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又打了过去。
“夏言,你在哪?”
“我在洗手间。”
“没事吧,需要帮忙吗?”
“不——,”又改口“嗯,需要。让张妞过来吧。”
“好。”
挂上电话,夏言又洗把脸。后把原本扎起来的头发散落下来。颇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其实如果陆程远刚才看到她的背影,她这会是扎着头发还是散着头发,区别不大。
同样的,就算她等会假装无法独自行走,不见得能瞒得过陆程远。可是她依然抱着侥幸的心理试试,企图蒙混过关。
或许陆程远刚才根本就没有看到她的背影呢,那这些变化多少会起点作用。
现在酒劲儿过了大半儿,除了头有点微微发晕之外,对肢体控制的能力,依然增强许多。想起刚才突然爆发的奔跑,她不禁自嘲的笑了。
人在危机时刻总能超越自我。
张妞来到洗手间,就看到夏言对着镜子笑。
“嘿,你干哈呢?”
夏言回神看了眼张妞,“没事,”
“走吧。”张妞过搀扶。夏言顺从的把自己身体重要转移到张妞身上。
“你说你吧,两杯低度黄酒都能喝高,你还能干哈!”张妞很是嫌弃的边走边熟络。
“哈都干不了,所以我才是我。”夏言顺着张妞的话说。语气尽量放得自然慵懒,生怕别人怀疑它没醉。
“去,别学我!”张妞掐了她一把。
夏言被掐得哈哈笑了起来,“好痒!”
两人就这样你推我搡的走到了大厅门口,李不凡坐在门口的车里,车子一直在启动着。看见夏言出来,他从车上下来,帮忙扶着。
三人刚走到车前,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夏言——”陆飞诧异的喊了一声,大长腿上前几步走到跟前,“怎么回事啊,这是?”
“陆总,”陆不凡笑道,“夏言,喝醉了。”
“喝醉?”陆飞拧着眉头,“你们吃个饭还拼酒?!”
“没拼酒,她就喝了两杯黄酒,醉了。”张妞赶紧亮明真相。
“两杯黄酒就喝醉?”陆飞笑了,“夏言,你也够下劲啊!”
夏言心说,老大,我酒量怎样你不是不清楚吧,这会嘲笑什么呢!然而她此刻装醉中,就不去逞口舌了。她把头歪向张妞的肩膀上,一副醉醉的、弱弱的感觉。
“怎么了?”磁性低沉的嗓音传入耳中,夏言又肝儿颤了。
是陆程远。
“夏言喝醉了。”陆飞当笑话一般解释着,“两杯黄酒,倒了”
“酒量可以。”陆程远带着笑意,明显调侃,“如果有醉酒大赛,倒是可以拿个好名次。”
“陆总,那你们先忙,我们先回去了。”李不凡对着二位陆先生笑道。
“行,走吧。路上小心。”陆飞说道。
“再见,陆总,陆先生。”张妞态度良好的打着招呼。然后跟李不凡一起把夏言扶到后排座位上。她也跟着坐了上去。
陆飞看着车子启动开走,随口问了身旁的陆程远,“她怎么说?”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多少有点害怕。刚才安慰了她几句。”陆程远声音淡淡的回答。
“我真没想到你能策反她,如果谭进知道她反水,估计做梦都吓醒。”陆飞笑了。
“谭进太自以为是,如果他不那么自大,我们没那么容易得手。”陆程远看着远处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跟她,没什么吧?”陆飞又问。
“你说呢?”陆程远看向陆飞,眼神认真里透着严肃,“你觉得对她那样的女人来说,有什么可以撼动她?”
陆程远的眼神,让陆飞一阵发冷,“行,算我没问。你做事终归有你的方式,我不插手!只是,这事过后,你怎么收尾?以后你怎么安排她?”
“把她调回自己老家。她以前最想的就是回自己老家。”
“不见得现在还想吧?毕竟你——”陆飞话只说了一半。
“我会让她愿意回去。”陆程远语气笃定,“女人看清爱情的真面目之后,就学会权衡利益。”
“行!”陆飞点着头,“谭进呢?这事过后,他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谭进对我来说就是一颗温室里的树,就算长得再枝繁茂盛,也经不起风雨。”陆程远说着,用手指弹掉了落在肩膀上细微的漂浮物,“走吧,刘芸还在等着。”
——
“我走了,”张妞笑嘻嘻的站在车外,对着驾驶座的李不凡小心嘟囔了一句,“你要懂得把握机会,加油!”
李不凡无奈苦笑一下,“不是你想得那样,我——”
“我告诉你,李不凡。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爱情里可不讲究什么证正人君子,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张妞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教训道,“日久生情啊!你要体会这个词的精髓!”
李不凡耳根发热,“我知道了,谢谢你。我——”我有自己做事的原则。
当他觉得此刻并不适合解释太多
“那我走了,拜拜。”
李不凡看着张妞的背影消失在小区门口,才再次驱车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
“你能上楼吗?”李不凡搀扶着夏言问道。
彼时已经到了夏言单元楼前。迷迷糊糊的夏言下车的时候,脚步虚浮了两下。不仅是因为醉酒,还加上睡迷糊了。
刚才她躺在后排座椅,一路上颠着颠着睡着了。刚才李不凡叫她下车的时候,她睡眼朦胧,看起来跟醉糊涂了一样。
“没事。能上。”夏言语言简洁的回答。
李不凡依旧小心的搀扶着夏言,爬上二楼之后,夏言半眯着眼往包里掏钥匙。然后半眯着眼被李不凡扶到卧室。
其实她如果愿意清醒,应该完全有自主的能力。只不过睡意还在,她不想醒过来。再加上酒劲儿并没有完全下去,她决定干脆迷迷糊糊的上床睡下。等睡醒一阵之后再起床洗漱。
到了卧室,李不凡扶着夏言坐下,然后夏言顺势就躺下了。一个翻身上往床中心滚滚。
头一挨着床铺,睡意又铺天盖地的袭来。迷迷糊糊间,就感觉自己脚下的鞋子被人脱下,还被人翻动了身体,盖上了杯子。夏言张嘴想说句话,最终抵不过睡意,失去了意识。
半夜醒来的时候,夏言挣扎了几下,还是下床洗漱去了。她开了卧室的灯,拿了自己的睡衣,然后又开了客厅的灯,然后看到李不凡睡在客厅里,身上盖着自己的外套。
秋天不算冷,但夜间温度明显更低,李不凡似乎有些蜷缩。夏言看看时间,凌晨两点多,正是大部分陷入深度梦乡的时候。
她从房间里拿条毯子盖在了李不凡的身上,然后关上客厅灯,去了洗手间。
等夏言完出来的时候,李不凡醒了,正坐在客厅里。看见夏言身着睡裙,他耳根发热,有点局促,“不好意思,一不小心睡着了。”
“是我觉得不好意思才对。”夏言笑道,“我要是没喝醉,你早就能回去舒舒服服的睡个好觉了。不用在我这客厅里委屈啦。”
李不凡只是笑着,没接话,等了一会儿才说道,“你既然酒醒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这——”夏言想说都已经凌晨了,就别回去了,干脆睡在这里得了。但知道李不凡不是曾经的曲冬白,她这样留他并不合适,尤其知道他的心思之后。
“好。”夏言只能如此回答,“你路上注意安全。开车不要太快。”
“嗯。”李不凡笑着,穿上了自己的外套。
夏言帮忙打开了房门,李不凡走到夏言跟前,又说了一遍,“我走了。”
随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有点不好意思的笑道,“我烧了水,你喝完酒应该会口渴。”
“谢谢。”夏言笑道,“自己路上小心。”
“嗯。”李不凡最后回答道。然后走出门,下了楼梯。
——
“好了,卡在这里!”陆飞手里拿着一张卡,脸色非常严肃的看着办公桌对面的男人,“三百万,一分不少!”
陆治一脸兴奋,伸手去拿卡,却被陆飞挡了一下,“先别急!说了给你,我自然会给你!但是,你要说到做到,先签了保证书!”
旁边的夏言把手里的文件一式两份的摊开在桌子上。内容非常简单,就是陆飞口头表达了一遍,夏言用文字呈现出来。
当时写下这些的时候,夏言还提醒了一句,“这些内容应该没有法律效应。”
内容上写的是陆飞给了陆治三百万之后,陆治以后再也不能问陆飞要除了基本生活费之外的其他财物。
本来法律上就没有哪条规定一个人可以跟另一个人要钱要物。
就算我国法律规定子女有赡养父母的义务,那也只规定了基本的赡养费而已。这个基本赡养费,数量不大。对于陆飞来说,简直如同九牛一毛。
所以,对一个法律上根本就不成立的问题进行约束,自然也没有法律效应。
陆飞听完自嘲的笑了,“我知道,我没想用法律约束他,他也根本不是法律能约束的。我让他写这个,只是为了道义。”只是为了以后再遇到类似情况时,多一个堵住陆治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