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念念不忘
啊喻2019-03-15 19:283,546

  客厅里也是一片黑。

  她刚刚把门关上,就听到一个声音问她。

  “睡不着?”

  原来在她开门的一瞬间,他就睁开眼了。

  他和她一样,都无法入睡。

  陈遇打开灯,在沙发上坐起身。

  苏芥还赤着脚,走到他旁边,坐了下来。

  两人靠得很近,夜晚太静,以至于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入耳。

  苏芥眼睛盯着自己的脚趾,蜷缩起来又舒展开来。

  他就在她旁边,一种难言的安心感让她放松下来。

  “姐。”

  他叫她,声音还带着一丝睡意的暗哑。

  “为什么睡不着?”

  苏芥一只脚抽回沙发上,转身,便将他扑倒在身下。

  灯光下,他的皮肤白皙,眼眸如墨,穿着宽松的家居衬衣,领口半松开两个扣子,露出漂亮的锁骨和肩胛。

  她的目光印在他微动的喉结处,呼吸一沉,便印了上去。

  温润触及那诱人的肌肤,她感觉到他片刻的颤抖,轻微的抽气声传入耳中。

  她唇瓣移转至他的锁骨处,用牙轻轻啮咬,直至他白皙的肌肤开始泛红,她才支起身。

  有湿热的东西低落在他的肌肤上。

  他一怔,那是她的眼泪。

  今天她哭的次数似乎有些太多了。

  以至于让他无法反应过来。

  甚至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良久,他这样问出声,没有责备,也没有不悦,只是疑惑,不解。

  苏芥觉得,她要疯了。

  被心底那种猫爪挠了一样的感觉给折磨的疯了。

  她不说话,就只是哭,眼泪一颗一颗地落在他身上,将他身前濡湿一片。

  顷刻间,她只觉得天翻地覆,人已经被翻转至沙发上,她还有些懵懵地抬头看着她身上的人。

  陈遇此刻的眼中,有火。

  好像下一秒就能燃烧起来一样。

  “苏芥,你是不是太自私了些。”

  他说着,好看的眉头轻轻皱起。

  “我不是圣人,从来都不是。”

  所以,在他已经决定放手之后,她为什么又来招惹他?

  “你不该来的。”

  “你知不知道,你来到这里,意味着什么?”

  苏芥慌忙摇头,眼睛被水雾蒙着,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骗你的……”

  她呜咽出声。

  “没有未婚夫,也没有结婚,我都是说来骗你的……”

  他一顿,拧眉看她。

  “所以,你别让我走好不好,我不想走,你别送我走……”

  她哭的那样伤心,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陈遇静静地看着她,终是叹息一声,俯首,轻触上她湿润的眼睛。

  “苏芥……”

  他低喃,伸手将她紧紧地揽在怀中。

  “你知不知道,你说这话代表了什么。”

  明明比他要大,但做事情总是随着心性,就像孩子一样,任性而又自我。

  可是,他却偏偏喜欢着这样的她。

  无论怎样,都还是喜欢着。

  她将头埋在他怀中,有些近乎贪婪地汲取他的气息,那种被满满的包围着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安稳了。

  就是这种。

  一直让她念念不忘的感觉。

  其实从很久以前,就已经沾染上了。

  只要待在他身边,她就可以卸下一切,不用再伪装,也不用再强迫自己。

  陈遇他,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身后,什么也不用说,就能让她依靠。

  “我不想回去,他们每个人都逼着我相亲。”

  “陈遇,我不想相亲。”

  她的话让他沉默片刻,继而问她:“所以,才想躲到这里?”

  “不……”

  苏芥有些心慌地扯住他的衣服。

  “我没有……没有把你当挡箭牌。”

  不想相亲是真的。

  但是想见他也是真的。

  好像突然就意识到了,她不想失去这个她最渴望的东西。

  便是聂矜安也不曾带给她的东西。

  陈遇不说话,好像就在等着她说。

  “我……”

  “我不想以后都见不到你。”

  “也不想你跟别人在一起。”

  似乎很难去想,他以后的妻子,家庭,孩子……

  她做不到,去祝福他。

  就算是对聂矜安,她也能够做到放下一切去祝福他。

  但是偏偏是对他,她做不到。

  那样大方地去祝福他。

  那种烙印在心底的念头,早已根深蒂固,挥之去不去。

  那就是,他是属于她的。

  不管她在任何时候,想要见他,或者需要他,他都会出现在她面前,因为他对她,已宠入肌骨。

  就像是罂粟,一开始刚接触时,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时间长了,突然离开,她却 发现自己早已对其形成依赖,戒也戒不掉了。

  所以,这便是他给她的惩罚。

  一个由时间来判定做出的惩罚。

  而如今,她心甘情愿地来向他俯首,她认输,她不想再被那样对待了。

  他说得对。

  她的确是自私的。

  她想要独占他,便是放低一切,打自己的脸,也想占着他。

  她从未想过要把他当做备胎。

  她一直都能够分得清楚,陈遇就是陈遇,他不是任何人的替代。

  所以,在她不顾一切地找过来之后,看到的却是他平淡如常的模样。

  她承认,到现在,她才是真的慌了。

  很怕,他再也不会回头,就这么放下她了。

  她后悔了。

  她那样用力地抱着他,纤细的手臂却箍的他的腰有些生疼。

  陈遇任她抱着,手指轻抚她耳边的碎发。

  “你还真是……”

  “让我放不下。”

  任性也罢,自私也罢。

  他全都宠着,也无妨。

  “苏芥,你不能悔了。”

  “若然这次……我便会彻底放开你了。”

  他没说清楚的话让她惊慌不已,抱住他的双臂越发用力。

  “不要放开我。”

  “永远也不要放开我,求你……”

  没有尊严也好,不要脸面也罢。

  她只知道,她绝不容许他放开她,绝对不要。

  而回答她的,是他低而轻缓的笑。

  “骗你的。”

  “便是你再狠心,我也绝对不放开,除非,你不要我了。”

  承诺,似乎并没有那么难。

  他说得很容易。

  但他却不知道,他为了这一刻,做了多久的努力。

  一如那年夏日,那个小小少年,对着熟睡的少女许下心愿。

  他对她从来不是势在必得,只是献出了那一刻心,仅此而已。

  开春后,皇帝的病更重了些。

  何贵妃前脚刚从建章宫里头出来,便让早就在一旁候着的宫人拿着熏香将全身上下都熏了一遍,直到那股子难闻的药味散的差不多了,她才算是柔下了眉眼。

  “娘娘,谢厂公先前去了昭阳宫。”

  何贵妃刚刚接过宫人备好的暖手炉,闻言烟波一转,喜色立时染上眉梢:“他何时去的?”

  宫人毕恭毕敬答道:“约莫有大半个时辰了。”

  何贵妃当即面色不虞:“竟已这么久了?你这蠢东西,怎么也不知道知会本宫一声。”

  宫人不敢有怠,忙道:“娘娘亲身侍奉陛下,奴婢不敢打扰,这才……”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何贵妃冷哼声打断。

  “没眼见的东西。”

  目光极富深意地投向那关上的殿门,何贵妃嗤道:“你跟了我这么久,如今竟连轻重都分不清了?”

  说着,抬手便将其拂开,踩着疾步匆匆往昭阳宫行去。

  纵是何贵妃一路紧赶慢赶,待回到昭阳宫时,还是未曾见到那人。

  桌上还放着半盏清茶,人虽已走,但那茶面却还在冒着微微热气。

  何贵妃怔怔地看着那杯还留有余温的茶,出神许久。

  昭阳宫中的小宫女见她回来,忙上前替她宽衣,却被她以手止住。

  “谢厂公他离去多久了?”

  对上何贵妃有些复杂的表情,小宫女不敢有误,忙如实答道:“回娘娘,谢厂公来了之后待了有半个时辰,他前脚刚走,娘娘您就回来了。”

  半个时辰。

  何贵妃手指微微并拢。

  他还真是,多一刻都不愿给她。

  ……

  三四月的天气,还没有真正回暖。

  年头的冰雪已经融化,但天仍旧冷着。

  但那御花园里头众多草木却是早已发了新芽。

  谢忱将走过御花园外头的回廊,便听到里头传来少女清脆的笑声。

  莺莺脆脆,不是一人。

  他停住,止步。

  目光越过那半高的盆栽恍惚间瞥见一个纤细的身影,身着月白色兰底锦衣,梳着最简单的发式,手执暖炉站在一处看着两名身穿宫女服的少女在嬉笑。

  “公主,您瞧,这花多好看。”

  早春里,自是也有花开的。

  冷香正指着一株半开的花苞回首言笑,一旁的含黛与她笑着,还不忘回身给那锦衣少女拢一拢衣襟。

  “这会儿天还冷着,公主出来的也够久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锦衣少女看了她一眼,轻轻摇首,那一把如同九月清泉的嗓子悠悠道:“无妨,我还不想回去。”

  含黛虽念及她的身子,却也不想拂了她的兴致,难得,她有心想出来透透气。

  正说着,忽听一侧传来一阵轻缓沉稳的脚步声。

  冷香与含黛最先抬首望去,便见一袭玄色衣衫,头戴轻冠,面色如月般的男子行至过来,当 即面色俱是一变。

  “奴婢见过厂公大人。”

  片刻间,两人俯身给其行礼。

  谢忱不在意地摆手,目光轻轻投至那至此仍旧侧对着他的少女身上。

  “公主怎么这会儿出来了。”他语气轻缓,带了丝柔和之意,若是不知晓他真面目的人,也许当真会被他表露出来的表象迷惑。

继续阅读:第217章 只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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