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想参与其中的韩少陵,他不愿因为自己,叫好兄弟做出任何为难的事情。
可是眼瞧梁帝,那一声声敦促的咳嗽声,韩少陵也很无奈,但自己的父皇也不能真的一点都不顾虑。
因此到了最后,韩少陵先是歉然的看了安子墨一眼后,终究尴尬的开口说道:
“子墨,其实我觉得二皇兄的话说的也确实在理,你和子元到底是手足兄弟,就算闹出了不少的隔阂,但眼下他处于生死攸关之际,你这个做大哥的莫非真要袖手旁观。”
刚刚韩少炎言语相逼,加上安子墨和他确实谈不上,有多好的交情,因此这才很不客气的一句句回敬了过去。
但是眼下韩少陵开了口,那情况就不同了,安子墨岂会看不出来,对方在梁帝面前的危难。
因此就算是为了不叫韩少陵难办,安子墨自然也不会在选择装糊涂下去,就见他站起身来,对着梁帝恭敬一拜的说道:
“陛下慈爱,想必少陵但是担忧,也是您眼下,心里所念的想法吧。但是恕子墨唐突,在子元这件事情上,我并非忌惮他活着,会与我一争世子位,只是出于道义和律法的约束,我确实不便亲自出面去将那些证人劝走,还望陛下能体谅子墨的难处。”
一见安子墨,总算不在回避,而是正面商允安子元的事情了。
梁帝只觉得堵在心窝处的这口气,总算是舒畅了不少,在赞许的看了韩少陵一眼后,他不禁也立刻微微一皱眉头的说道:
“子墨你心里对子元,没有敌意,朕还是很欣慰的。但你说此事,你不便出面,这又是为何,毕竟在朕看来,你相救过那些被迫害的百姓,他们念着这份恩情,应该也肯离去,不会在继续闹下去才对。子元就算罪行累累,但到底你父亲常年真守边关,膝下就你们两个孩子,若在朕的眼皮子低下,叫子元出了闪失,我还真有些,没法向你父亲交代。”
梁帝昔日还没登基,只是做王爷的时候,和辽东王是义结金兰的兄弟。
因此他可是叫了辽东王,好些年的义兄,就是因为有这层关系在,因此梁帝对于安子元这条小命,才会如此的上心。
这要缓了别家王公大臣的儿子,如此纨绔,罪行累累,梁帝早就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直接下令叫拖出去斩了,哪里还会有现在这般发愁。
不过就算梁帝此刻,亲自出口询问,可安子墨的态度,却没有发生丝毫的改变,就见他甚至苦笑一声后说道:
“陛下,子墨知道您很想救子元,其实只要您一道圣旨下去,就算百姓们再如何去闹,其实根本就起不到作用。可您为何不能这么做呢,那都是因为陛下乃一国之君,要考虑方方面面,权衡利弊,还得维护君主的公正与威严。”
眼瞧梁帝闻言,不禁连连点头,显然安子墨这番话,是将他心里最犯难之处,给说了个清清楚楚。
不过安子墨见此,却是淡淡的叹口气后,神色凝重的说道:
“别说陛下现在心有顾忌,就算是当初,在太后宫里为子元求情过的慎王爷,现在也不敢贸然,犯了众怒的去给我那弟弟求情吧。甚至就连这帝都内的世家贵族,其实很多偶读想与我辽东王府交好,但为何此次却连是十个求情的人都凑不齐,说到底就是大家全都心有顾虑罢了。”
“就连寻常世家都这般不敢贸然出头,陛下您别忘了,子墨不才,可我是辽东下一任的继承者。若是我的弟弟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而我却是非不分,还出面强行为他出头的话。那将来我一旦接受辽东,百姓必然对我很是怨恨,三十万辽东军甚至都不肯对我效力,这对我辽东王府来讲,影响委实太大的,因此这个险我是万万不能冒的。”
听完安子墨这番话,梁帝不禁哑然了。
毕竟对方说的确实在理,连寻常的世家,都怕去求情,就此被帝都的百姓恨上,百年清誉就此毁于一旦。
那作为安子元的亲哥哥,安子墨是将来辽东王府的继承人,的确于情于理,都该和这件事情,尽可能的撇清关系。
想到这里,梁帝知道,若他在说出,叫安子墨出面去解决这件事情的话,那委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因此不禁叹口气后,梁帝就觉得颇为头疼的说道:
“说来说去,也都怪子墨你那糊涂的母妃,怎么将孩子骄纵成这般纨绔模样。那你们到是给朕想想对策,看看究竟还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能将那个不争气的安子元救出来。”
能叫作为一国之君的梁帝,说出这番抱怨不已的话,足可以看出,他此刻已经心烦意乱到何种地步了。
不过刚刚才拒绝出面调停这件事情的安子墨,在微微想了下,却当先开口的说道:
“陛下,其实要救子元,还有一个办法,但就是子墨说出来,怕惹您震怒。只有陛下先恕微臣无罪,子墨才敢说。”
现在梁帝唯一的念想,就是赶紧把安子元给捞出来,然后将他打发的越远越好,这辈子都别再来帝都,如此一来只要对方别死在他的眼前,那自然就万事大吉了。
所以梁帝一见安子墨,似乎有救人的办法,他不禁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更是很痛快的允诺道:
“子墨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朕可一直将你视若侄子来看待,有什么你只管说就是了,朕都恕你无罪。”
其实若能搭救安子元,那终究是亲弟弟,就算是为了不叫辽东王和辽王妃,白发人送黑发人,安子墨也会尽可能的去相救的。
所以眼瞧梁帝这点,金口玉言恕他无罪,安子墨不禁立刻说道:
“其实我的办法就是,陛下若能赐下一枚免死令牌,然后交给我母妃。到时在与我母妃配合,说这令牌是多年前,就赐予我父王,表彰他退敌有功的赏赐。这样一来凭借免死令牌,子元的性命就会被救下,而陛下因为是多年前赐下的令牌,也可以从这件事情里,完全避嫌开。但终究如此做,是叫陛下配合着我辽东王府说谎,子墨惶恐,不敬之处还望陛下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