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发笑,顾静冬这时候的样子,倒挺像她高中叛逆那会,那会她对什么事情都一副较真的样子,就连别人无意间说错了一句话,她都要跟别人争论半天。
“我来了,不要怕了。”
白明摸了摸顾静冬的头,她的头发柔软又顺滑,还没揉两下,顾静冬忽然就拦腰抱住了他。
“还是怕,要是刚刚你没来,我会不会已经死掉了?他们会对我干什么?法制社会怎么会还有这种干明目张胆抓人的坏人?如果我要是死了,白小白……白小白要怎么办?”
顾静冬哆嗦的说着,说的语无伦次,眼睛又湿润了,却没哭,吓到眼泪都快流不出来了。
云南就是她的霉地,来了之后就跟进了霉窝一眼,从开始到现在没遇见一个好事,十来天的功夫,把这一辈子要遇见的事情,遇见的危险都提前遇见到了。
这时候慌的站都站不稳,她不抱着点东西,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掉了,这一切都是做梦。
白明的身材精瘦,靠着他的胸膛,还有打架之后的余喘,心跳的也比平时更快一点。
听着这一下下有力的砰砰声,顾静冬总算确定了下来,自己真的好活着。
手脚里有了知觉,顾静冬才觉得手掌上火辣辣的疼痛,应该是刚刚白明过来拉的那一下,摔在地上摔出来的。
警笛声来的也快,顾静冬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又揩了前夫二两油,慌张的把咸猪手收回来,整个人退了好几步。
警车上下来几个警察,领头的还跟白明认识,客气的叫了一声白队。
白明也客气的回了一句钱队。
抓起来还在林子边叫唤的几个人,那钱队还幽默的说了一句。
“算你们运气差的,打主意打到了白队长夫人的头上,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白队长是谁吧?人家对付三个有身手还带着刀的暴徒都不在话下,更别提你们这些虾米都算不上的几个了。”
把那一帮人都带上警车的时候,白明站在警车边,眉头一皱,问那个钱队长。
“五个?”
那钱队小咧嘴一笑:“是啊,五个。”
白明肯定的说:“跑了一个。”
“啊?”
在场的,只有白明是亲手收拾了那几个的,顾静冬那时候脑子乱,哪里还会想到去数人头,白明说少了人,那就肯定是少了。
也不知道人是什么时候跑的,云南这边的地形复杂,平一点的地方雨林密集,其他的地方,山高水远,从刚刚白明过来,跟顾静冬说话的时间来推算,现在就算带着警犬,估计也找不到人了。
不过这也不是没办法,团伙作案,总有能让这五个人开口的办法。
钱队长这里先带着人回去了,白明和顾静冬,又回头去看白小白,让他把饭吃了之后,请了一个护士陪着一会,白明载着顾静冬回去换衣服,换好了衣服,又去警队里做笔录。
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顾静冬自己惹来的。
那些个人没一个嘴严的,被钱队长稍微吓了两句,就哆嗦的把事情全交代了。
就之前在缴费大厅里,那个被顾静冬当场拆穿的扒手,原来是个犯罪团伙,早就有人盯好梢,那老大爷的手包里至少有两万,结果钱还没偷着,就被顾静冬撞见,一分钱都没有偷到。
一伙人心里憋火,就觉得到手的鸭子平白飞了,还被一个女人坏的事,本来那个时间段没什么人,加上他们平日嚣张惯了,就合计着蹲在外面,吓一吓顾静冬,让她以后不要多管闲事。
“原本我们这边,这两天都在开会,要怎么抓住这伙人,这下可好,直接一锅端,让我们省了不少的事情,白队您夫人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钱队长送他们出警局的时候,跟白明握手,顺便夸了一句顾静冬。
顾静冬被吓跑的魂稍微回来了几丝,跟在白明后面只是笑笑。
“对了,口供出来,确实少了一个人,这伙人加起来有二十来个,抓干净的话,可能还要几天,白队您看,要不要让我们安排个警员这保护您夫人两天?”
顾静冬一听,那人可能会带着别的男人过来找她报仇,当即找回来的魂又给吓飞了,忍不住拉住了白明的手臂。
“不用。”
白明嘴角一勾,对钱队长继续说道。
“我会保护她的。”
钱队长听了话,笑的直摇头,手搭在眉间,直说白明体谅人,知道他晚饭没吃,夜宵塞一把狗粮给他。
等到两人上了车,看看表,又是夜里一点多了。
因为是深夜,车开的不快,偶尔有枯枝被车轮碾压过,咯吱的响。
车里打着微微的凉气,车窗没有开,也没有蚊子,好像外面的世界就此被隔离了出来,这一小片的天地里,只剩她跟白明一般。
“还怕吗?”
白明手指点了点方向盘,轻声问顾静冬。
“现在还好了。”
顾静冬在副驾驶上缩了一下,嘴里说着还好,其实还是怕的。
“那再给你选一次,你还会不会制止那个扒手?”
白明也不知道他问的这句话意思是什么,总之他就是很想跟顾静冬说话,好像只有切实听到顾静冬的声音,他刚刚看见顾静冬被那些人拉扯的一瞬间,那种天地都要塌了的那种感觉,他才能选择性的去遗忘。
别人倒是一点都没看出他的慌张,就连顾静冬都没察觉到,只有白明自己,他自己才能懂。
顾静冬想了一会,点了点头。
“被偷的那老大爷说,这是他老伴的救命钱。”
她是怕的,但是她不后悔。
“那老大爷满手的茧子,一看就是辛苦了一辈子的人,两万块钱对他来说,也许就是一辈子攒下的血汗钱,我感觉,今天这钱要被别人偷走了,那老大爷和他的老伴,可能都活不下来了。”
顾静冬是个蜜罐里泡大的孩子,从小她父母之间基本没什么摩擦,家里经济条件也还可以,最主要,她很知足,也明白钱财在不同的人身上,得来的难易程度完全不一样。
“我不后悔,反而很庆幸,我能制止这种事情发生。”