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柳晨阳给夏言发了条言简意赅的短信,夏言呆呆的看了半天。内心的酸涩像烟气到处冲撞。
不一会儿,曲冬白就给她打了电话,说见面,有事要说。
夏言已经做好了被分手的准备。她真是有自虐倾向,原本可以正大光明做先分手的那个,可她却非要做被分手的角色。
夏言说晚上见面吧。曲冬白说,“现在,我就在你楼下。”
透过窗户往外看,曲冬白果然站在院子里。
看看时间才七点半,离九点上班还有一个半小时,彼时还穿着睡衣的她说,“上来吧。”
此刻在她心里,上班似乎比这件事更重要。
一进门,曲冬白看着夏言欲言又止,神色复杂。
“怎么了,有事就说吧,我等会还要上班。”她情绪格外的平静。
“对不起。”曲冬白眼神含着愧疚。
“怎么了?”她明知故问。
“我,出轨了。”他坦白的说道。
“怎么了?”她依然波澜不惊的问道。
“昨天柳晨阳回来找我,我,没有控制好自己。我们,发生了,关系。”曲冬白说话的时候,忍不住闭了一下眼睛,似乎不忍回忆。
突然,夏言心中一阵闷痛,从柳晨阳那里得知,和从曲冬白的口中听到,还是不一样。心,会痛。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哦。所以呢?”
曲冬白诧异的看着她,“你,不觉得生气吗?”
“会有一点,但并不严重。”夏言突然笑了,“说实话,我甚至觉得这很正常。早晚会发生,只是刚好是现在。”
曲冬白不可思议的张了张嘴,眼神由愧疚变成痛苦,又带着一丝愤怒。
“呵”,他笑了,“从昨天事情发生后到现在,我一直无比的自责和愧疚,对他,更是对你。只是没有想到,原来在你这里,如此轻描淡写。”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夏言情绪突然上头,无法自控,“应该对着你大哭大闹?应该痛苦到要自杀?还是应该抱着你的腿,求你不要因为和柳晨阳有关系就不要我?!凭什么?!做错事的又不是我!!”
她的话好像刀子,一下一下戳着曲冬白的心,他深深的吸口气,愧疚更深,“对不起!对不起夏言,对不起!”
夏言却哭了,她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分手在所难免,她应该高兴才对。不管这个分手是谁先提,其实都没有差别了。
只是她费尽心思的让走到这步,为什么会心痛呢?
她用力的抹掉眼泪,“不用跟我道歉,你没有做错什么。错就错在我们两个不合适的人却在一起了。吓住,刚好。比起都不好意思开口说分手,这件事刚好。”
“不,夏言,我并没有想过和你分手。我一直在爱你,只是,你不愿意接受。”
说完曲冬白悲哀的笑了,“现在再说爱你,显得很可笑。只是我还是想对你坦诚,夏言,我爱你。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不起!
如果,如果你因此而分手,我没有意见。”
“那好,我们分手!”擦干眼泪的夏言变得冷酷了起来,“分手以后,请你不要再打扰我,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
曲冬白一口气噎在心口,好一会儿才开口,“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是!”夏言死死盯着他!
“好,我答应你分手!”曲冬白也看着她,“但我没有办法答应你互不相干。夏言,你让一个深爱你的人从此不再过问你的一切,假装陌路,太残忍了!
分手之后还可以是朋友,我会尊重你的生活,不过于打扰,但我做不到完全放弃!”
“好的前任就要像死掉了一样,这样彼此才能开始新生。这是以前李不凡对我说过的,他也一直都是这样做的,所以我们才会那么开始。”
“也这么快结束吗?”曲冬白却根本不听,“不,那是李不凡的感情方式,不是我的。我是曲冬白,我有自己的爱情观,不会复制任何一个人。”
“你可以不复制任何人,但我喜欢哪种方式,我也会这么做。”夏言眼神透着执拗,“我们分手以后,我让自己在你的生活中死掉。”
“这是你的方式,我尊重。但我也有我的方式。我不强求你,你也不要强求我。”曲冬白同样执拗,“分手之后,该怎样相处,其实并没有讨论的必要。因为那都是彼此个人的选择,他人无力插手。”
“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尊重你的想法。”夏言格外理智的答道。
曲冬白不再说话,看和夏言,夏言也同样看着他。一时间空气静默。似乎有什么火花在噼里啪啦。直到,“咚咚咚——”
闹铃声想起,夏言要上班了。
“不好意思,我要上班了。”夏言回神拿起手机关了闹铃,说道。她还没有换衣服,没有洗脸。
她说完慌忙的走到卧室,门一关,开始换衣服。
五分钟以后出来,又去了洗手间,简单的洗漱化妆。
十分钟以后走出来,穿上外套,拿着包包,将要出门。而曲冬白还站在客厅,一动不动。
“我要走了。曲冬白。”夏言冷漠的看着眼前有些失魂的人。
曲冬白怔怔的往门外走,“碰”夏言关门上锁。
一声巨响终于吵醒了曲冬白,他紧紧的跟在夏言的身后,即使夏言脚步很快。
“哧溜”夏言脚下打滑了一下,曲冬白上去拉住了她,才没有跌倒。
“谢谢!”夏言开始客气的道谢。
曲冬白没有说话。只是跟在她旁边。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楼梯,一前一后走出小区。
直到走到门外,曲冬白快步上前拽住夏言,不由分说的拥抱了她,对着不断挣扎的她说,“好好照顾自己,对不起。”
说完,他放开夏言,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夏言,心似乎关闭了起来,开始充满冷漠,失去了正常感知的能力。
她竟然可以正常上班,完全看不出异常。分手的好像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人,与她无关。
直到晚上下班,她回到家,却无法在房间里继续呆下去,焦虑、无助、心痛、茫然折磨着她。
最终她走了出去。可一时不知道该去那里,就顺着单元楼绕起圈来。漫无目的的绕圈走着,一圈两圈三圈。
她觉得自己又变成了一个孤岛。因为目前她所做的一切,没有人能理解,包括她自己。
“你是个神经病,夏言。”
她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着。脚下不停的走着,直到双脚酸疼走不动才回去。回去之后才发现鞋子磨破了脚,沾到了袜子上,扯下来时很痛,心里却一阵爽快。
看着带着皮血的袜子,她冷然一笑,好像一个嗜血的怪物。她看看自己的脚,还是决定去找消毒药水,找到之后低头认真搽药。
当药水碰到伤口时,疼得她“嘶”一医生,脑海中突然闪出一个想法:如果曲冬白在身边,他不会让她这么疼的。
然后毫无防备,她泪水蓦然流下。
——
上班时,陆飞突然摔了满桌子的文件。而后让夏言去清理。
见他心情不好,处于麻木冷漠期的夏言并不多说,安静的收理资料。
“李思雨有没有跟你说,她要跟我分手?”陆飞看着弯腰捡文件的夏言问道。
夏言顿住了,一个曲冬白差不多已经占满她的精力,她很少主动去找李思雨聊天。李思雨也没找她。这么一算,她们两个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夏言并不知道,只能一脸惊讶的看着陆飞。
“她从昨天跟我分手了!”陆飞一边说话,一边拉扯带,似乎领带让他呼吸困难,“铁心要分!他妈的——,他妈的本身真大的!操!!”
原来进口超市逐渐步入正轨之后,李思雨终于有勇气把自己的老妈说从临市接了过来。以前挣钱再多,她从来不敢跟妈妈说。而现在,她终于可以告诉自己妈妈,她开超市赚钱了。
她妈妈来了之后,心情很好,看自己的女儿小小年纪竟然自己开超市赚钱,她很骄傲。女儿还找了个有钱帅气的男朋友,人特别大方有礼貌。她很喜欢。
虽然还没有买房子,但租住的小区环境很好,很像一个家。
既然如此,妈妈终于应了要求常住下来。既然常驻,她妈妈觉得就应该跟邻居打好招呼。所以和同一楼层的老太太和大姐们,开始走动。
一开始挺好的,只是某天妈妈对门老太太那里得知,自己女儿现在的男友并不是男友,她女儿只是个小三。
而老太太之所以知道,是儿媳妇说的。好巧不巧,她儿媳妇认识郑燕,而郑燕的男友是陆飞。作为郑燕的朋友,她自然不会认为郑燕是小三。
她认为郑燕只是在不知情的时候被陆飞绿了。陆飞背着她找小三儿。她一直都在纠结要不要告诉郑燕,而现在婆婆竟然和那小三的妈做朋友,还跨小三妈妈人好看心也好,是个好邻居之类。
媳妇不能忍,没好气的说,什么好邻居,教出来的女儿当小三,她能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