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以前,那可是在小萧后身边,做掌事太监的,也算是宫里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萧思思是有些心机不假,可是和当年,险些逼宫作乱的小萧后一比,无论是魄力还是有段,那就还是相差有些距离的。
而纪安在小萧后身边时,战战兢兢久了,这对于主子的震慑力,久而久之,还真就有些适应能力了。
所以萧思思此刻一怒,就见得再旁伺候的奴才,算是全都跪下了,可唯独只有纪安,还好好的站在那里,甚至半点不落下风的说道:
“皇后娘娘,如今侍卫们已然去将我家主子救上来了,但这事奴才还是要说清楚的。如今我纪安是在长公主近前效力,因为我家主子都坠入湖中了,而皇后娘娘是刚刚唯一在旁的人,奴才稍有疑惑这又有什么错的地方呢,莫非您是想说,我家公主殿下是自己往湖里跳的,您觉得这话就算说了,又会信呢。”
纪安这几句话,算是将矛头彻底都指向了皇后娘娘。
而萧思思眼瞧着离着稍远些,来来回回走动的宫人们,已然是开始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起来了。
知道解释也是错,不解释却更会叫人误会的萧思思,一瞬间陷入两难的境地,当即也只能有些激动的反驳道:
“纪安,看在你也是一心为了长公主担心的份上,本后不和你计较。等到姐姐被救上来时,她自然会亲口向所有人说明,我是被冤枉的,刚刚她坠入水中与本后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还有你们这些喜欢嚼舌根的奴才,全都给本后闭嘴,谁再敢三三两两议论不休,信不信本后立刻叫人将你们统统杖毙。”
就在萧思思,想要用严苛的宫规,震慑得一众宫婢太监,不敢在将不利于她的流言蜚语,传得人尽皆知。
可是哪成想,萧思思的厉声呵斥,还未将宫人们震慑住,反倒是恰巧这时来到湖心亭的韩少陵,算是将她刚刚的那番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而纪安一瞧着,喜子将韩少陵给请来了,他多机灵的脑子,根本就不给萧思思说话的机会,一张脸上满是悲愤的冲着这位当今天子就冲了过去。
接着纪安一下跪在了地上,连连叩首间,更是哭的声泪俱下的说道:
“陛下您来了,这可真是太好了,您一定要给我家公主殿下做主啊。适才也不知公主究竟哪句话没说好,冲撞了皇后娘娘,结果好端端的相邀叙旧,皇后娘娘竟趁着将我们这些近身服侍的人,全都屏退到湖心亭的时候,暗中对公主下手,将人给推进了湖里去。”
“虽说眼下侍卫们,都在紧罗密布的去营救公主了,而我家主子也是舒适水性的。可这件事情,委实太叫人觉得后怕了,若陛下不能给主子一个公道,奴才就算冒着不敬皇后娘娘的罪过,也要将此事告知给世子殿下,到时让辽东派大军前来迎接公主回去,否则这后宫全是皇后娘娘一人说了算,我家主子再待下去,哪里还有命可活。”
听完这番话,尤其是当韩少陵果真瞧见,崔谨言昏迷不醒的被侍卫救上来的这一幕,当即他还没询问呢,就已然对这番话信上了三分。
而无论是出于韩少陵内心,对崔谨言那份由始至终都无法割舍的感情,还是因为她的安危,直接对辽东王府能否安于现状,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所以就见得韩少陵,神情震怒的看向萧思思,更是不顾在宫人面前,给她这个皇后应该留些颜面的事情了,当即立刻呵斥道:
“好你可毒妇,究竟是什么天大的恩怨,你竟然做出推人入水的事情。别忘了当初,若非宫变发生的时候,是谨言处处护着你,萧思思你此刻还能如此安稳的坐在皇后之位上吗。可你竟然也下得去手,这等狠辣心性当真是叫人错愕震惊,你简直太叫朕失望了。”
萧思思闻听这话,心里真是焦急万分,就见她当即也跪在了韩少陵的近前,更是神情真挚的说道:
“陛下你我虽说做了夫妻,也不过将将一年左右,可是嫔妾的为人,您不该如此轻贱质疑。自从做了皇后,嫔妾每一日都是兢兢业业,唯恐稍有披露,就辜负了您的信任。而且我也想做个贤后,与您足以比肩,如此才配得上雄才伟略的陛下啊。”
“而且适才您自己也说了,谨言姐姐对嫔妾是有救命之恩的,所以我有什么理由去加害她呢。刚刚姐姐坠入湖中,我也被吓了一跳,但这确实都是误会,还望陛下一定要相信我啊。”
眼瞧萧思思的解释,很难叫韩少陵取信。
作为对方心腹丫环的梧桐,自然是看在眼中,急在心里的,因此就见她也立刻跪下,对着韩少陵连连叩首间说道:
“陛下明鉴,我家皇后娘娘,是最宽厚的性子不过了,向来厚待六宫,更从不会对人过分苛责,这是在后宫之中人尽皆知的事情啊。皇后娘娘连飞蛾尚且都不忍伤害,向来叫奴婢要开窗放出去,试想一下这样性子温和的人,怎会做出推人入水,如此恶毒的事情呢。”
梧桐这话不说还好,此刻正在气头上,并且将昏迷不醒的崔谨言亲自抱在怀里,就想往关雎宫而去的韩少陵,自然对拦住去路的梧桐是怎么瞧怎么厌恶了。
所以叫见韩少陵,竟然抬起一脚,直接将梧桐给踢开了,接着讥讽一笑的含怒说道:
“什么性子温和,待人宽厚,适才朕就亲耳听到,皇后是如何震慑恐吓宫人,连活活杖毙的话都给说出口了。要朕来说的话,这佛口蛇心,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嘴脸,还是收一收吧,萧思思你已然是皇后了,究竟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你的手爪子要是再敢伸向关雎宫,那别说朕可容不得你了。”
韩少陵放下这话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而独自还跪在地上的萧思思,直到被梧桐扶起来时,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安的说道:
“适才陛下不但当众踢了你,还说叫我别将手伸向关雎宫。梧桐你说是不是陛下,暗中彻查过了,又或者去冷宫审问过萧锦绣,知道了什么秘密,并且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可是适才崔谨言为何会坠入湖中,本后是真的不知道啊,我没有对她出手过,为何陛下就是不肯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