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哆哆嗦嗦的去开副驾驶门的时候，陆程远从驾驶座走了出来，“去后面坐吧。”
夏言没有动，陆程远走到她这边打开了后排座椅。她抬头看了眼陆程远，看不出他脸上的任何情绪。她一动不敢动，而后又小心的瞟了眼白色车辆。
曲冬白从车上下来了，给夏言一个肯定的眼神。她才小心翼翼的爬上了车。
上车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车顶，预想之中的痛苦没有传来，因为陆程远的手在上面挡着。
夏言不管再回头陆程远，上车之后就拘谨的坐着。
车门关上了，而后他从另一侧开门进入。
又是狭小的空间，即使换了一辆车，还是那个人，夏言的恐慌依旧。昨天刚上车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要挂，但却在之后得到了曾经梦中所想。
梦想是美妙了，再美妙也抵不过现实的残酷。
“昨天，我说要送你两样礼物，给你一个承诺。”声音自身边想起，一侧的陆程远缓缓开口了，“怎么不看看我送的礼物，听听我给出的承诺之后再做决定？”
夏言鼻头一酸，恐慌夹杂着悲伤，拟制不住，声音哽咽，“对、不、起。”
“你不需要给我道歉。”陆程远神情淡淡，“如果真要道歉，你应该给自己道歉。如果你对我没感情，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越界。既然有感情，你用这种方式分开，违背自己的心意。难道不应该对自己道歉吗？”
“对不起。”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此刻除了道歉的话，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夏言，你爱我。你昨天对我说过，不论是身体，还是语言。你需要我。为什么不顺从自己的心？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执拗？”
陆程远看着夏言质问，“不是我非要抓住你不放。上次我已经放过你一次，我马上要走了，可你又撞上来。我不可能放手第二次。”
“夏言，我给过你一次自由的机会。是你自己没有珍惜。这一次，不要说是曲冬白，或者是陆飞，任何一个人也阻止不了我。”
陆程远拿出一串钥匙，“这是那天带你吃面时候路过的别墅区了房子的钥匙，今天给你。以后你就住在那里。另外——”
“不！我不去！”夏言激动的打断了陆程远的话，她带着眼泪，语气激昂，“昨天出现在你的视野，完全是意外！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地下车库！我昨天陪着王玲玲去买东西，你可以问王玲玲！我没有骗你！”
“陆程远！我不是故意要撞到你枪口上，都是意外！如果你不是非要送我，如果你放我离开，什么事都没有！再说，这种事情又不是你吃亏，为什么你要抓住不放！我都不计较，你计较什么？！”
“就算是约pao，又有谁爽完了还非要追着人不放！！”
恐慌之下的夏言又开始失控了，说话完全不经过大脑。
“真是不好意思，夏言。我大约是年纪大了，并没有你玩得这么开。我不约短期的炮。”
陆程远胸口堵着郁气，慢条斯理的话语带着怒气和冰冷，“还有，你要注意。我不管你约pao经验有多丰富，以前遇到的炮友有多洒脱。但你记住，我不是他们。我是陆程远，我不随随便便约pao，既然跟你发生关系，你就不要妄想轻易的打发我。”
“夏言，我不是你想惹就惹，想放就放的人。”
“你到底想怎样？！”夏言提高了音调。
“上次已经说过了，做我的女友。”
“不可能！”夏言摇头否认，“我男朋友是曲冬白！！”
“昨天上午或许还是，”陆程远冷笑，“但从昨晚开始，你的男朋友是我。必须是我，只能是我，只有我一个。”
“你真是太可笑了！”夏言浑身发冷，硬扛着反驳，“我是个成年人，我有权利决定谁是我的男朋友！”
“从昨天晚上开始，你没有这个权利。”陆程远笑容都收了起来，“夏言，别妄想摆脱我，也别再试探我的底线。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再这么任性，别怪我使用不好的手段！”
“不！你不会！”夏言手抖着，但依然冷笑，“现在是法制社会！你还有老婆刘芸，你不怕法律吗，你不怕你老婆知道你的事情吗？”
“你还真是天真。你以为我如果要做什么，会让别人知道？你对这个社会的黑暗面知之甚少。”
陆程远直视夏言，看似平静，却周身散发着冷气，“夏言，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在偌大的城市里消失，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
一阵寒流从上至下，流蹿至夏言全身，她浑身汗毛直竖。这句话听起来非常熟悉，曾经半夜莫名闯入她家吃了一顿饭的大朱也说过这句话！
“你知不知道，在一个城市当活死人是种什么感觉？每天待在一个固定的空间，人生只剩下基本的生存本能，没有人知道你还活着！那个时候你人生最大的期盼，大约就是能看到另一个活人了。”
“夏言，相信我，你不会喜欢这样的生活。”
囚禁！
这个词汇猛然闯入夏言脑海，她惶恐又震惊的看着陆程远。
“如果你还是一意孤行的要抵抗我，除非你认为真有人可以给你提供庇佑！”陆程远嘴角挂着一丝嘲讽，“曲冬白吗？你真的认为曲冬白可以保护你？”
心下忽的一凉，夏言脸上都变了，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曲冬白的方法不管用！陆程远这么聪明，是不可能相信的！
一开始曲冬白说用男友身份，给陆程远谈，夏言觉得不行。可曲冬白说这是目前最合适的一种方式，而且他说自己有办法让陆程远相信他们的关系。
可现在，看陆程远的样子，他显然根本就不相信曲冬白是夏言男友这件事！
是啊，曲冬白只是一个普通朋友，夏言有什么理由让人家负责她的人身安全！就算曲冬白真是她男友，她又如何忍心让他跟着遭受这种恐惧，如何能陷他于危险！
可是，现在只有曲冬白啊。不，或许还有陆飞。可陆程远也不把陆飞放眼里啊！谁还能帮她？
突然，一股绝望的情绪淹没了夏言。她的眼神看着陆程远，开始出现了一股毫无生机的颓然之气。
“我不想对你用非常手段。”陆程远语气和缓了一些，“你只要顺从我，顺从自己的心意。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可以好聚好散。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具有人身自由，同时还会有额外的物质收获。”
“而且，我马上就走了。十天半月也难得回来一趟，至少半年多的时间，你基本上见不到我。与其说我是你男友，不如说你是单身。一个住在别墅，每月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会有一笔固定收入的单身女子。”
“我给你预定的时间不多，两年。”陆程远温和的笑了，“两年以后，房子是你的。我绝对不会再打扰你。未来我们即使分开，如果你遇到难题还可以找我帮忙，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我肯定会帮你。”
“你知不知道意味着什么？”陆程远又笑问，“这意味着，对你来说是一笔只赚不赔的生意。你跟我两年，未来得到的不只是物质，还有人情。夏言，你知道，我的人情有多宝贵吗？”
“何况？”陆程远俯身过来，声音带着温度传入夏言耳中，“除了物质和人情，还有爱和xing。你应该很难从其他男人身上得到我所能给你的东西。只从昨晚我带给你的体验，恐怕是你以往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的！”
“噌”，夏言的脸从耳根开始烧起来，火辣辣的烧到了整个脸部。
是呀，她到底在执拗什么？陆程远带给她的东西真的不少。不管是物质、金钱，甚至是感情都有。而且，她虽然害怕他，可内心深处喜欢这个人。
两年而已。两年的时间，如果只靠她个人的能力，恐怕连一栋房子的首付都攒不起。
现在多好，只要答应了陆程远，既可以全了自己对他的念想，还能得到一比不菲的收获，何乐而不为？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夏言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那一直让她迷醉的脸，近在咫尺。可是，似乎只存在于眼前这个狭小的空间。
只有在这狭小空间里，他才属于她。除此之外的其他时候，他都是别人的。
当刘芸揽着他正大光明出现在他人面前的时候，夏言只能缩在角落里，默默的祝福，或者是自怜。她永远见不得光，她永远没有机会揽着他的胳膊，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她目光望向窗外，经常雾霾的城市，难得的蓝天白云、格外晴朗。天空下是宽阔的马路，高耸的楼房，以及马路上站着一位白衣男子，那是曲冬白。
他站在自己的车旁，似乎不停看向这里。
车窗外的世界很大，那里有更多空间、更多人、更多机会、更多可能，更多未知以及自由。
“陆程远，对不起，我不能。”夏言眸光坚定的拒绝道，“也许你给我的东西，我这辈子都挣不来，但我依然不想用这种方式得到。谢谢你，对不起！”
夏言说完，猛然打开了车门，向着曲冬白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