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咳、咳。”刘涛一边呛水咳嗽一边说道,“这个你问姚千峰,名字是他取的!”
姚千峰拍着自己身上的水,有些尴尬,“我觉得吧,还是曲冬白跟你解释比较合适!”
夏言只得继续追问曲冬白,“什么意思?”
“这个——”曲冬白拖着长腔,颇有些故弄玄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慢慢品味一下吧。”
夏言一脸冷漠。曲冬白就当没看见。
话说当初几个人在群里商量旅行事宜的时候,只有白羽、刘涛、曲冬白、姚千峰四个人。后来人员名单确定下来,刚好四男四女。
其中,刘涛明确告知大家,这次旅行就是为了宋丽丽,期望发生点什么。
而姚千峰则大刺刺的说了句,“期待艳遇。”
白羽随后发了个,“+1”。陈子清保持队形,曲冬白发了个坏笑。
接着姚千峰来了句,“最好能组成个两两对战的野军。”
随即,曲冬白神补刀,“那么,‘s野战团’就此成立了。”
其他人秒懂,毫不吝啬的点赞。
其实就是个玩笑话,然而每个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同行的八人,除了夏言和宋丽丽,都是玩得起的人。所谓旅行,山山水水的风景是一方面,更值得期待的还有人啊。
一开始来的路上,曲冬白就三言两语透露了不少信息,然而夏言没听懂精髓。
“啊——”宋丽丽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明天还要看日出,今天大家就早点睡觉吧!”
本来很正常的一句话,在此刻的氛围下,显得意有所指。姚千峰看看白羽,白羽看看曲冬白,曲冬白对刘涛会意的笑笑,“睡、觉、吧,大家!”
——
谁都没有想到,半夜会下雨。因为提前看了天气预报,夜里多云,白天多云转晴。
噼里啪啦的雨点落在帐篷上,声音很大。一下惊醒了睡梦中的夏言。
打个激灵,夏言彻底清醒。听到哗啦啦的雨声,夏言心脏怦怦跳。吓得。
她担心帐篷承受不住雨水的冲击力,万一进水就不好了。
“曲冬白!”夏言轻声唤着身边的人。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
“嗯?”
曲冬白带着疑问的声音传了过来,夏言心下稍安。
“下雨了。”夏言说道。
“我听到了。”曲冬白答。
“帐篷有没有问题,会不会进水?”
“不会。”
“哦。”
哗啦啦,哗啦啦,雨水继续打着帐篷。
“曲冬白!”
“嗯?”
“咱们在山上,这下着雨,会不会山体滑坡?!”这件事可比帐篷进水问题大多了。山体滑坡的话,他们大约要葬身山腹,非死即伤。有点可怕!
“当然不会。”声音透着慵懒,还带着一丝笑意,似乎觉得夏言的问题很好笑,“如果这点小雨就山体滑坡的话,山脚下的村镇早就不在了。”
“哦。”
哗啦啦,哗啦啦,雨似乎又大了一些,继续打着帐篷。
“曲冬白!雨越来越大了!”
“嗯。”声音还带着笑,“只比刚才大了一点儿。并不算大。”
他从夏言的语气中听出了切实的恐慌,可他还是觉得好笑,她为什么会这么杞人忧天似的害怕?
“哦。”
可夏言还是心理不踏实。她忍不住从睡袋里爬了出来,伸手去摸帐篷顶,确保没有渗水之类。
“你干什么?”慵懒的声音又响起。
“没什么。”夏言赶紧收回手,然后小心的钻进睡袋。她不想让曲冬白发现刚才的行为,太幼稚了。
“你放心,帐篷很安全。山体也很安全。”声音的慵懒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柔和安抚,“如果不安全,我早就想办法处理了。你放心。”
“哦。”
“夏言,我可是个挑剔又惜命的人。”黑暗中的曲冬白嘴角上翘的笑着,“我不会拿自己的人身安全开玩笑,也不会让自己半夜在帐篷里淋雨。”
“哦。”
“安心睡。有我呢。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在一个帐篷里。”
“哦。”
哗啦啦,哗啦啦,雨似乎小了一些,拍打帐篷的声音从急促转缓。一开始听起来像催命的铜锣,现在听起来倒像是配乐了。
夏言突然想起小时候,好像也是这样的雨。她那时候正在玉米地里搭房子玩。雨水突然来了,她没有带伞。原本要思考如何避雨的问题,突然看到自己手里的小房子,就又修理了一番,然后躲了进去。
还别说,真的可以挡雨。她看到行人匆匆跑着,有的把衣服顶在头上,有的快步跑着。还有的骑着自行车。
她却躲在自己用玉米杆搭建的小房子。小小的,拥挤的,但安全、温暖、舒适。那一刻,她心里充满成就感和愉悦感,她自己搭建的小房子,可以用来挡雨。
那个时候,看着外面的人,她带着庆幸般的微笑,满足而骄傲,那是小小的幸福感。
情绪具有感染力。夏言安静的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淡淡的幸福感由内而外的溢出。慢慢的传到了曲冬白的旁边,他能感受到。
“你在想什么?”曲冬白问道。
“想小时候。”夏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小时候我在自己搭的玉米房子里躲雨。很安全,很幸福。”
“就像现在?”
“嗯。应该就像现在。”夏言闭着眼睛笑着。
情绪是善变的,一开始她充满不安全的担心帐篷会不会漏雨;而现在她听着雨水敲打帐篷,想的却是在小小帐篷里的安全感。
好像玉米杆搭建的小房子外,滴滴答答的雨声,又像是冬日坐在温暖的房间里,看外面雪花纷飞。纵然外面风雨交加或者漫天大雪,也撼动不了此刻这一方小小的温暖和安全。
夏言的安全感其实很小,雨雪中有一席保全之地足矣。
“看样子,是我让你有安全感。”曲冬白声音透着暖意,浅浅懒懒。
是啊,原本她担心帐篷不安全,山体不安全。曲冬白说,放心。她才放心的。
“是吧。”
夏言说完这句话,似乎有噼里啪啦的火光闪烁了一下,不是雨水的声音。而是明明无声无形,却仿佛存在的某种的感觉。
总之,空气变了。原本淡淡的温暖,变得越来越炽热。烧得慌。一直烧到心口,绵延到下腹股。那里似乎有个火堆,越烧越旺。
“曲~冬~白~”似乎嗓子都被烧得有些嘶哑了。
“我,在。”不同于夏言,他的声音透着湿意。
接着,帐篷外的雨声似乎越来越远,空气仿佛慢慢在凝结,不是尴尬,而是——
那是连带着本能的某种反应……
后来夏言一直在想,当时到底是谁先抬起的手。后来的曲冬白说或者刚好两人一起也说不定。总之,他们之间真正变质的起点,就在那个抬起手的瞬间。
此时的夏言不懂,这次意味着什么。她也不会预测到,自己会遇到新的大门,看到不同的风景。
经历过相似的道路,领路的人是曲冬白,但又不是曲冬白。她好像在跟着曲冬白,其实自己已遥遥知道一个方向。在往那里走。
她知道的是,从曲冬白热烈而迸发着荷尔蒙的身上,有着开门的钥匙。这一次她找到了。
第一次走上了不同的山峰,触摸到一扇新门,打开。
里面仿佛是个热气球。
点火燃烧,热气开始涌起,慢慢累积,缓缓积满,摇摇升空。
升空,升空,升空,然后——
四周一片绚烂,好似烟火炸开的瞬间;又像是化作了一朵花,突然遇到春风的绽放;又像是化作水,遇到了活泼的鱼儿,鱼、水、生、欢。
接着像成了无物,无感无觉无思无想,瞬间的空白。
也许她变成了云,或烟,轻渺梦幻。
但同时身体其实在轻微痉挛。无法自控的僵直。她的意识是涣散的。
到了这个点的时候,曲冬白反而没有动,他知道她为什么如此,他能感受到她的反应。这种反应也在反向刺激着他。
还好他自控力不错,还可以做最后的忍耐。
一开始两个人都在主动,接着主导成了她,后续才是他的主场。
一场成功的邂逅,总要女方先到那个位置才好。性别差异,女人没有男人那么直接干脆,那么目标清晰。她们更倾向于捉摸不定。
男人总能找到那个位置,但女人不同,她们找到位置的概率太低了。
就如此此刻的夏言,第一次尴尬如斯,他都险些迷路,何况她,压根就没有去找。
第二次似乎好些,他很顺利的找到了位置,登了顶点。她显然依旧没有。不过态度好很多,至少她有试着找过。
直到这次,她找到了。
感觉到她放松了下来,重新恢复了喘气声,他忍不住唤了声,“夏~言~”
声音带着颤的低哑。
然后他猛然发力,不管不顾。直到再次触顶。
很累。气喘吁吁。两人都是。
这是一件耗费体力的事情。
他身体瘫软下来,直接俯身下来,即使底下还有一个同样瘫软的人。
雨停了,很安静。
帐篷外和内,都一样安静。
连喘息声都弱了。
两人都不想动,即使依然在负距离的接触着。
不知过了多久,曲冬白只感觉自己恢复了一些力气。他打算起身退出来。刚抬了手臂——
“别动。”女孩子出声道。
“夏言——”曲冬白想解释一下。
“别说话。”女孩子又说道。然后双手抱着了他。
“等一会儿。”她说。
曲冬白嘴角不由自主翘了起来,“好。”
他还是忍不住动了动自己的手臂,也拥抱了女孩。
——
以前,曲冬白好像说过一句话,“我想对你做春天对樱花做的事情。”
她听不懂。
此刻,她懂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