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一搬出崔谨言这位长姐,王管家的态度就立刻恭顺不少。
银钗在微微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却也微微有些酸楚。
毕竟如今她人就身处王府内,但是却不及崔谨言这位长姐的名字,更具震慑力。
尤其当瞧见,日日服侍在她身边的金桔和金莲,此刻寸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边。
银钗的眼中,闪过一丝抵触,声音里充斥着不满的哼笑道:
“说是伺候我,实则别以为我不知道她们两个,可都是会些功夫的。莫非王管家,我不过是回趟娘家,在你眼中是不是以为我会逃走不成。”
其实这府邸内,不得宠的姬妾也有,可要王管家说,他如今最瞧不上的就是银钗了。
只因为银钗无论说话办事,都很不讨人喜欢,毕竟有的时候,看透不说破,彼此面子上都过得去,这才叫聪明人的做法。
可是银钗到好,明明不得宠,可架子端的到不小,不知道还以为她是这王府里的女主子呢。
在心里再次将银钗鄙夷了一番,可王管家面上却不露分毫,甚至陪着笑容很有耐心的规劝道:
“银钗姑娘莫恼,这不也是殿下安排的,您要觉得金桔和金莲,叫您心里不痛快了,那我在派旁人来伺候也就是了。不过她们两个懂些拳脚,这出了府不也能更好的护及姑娘的安全嘛。凡事都有利有弊,关键就要看姑娘你自己,是怎么去理解的了。”
一见王管家提及韩少陵,银钗知道之前她下迷药的事情,算是彻底惹恼这位三皇子了,所以心虚之下,她虽然不喜欢被人监视着,但到底没在说什么难听的话了。
等到坐上马车,一路向古今花店赶去。
银钗透过车厢内的窗子,瞧见街上的百姓,因为避讳而四下让开,甚至还有的人恭敬的冲着她所乘坐的马车弯腰见礼。
说到底银钗就是个从乡野农户间走出来的女子,她不像崔谨言,同样的农家女的外表下,却有着一个来自现代,见多识广的内在。
所以这种被人尊敬,甚至的畏惧的感觉,不禁叫银钗觉得飘飘然,至少她很享受这其中的滋味。
之前被禁足在王府内,日日受着下人们的敷衍,韩少陵那些姬妾的嘲笑。
银钗心里岂会不觉得难受,可如今她却觉得,能被人敬着怕着,并且和韩少陵也算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了,那无论受到什么待遇,或者前面还有什么困难的局面等着她,银钗都觉得是值得的。
就在她心里思绪万千的时候,古今花店也到了。
银钗自己的事情,她自己心里最清楚,这次回去后,崔谨言会不会给她好脸色,这都是两说的时候。
所以决不能带着金桔和金莲,省的叫这两人知道,她与崔谨言之间的关系已经极为的恶劣,到时传回王管家的耳中,在府邸内宅里,她就要更加的举步维艰了。
因此就见她当先下了马车,随即就阻止的伸出手讲道:
“金桔,金莲你们就别跟着我一起进去了,如今殿下还未迎娶嫡王妃进府,所以若叫人知道,我与殿下之间的关系,对他的影响不好,会叫人觉得殿下贪恋女子,妾室成群的。你们身上都穿着陵王府的侍婢衣服,实在太显眼了,就先在马车上等我吧。”
银钗的顾虑,也确实有几分道理,所以金桔和金莲,不禁点点头,到也没一定要跟在她的身边。
反正看着银钗进了古今花店,若她真有个闪失,那到时也是管崔谨言要人,和她们可没什么关系。
而银钗一摆脱了金桔和金莲,深吸一口久违的自由空气后,她就脚步勤快的进了古今花店。
正在前堂帮着打理生意的孙启还有金宝,一见银钗回来了,不禁都欢喜的迎了上去。
虽说当初银钗下迷药,强行攀上韩少陵的做法,金宝也不认同,甚至还有些觉得不耻。
但是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如今一晃多日没瞧见过银钗了,也不知她在王府过的如何的金宝,难掩担忧的询问道:
“小妹,你也真是的,就算去了王府,过上皇家人的日子了,可你也该派人回来报个平安啊。这段时间三殿下也没来过,我和爹都可担心你了,还有长姐,别瞧她嘴上不说,可这几天只要店里一打烊,她就站在院里里,盯着你过去住过的屋子静静的瞧上一会,可见你这次,是真将长姐的心给伤透了。”
孙启是个很守本分的人,可是虽然知道他一个下人,说长道短的不好。
但是想到这两日,精神萎靡的崔谨言,他也忍不住叹口气讲道:
“要我说啊,银钗姑娘你早就该回来,看看东家了。你都不知道,这两日大家伙变着法的给东家做吃的,就连安世子也是山珍海味的往咱们这送,可是东家却都只是碰上几筷子,便不在吃了,整个人足足瘦了一圈。大家伙心里都知道,东家这都是因为姑娘你去王府的缘故,才会如此愁眉不展的。如今东家就在后院摆弄花草呢,你还是赶紧去看看她吧,姐妹间哪里有隔夜的仇,你认个错,想来东家会原谅你的。”
本来心里还很忐忑的银钗,听完金宝和孙启的话,她心里感动极为,这才知道崔谨言对她,竟然还是如此的上心。
所以就见银钗,在金宝和孙启的陪同壮胆下,很快就到了后院。
而从温室里,正巧往外走的崔谨言,一下就看见她了。
可是还没等银钗说话呢,就见崔谨言的眼中,在闪过一丝记挂后,转而就是失望和恼火。
因此就见崔谨言,直接转身从新回到温室花房内。
其实崔谨言的心里,不是不记挂着银钗,可是一想到那晚她对韩少陵做下的事情,还有离开时的欢喜与迫切,她就越想越气,委实没办法原谅对方,因此她立刻对着外面扬声说道:
“金宝还有孙启,是不是我平日里太好说话了,所以才导致我讲过的话,你们全都当成了耳旁风,一点都没放进心里。我说了从银钗踏出古今花店的那一刻起,她就在算不得是我妹妹了,金宝你和爹若想她,大可以去陵王府相见,可我这店里,却是容不得她再进来的。孙启赶紧将人给我撵走,少在这里挨我的眼,我崔谨言没有如此心计深沉,算计人的妹妹。你们谁要再敢放她进来,那就一并给我离开古今花店,这件事情没得商量,你们也用不着求情,都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