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敏看到夏言不仅长相特别好看,还穿着一身漂亮的职业裙装,心里自卑又畏怯。不敢说话。
刚才陆飞跟她说了,夏言是他在公司的助理。那是正儿八经的工作。跟她这种人不一样。
夏言则是心里正愧疚着。看见人家女孩一脸不谙世事的单纯样子,她很过意不去。总觉得自己今天这行为是助纣为虐,不是什么好事。
两人大约静默了一分钟,夏言先打破了沉默。到底是做了助理之后,经历的人和事多了一些,脸皮也更厚。她笑着问庄小敏,喜欢什么样的房子。
庄小敏怯怯的笑着说,自己也不知道。都听陆飞的。
事先陆飞只说了价格和地理位置,并没有规定具体的房子。夏言先在网上搜索一圈,然后开始打电话咨询。不一会已经确定下来三家。
然后带着庄小敏一家一家的去看房子。期间把房子信息、地理位置、照片、价格等,一一和陆飞汇报。
最终三家看完之后,定下来了第二家。两室一厅的房子,精装修,家具家电一应俱全。价格也合适。租金押一付三。
陆飞很满意,把租金转账给夏言之后,还额外打给了她一千块的辛苦钱。
夏言也不客气,心想着反正恶人都做了,也不立什么好人牌坊。给钱不要是傻子。赶紧领了红包,给陆飞道谢。
陆飞看着夏言发来的谢谢,心情大好的扑倒了李思雨。
……
“嘟——,嘟——,嘟——”
夏言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心情格外紧张。她一只手紧握手机贴在耳边,另一只手握成拳状,手心都出汗了。
这是她从家里逃婚出来之后,第一次给老妈打电话。
听筒了接连嘟了六声,才被接听。
“喂,谁呀?”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边,夏言一下子热泪盈眶。这是她妈妈的声音。
“妈,是我。”夏言声音哽咽。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才听到带着哭腔的声音,“言言——?”
“是我。”泪水流到唇边,咸涩咸涩的。
“你,”声音停顿,似压抑着强烈的情绪,“你可知道打电话啦!”
然后那头开始哭了起来。夏言不说话,也跟着哭了起来。妈妈和她一样,都是情绪点低,爱哭又爱笑的主。这种时候,未语泪先流,太符合她们母亲的性情了。
哭了一会儿,那头才又传来了声音,“你个死丫头啊,你是要气死我啊!这一走一年了才给我打电话,你是不要这个家啦?!”
“我哪儿有不要这个家,平常跟小语联系着。跟爸也联系了。”夏言哭着解释。
逃婚一场,最大的矛盾争端,就是和她的老妈。妹妹小语还在上大学,从来不赞成她相亲结婚,非常支持她离开不喜欢的人。
老爸虽然也认为她嫁给那个人更合适,但却不强迫她。尊重她的选择。唯有老妈,在听到她说不同意结婚的时候,非常生气的责骂她。
她老妈是那种情绪一上头,就会说一些离题的难听话的人。当时夏言自卑又痛苦,强撑着一口气说出来不嫁,最想要得到亲人的支持。
然而她爸一声不吭,她妈妈一直嘲讽她。说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她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自己是什么德行。说她挑剔,说她废物。说她除了趁着年轻嫁人之外,没有其他出路。
到最后,连死都用上了。说她如果不嫁,就去死。
那个时候夏言知道,真正能伤自己的人,往往是最亲的人。她妈妈说的很多话,就像在往她身上插刀,直到她遍体鳞伤,血流不止。
她妈妈如此出言伤人,是因为本身就是个很恶毒的人吗?
不,不是。相反,她妈妈一直都是个心地很善良的烂好人。
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的亲生女儿?
一开始夏言不知道原因,直到后来她独自来到这个城市,度过了难捱的头两个月,忍受了寒冷、饥饿、恐惧之后,才明白他妈妈的心态。
那是一个女人在经历了半辈子的苦难之后,对人生不报幻想和希望,看不到未来和远方,认为自己一无是处的女儿好不容易能嫁个好人家,却不知道珍惜时候的歇斯底里。
她担心自己的女儿如果不嫁给这个人,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她也曾经年轻过,心高气傲。可经历了现实的蹉跎,她明白嫁个好男人和好家庭,能少奋斗好多年,能少吃很多苦。
她希望自己的女儿能过上好日子,而嫁给那个人就是她眼中,女儿仅有的能过上好日子的途径。
“谁都联系,就是不联系我,你诚心气我!”老妈又哭。
“对不起。”夏言也不辩解,只是道歉。
后面任凭老妈说了多少抱怨的话,夏言还是道歉。
哭了一会儿,老妈的气也消了。开始问夏言的情况,夏言如实说了自己的情况。现在的工作,工资情况。
老爸老妈一听说她月薪过万,都很惊诧,一直问她做的什么,怎么那么挣钱。
夏言赶紧把自己工作中的苦累诉苦给他们,不然他们不相信她能拿那么多的工资。只有难度大,才能让他们相信这工资的真实性。
一说苦累,爸妈开始反过来安慰她,让她注意身体,别太拼。
然后老妈又说到了当初给她订婚的那个男孩,他五一结婚了。这消息夏言之前就知道,夏语跟她提过。不过夏言没放到心上。
说到底,她从来没有喜欢过那个男孩。都是因为家里人催促和胁迫,她才答应订婚。可直到有一天男孩走近她,想亲她一下,她受不了彻底崩溃,死都不愿意结婚。
其实男孩人挺憨厚,只是长相太一般,夏言接受不了。
正因为男孩人不错,家境又好,还承诺只要夏言嫁过去,就能给托关系找事业单位工作。她妈妈才如此看重。
站在当时的角度,就夏言那除了一张脸的条件,能嫁到那样的家庭里确实不错。可夏言真的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