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思思的性子温婉柔顺,这是崔谨言一早就知道的,眼瞧着即便做了皇后,她仍及是没有丝毫的改变。
彼此相交相识的一幕幕,不禁在脑海里全都浮现出来了,倍感亲切之下,崔谨言也不再称呼萧思思为皇后了,而是同以前一样,欢喜的握住对方的手说道:
“思思,当初你册封为皇后,我和子墨了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只能先行离开了帝都,因为那场谋逆你受了些伤,一直将养着我也没得空去瞧你。结果哪成想,这一晃啊,咱们姐妹竟然时隔这么久,才得以从新相聚在一起,快叫我瞧瞧你的脸,伤势可都好了,我这回还从辽东带来了最好的舒缓伤痕的膏药,另外我身边跟着个医术极好的挚友,到时我叫他给你瞧瞧,定然能叫你容颜恢复如初,比之过去更加楚楚动人呢。”
本来陪站在侧的喜妃,她原本是不想多嘴的,但是一听说崔谨言提及萧思思脸上落下的疤痕,她不禁赶紧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要再说了。
眼瞧这一幕,崔谨言不禁心里一惊,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大对劲。
但因为萧思思所梳的发髻,两侧头发柔顺的垂在脸颊旁,正巧将她的疤痕给挡上了,所以她根本看不出来个究竟。
但是喜妃这一拦,崔谨言哪里还不知道,恐怕这里面的事情定然不简单。
因此眼瞧着萧思思只是笑而不语,眼圈却红红的,崔谨言赶紧望向她询问道:
“思思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脸颊上那道疤痕没有消除啊,若是如此你真的不用担心。我那个神医朋友,医术极好,之前我在前往帝都的路上就询问过你了。对于你这种被利刃所伤落下的疤痕,只要是三到五年内的新伤,他都有把握治愈的,因此你快叫我瞧瞧,你的伤痕究竟有多严重。”
对于崔谨言,萧思思和她可算有过同生共死的交情,当初她们同一天出嫁,又同时遇到宫变。
若非崔谨言一路护着萧思思,恐怕她现在哪里有机会成为皇后,早就被小萧后擒住,推到城门上去做人质了,而城破的时候,她就会如牺牲品般被推下去,摔个粉身碎骨,绝无半条活路可言。
因此对于崔谨言,萧思思不但是信任的,更是没有什么事情,想要存心的去隐瞒她。
但是唯独这次,崔谨言的手伸过来的时候,萧思思却下意识的避开了,本来她紧守着皇后的体统,但这眼泪还是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一见萧思思哭了,崔谨言可就更着急了,但无论她再怎么追问,萧思思除了摇头,却是半个字都不肯多说的。
最终崔谨言也算瞧出来了,就算她再怎么,从萧思思的口中,恐怕什么真相都甭想听到,纯属就是浪费时间,还惹得自己一肚子气。
因此就见崔谨言,直接一个转身,就将目标锁定在了喜妃的身上,更是满脸堆笑的立刻询问道:
“我这个妹子呢,她现在是皇后了,本来就像个循规蹈矩的小兔子般,现在就更加不会说出我想知道的实情了。但是喜妃,既然你适才很同情皇后,那不如你将真实的情况告诉给我如何。我保证不会叫这件事情传扬出去,给你徒添麻烦的。”
喜妃闻听这话,眼瞧着崔谨言要福身先谢过她。
当即她赶紧躲开了,并且连连摆手的说道:
“长公主殿下,您何等尊贵的身份,那可是位同副后啊,嫔妾如何当得起您的一拜。其实这段时日,若非承蒙皇后娘娘的庇护,我甚至都无法好好的活到现在。既然现在长公主问了,而您也的确有保护皇后娘娘的本事,那嫔妾也就豁出去了,这就将实情说与你知道。”
喜妃肯如实相告,崔谨言自然高兴的直点头。
可是哪成想,喜妃一个字都还没说呢,萧思思却当先对她吩咐道:
“好了喜妃,你先跪安吧,这里你不用继续陪坐在侧了。至于我这脸上的伤,究竟为何迟迟不好,我会告诉给长公主的,你快走吧,若你留在这时间长了,被锦贵妃知晓,真把你视若依附我的妃嫔,那你今后的苦头,可就要吃上不少了。”
喜妃的性子,也是极为温婉的,既然作为皇后的萧思思都发了话,她就算有千言万语想说出来,但终究听话的福身告辞了。
崔谨言眼瞧着,喜妃就这么走了,当即她也只能重新望向萧思思,连声追问的说道:“
“思思妹妹,你我之间何须如此的见外,适才你说的伤势始终未愈,这究竟是何意思。若你还不把详情告诉给我,那我可就直接去问太后她老人家了。毕竟你也应该知道,这大梁的皇宫,我多多少少也是住过一阵子的,这里的一些宫婢太监,我也是极为熟悉的,你真以为不同我说,就能瞒住我了,若想知道,只要我肯用心去查,保准很快你所谓的那些秘密,也就变得没有保密性可言了。”
萧思思闻言,不禁苦笑出声,接着叹口气无奈的说道:
是啊,姐姐聪颖过人,又最是善于揣摩人心,在你面前我想藏住秘密,确实是有些自不量力了。只是今天瞧着姐姐,不过是因为锦贵妃对我言语不敬,就发了这般大的火气,将对方整治的不清。若叫你知道,我去除疤痕的药,被我那好嫡妹暗中动了手脚,导致我的伤口非但没有消除疤痕,反倒溃烂不肯,难以根治,反反复复下若掀开头发,简直犹如夜叉一般。”
“姐姐你可知道,妹妹我有多生不如死,陛下对我本就算不得多深情钟意,不过是很敬重我罢了。这些妹妹从来都知道,可陛下嘴上不说,但是他每每来探望我,那有些厌弃的眼神我岂会看不出来。自从我的脸溃烂后,皇商就在未留宿我的宫中,眼下后宫的妃嫔,接二连三的怀孕,我并非善妒,也不是瞧着眼热,可是我是皇后啊,未诞下嫡子,这是对皇室的一种罪过。妹妹心里的这份苦,也不知要向谁去说,毕竟我是后宫之主,要端庄贤德,任何多愁善感的一面,都不能展露出来。”
“如今姐姐回来了,妹妹才算能稍微将这苦水倾诉半分,不过姐姐听过也就罢了,千万别因为我而和锦贵妃争执不下,毕竟她背后可是相府在撑腰,姐姐孤身来到帝都,能避让些,终究好过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