园的荷花开的极好,不如让若水好好陪陪芸娘娘,也与娘娘多亲近亲近?”
眼里带着笑,态度极是诚恳,仿佛刚刚的摩擦,从来就不曾有过一般。那一双大眼睛问,倒是真有三分像极了云逸承。
芸香勾勾唇,这倒也是一个棘手的角色。
芸香回过头对夕洛等人道:“承蒙公主盛情,本宫却之不恭。你们远远跟着就可,不要打扰了我与公主赏花。”
众人答是,若水也是一笑,挥了挥手,身后众仆妇忙退了开去。
“娘娘就不怕我害你?”走了一段路,若水率先开口。
芸香一笑,“本宫若是怕,公主就不会动手了么?”
“娘娘真是风趣。”若水垂眸,向着朝着湖边一指,“娘娘,我们去那里坐坐吧。”
“好!”
芸香点头,两人朝着那湖心亭走去,远远望去,倒像是一对亲密无间的姐妹一样。
只不过一大一小。
但两人却谁知道,她们不仅不是姐妹,而且还是生死相向的仇敌。
“本宫真是好奇公主今日叫住我难道真是要跟我谈心?”
湖边坐定,芸香淡淡的问。
她倒要看看,这是新回宫的若水公主,有什么手段。
“那倒真是不会的。”
若水笑笑,看着湖中的鲤鱼,慢悠悠的开口,“娘娘你说如果我从这里掉下去,父皇会怎么样?”
芸香微微挑眉,笑着拉住她的手,反唇问道:“那公主是否想知道,如果是本宫从这里掉下去,皇上又会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