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萧思思那歇斯底里的样子,崔谨言足足沉默了一会,这才长叹了口气的说道:
“或许你说的确实是对的,当初若非我和太后娘娘,极力说服陛下叫你成为皇后的话,或许你就算生活困苦,受些欺凌但思思你不会如现在这般磨灭良知。你走到今天这一步,若一定要迁怒怪责到我的身上,你心里才会舒服些的话,那我无话可说,认下就是了。”
崔谨言没有丝毫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反倒就这般认下了自己的责任。
这下子萧思思反倒愣住了,就见她张了张嘴,终究在未说出什么难听针对的话。
毕竟就算适才,萧思思确实将过错全往崔谨言的身上推去。
可实际在她自己的心里,何尝不知道,当初她已然和韩少陵成婚,做了陵王妃,若是因为小萧后谋逆的事情,她无法成为皇后的话,就此必然沦为笑柄,任人欺凌,能不能有现在的风光无限,那都是两说的事情。
所以当初崔谨言保举她的做法,完全就是在庇护她性命无虞,尊贵的身份不被动摇。
这些道理萧思思岂会不懂,所以她这才没有胡搅蛮缠的继续狡辩推卸下去。
接着就见萧思思站起身,示意崔谨言落座,亲自给她斟了杯茶后苦笑一声说道:
“既然谨言来了我这里,那就说明你对我做的事情,不但清楚明白了,甚至还掌握了足够揭发我的证据对不对。其实你不用亲自来同我说的,只要在陛下面前将一切都抖落出来,那就足以叫本后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崔谨言接过茶,也不怕萧思思给她投毒,很坦然的喝下一口后,她就微微的叹了口气说道:
“虽说皇后娘娘,您残害皇嗣,诬陷妃嫔确实是恶贯满盈,罄竹难书。但是你放心好了,我根本就不会去陛下那里揭发你的,因为我心里很清楚,陛下对你的所有行为,甚至比我知道的更加清楚,也要早上很多,所以我又何苦去多费这番唇舌,枉做小人呢。”
本来已经觉得大势已去的萧思思,她知道在银钗分娩的日子,崔谨言会来到她这里,却没有守在关雎宫内,这就说明对方已然掌控住局势,这才会有恃无恐的前来和她摊牌。
但是闻听得崔谨言竟然说,韩少陵对她的所作所为也是一清二楚的时候。
对于这个夫君,萧思思心里还是有他很重要的位置,因此有些羞愧之下,她下意识就立刻说道:
“这不可能,陛下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若真是如此的话,他又岂会不阻挠我呢。崔谨言你已然赢了,却还妄图肆意羞辱我不成,难道这最后的一点点尊严,你也不打算给我留了吗。”
眼瞧着萧思思恼羞成怒了,崔谨言却无奈的一笑,接着压低几分声音的说道:
“我说皇后娘娘,你应该知道,我崔谨言是微不足道,可我背后站着的却是辽东王府。因此我有自己的门路,探听得到御前的消息,所以若我告诉你,其实你身边的梧桐,一早就是陛下安排的人,就不知这话你肯不肯信了。”
今天不得不说,崔谨言带来的消息,简直一个比一个叫人震惊。
就见得整个人都有些发懵的萧思思,足足缓了好一会,这才有些心惊胆寒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呢,梧桐是我成为皇后之时,在宫里受尽欺凌的官婢罢了。我瞧着她孤苦无依的,这才将她给带回身边,后来梧桐办事妥帖,更是感激在心对本后忠心耿耿。但是崔谨言你却说她的皇上的人,你这分明是在对我们主仆挑拨离间,你当这话我会相信吗。”
眼瞧着以前,同她情如姐妹的萧思思,现在对她崔谨言,有的只是提防与难以信任。
对此崔谨言虽然难免心里难受,也挺感伤的,但是想到今日前来的缘由,她赶紧收敛住失态的神情,而后淡然一笑讥讽说道:
“皇后娘娘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这天下都是皇帝的,因此咱们那位陛下,若是想派遣个心腹,在你的身边演上一出大戏,这其实说到底根本一点都不难。”
“而且我不妨和你说,我在御前的人,虽然已经同我讲过了,瞧见梧桐曾入夜后,悄然的前往御前,去见过韩少陵,显然是将你宫里的事情,还有昔日那些所作所为,全都一字不落的告诉给陛下。”
“可我在知晓这件事情后,唯恐这里面是不是也有误会,所以还亲自派遣周羽,拿着梧桐的画像,去了她宫外的小村里询问过了。至于结果我说到这里了,想来你应该能猜得到了,这所谓的梧桐,确实是有这个宫婢,但是却与你身边的忠心侍婢,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真正的宫婢梧桐长大的小村子里,竟然没有一个人是认识她的画像,而这不就已经能很好的充分说明问题了吗。”
萧思思在深深的看了崔谨言好一会,确定她的话,的确不像在作假时。
当即一想到,原来她自以为隐秘的事情,竟然在背后,全都有韩少陵的一双眼眸紧等着。
而她还洋洋得意的,觉得自己的手段极其高明,可临了她却是那个最大的笑话。
“陛下为何要如此对我,难道我之前做的所有事情,他都一清二楚不成,可是他怎么不训斥于我呢,这根本就说不通啊。”
瞧着此刻整个人,都陷入极度不安之中的萧思思,崔谨言确实觉得她这位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其实还是挺可悲的。
所以就见崔谨言,也不想萧思思继续胡思乱想,自己煎熬下去了,她很痛快的立刻说道:
“为何不告诉你,自然身边陛下觉得你仍旧有利可图,无论是锦贵妃,还是银钗腹中的孩子,其实说到底都是陛下想除掉的。你们相府萧家的权势太大了,有你一个皇后已经叫陛下很是头痛,所以他其实比谁都不愿意瞧着锦贵妃得势,借你们姐妹相残,除掉萧锦绣自然是皇上很乐意看见的一种结果。”
“至于说我妹妹银钗,当初在王府的时候,她的清白可是丢过,所以就算韩少陵能给她妃位,甚至现在为了安抚,贵妃的头衔都落在我那傻妹妹的头上了。可是皇室的长子何其重要,他岂会允许这个孩子,是从我妹妹的腹中生下来的,将来若被人诟病那又该如何是好。所以与其如此,还不如叫这个孩子别出生,所以在一次借你的手,解决掉此事,是最轻松避嫌的一种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